我抬眼望去,果見對面的馬路上,有一個裹著棉襖的矮胖男子在等待著什么。
我快速穿過馬路,對方見我過來,便試探性地問道:“陳聊?”
我點了點頭。
莫建平:“王經略說保險起見,這里只有你是可以信任的。”
我有些摸不著頭腦:“你這么說,還是王經略請你來的?”這場抄襲風波果然遠沒有看起來的這般簡單。
莫建平:“上車說吧,外面冷。”
他把車上空調開得很足,里面的水汽遇冷之后在玻璃上凝了一層霧。我發現自己上車后,車上并沒有第三個人,看來為了保密,這事確實越少人知道越好。
我開門見山地問道:“抄襲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找我又有什么目的?我只是個打游戲的,幫不上你們什么忙。”
莫建平:“并不是我要找你。”
我:“那是王經略?你們到底在打什么啞謎?”
莫建平:“也不是他,應該說創造這款游戲的人要找你。”
我險些笑出聲來:“創造這款游戲的不就是王經略嗎?他是游戲的制作人,八年前是,現在也是。”
莫建平:“沒錯,游戲是他組織人做的,但我們都覺得十年前的一個人才是這個游戲真正的創始人。因為正是他,給了這個游戲最核心技術的靈感。”
接下來我聽到的故事即使是用“驚世駭俗”來形容都不為過。
很多坑爹的小說或者影視作品里每當遇到這樣的情節,作者和導演都會故意留著不說,一筆帶過,用來故意制造一些懸念,調讀者或者觀眾的胃口,但我陳聊并不是這樣的人。
在莫建平的描述中,他和王經略是二十年的老朋友了。他們學生時代就是同學,大學也是一個專業。后來王經略繼續深造,他一個人拉著團隊開發了一款游戲,也就是基本上沒人玩的《文赤壁》。
用他自己的話說,他設計的游戲玩法是滯后于時代的,畫面也沒有優勢,自然漸漸無人問津。得虧當年的投資人是老式游戲的發燒友,給他一通忽悠,這才有了這個游戲誕生的機會。
而后幾年中,莫建平憑借超乎常人的執著運營著游戲,至于那個多年來一直玩單機的人他后來才知道其實是王經略。后者聽說學生時代的好基友開了網游,便一直默默支持,彼時的他只知道游戲慘淡不堪,但版本卻在不斷更新。他怎么也想不到游戲里實際上只剩他一個玩家。
所以這哥倆,一個為了支持好基友的夢想,即使游戲再不堪也堅持玩下去,另一個為了堅持自己的夢想,維護游戲制作人的榮譽,即使再難也要為了唯一的玩家把游戲維護下去。沒曾想這種互相支持反倒成了毫無意義的互相傷害,浪費彼此的時間和精力。直到王經略畢業之后,兩人當面一聊才發現自己這些年來做了多么二逼的一件事情。
接下來,王經略策劃制作一款游戲,所以邀請莫建平入伙。而這款游戲,自然就是后來的《書名》了,只是草創的時候一窮二白,從名字到游戲的模式什么都沒確定。某天晚上,莫建平一個人在寫字樓里寫策劃案,加班直到深夜,在回家的路上他見到了不得了的景象。
在道路深處的巷子里,他看見一個男子在和幾人對戰。
我:“對戰?什么對戰?街頭地痞斗毆?”
莫鍵平搖了搖頭:“不,不是斗毆,是真正的對戰,要我說的話,那男子就像是武俠小說里走出來的人。”
我:“啥?”
莫建平:“對,他一掌就可以把人拍飛到墻上。”
我:“別扯了,這怎么可能,沒準是在拍電影之類的特技吧。再說了,被他拍飛到墻上的人呢?死了嗎?”
莫建平:“不知道,化作一道青煙消失了。”
聽了這話,我差點吐出來:“不是,那你的意思說,這個被拍飛到墻上的人,活不見人死不見尸。那你說的這些有什么根據?有監控嗎?那個地方的監控有沒有拍到?”
莫建平:“那個地方沒有監控,很偏僻,連其他目擊者都沒有。”
我:“那繞了半天還是沒辦法證明你說的話,算了,我姑且當故事聽好了,然后呢。”
莫建平:“然后那個男子似乎把和他對戰的幾個人全部打敗了,然后他看到了我,并且和我說我得感謝他,因為那些人其實是來殺我的。”
我:“???”
當時的莫建平早就被那個男子的一頓操作震驚了,在我們這個崇尚科學的時代卻公然有人違反物理定律,打出這樣不科學的操作。對于男子說的話并沒有什么反應,而且現在回想起來,那個男子似乎絕不想讓他的那些對頭走出這個小巷被第三個人目擊道。
然后,那男子一言不發地跟著莫建平回了家,后者因為對方的武力實在逆天,連報警都沒敢報。因為他剛才目睹的情形著實不能用科學去解釋,也不能確定荷槍實彈的警方就一定是此人的對手。
我:“然后呢?你就帶他回家了?”
莫建平:“換做是你,有別的辦法嗎?”
我:“那男的長什么樣?你還有印象嗎?”
莫建平:“怎么說呢,長得很帥,而且一看就是有故事的人。”
我:“再后來呢?”
再后來莫建平問那男的想干什么,又是什么身份,為什么能把人打飛?那男說了句:“看來他說的沒錯,你們果然沒見過我這樣的人。”接著,他并沒有交代自己的身份,轉而說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話,說什么你們所謂的現實只不過是某些東西的投影罷了,還說來找莫建平的目的是為了讓他帶封信。
我:“信,什么信?給誰的?”
莫建平遞來一封信道:“給你的。”
我:“啥?”
莫建平:“那男的叫我在日把信給一個名叫陳聊的電競選手,然后他就走了,他說的這個人不是你是誰?”
而那個日很不巧,就是剛過十二點的今天。而那封信上分明寫了“給陳聊”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