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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敦題山

  環首刀,并不是巴家的標志!

  黑衣人握刀的姿勢,他人卻是學不來。

  刀,爆發力強,一般握刀手勢以穩為主。

  巴家刀法以靈活為主,手握刀,手上,包括手臂上的每一塊肌肉,都處于放松狀態。

  “請賜教!”橋兵抱刀拱手道。

  “無須客氣,賜教倒是說不上!”

  黑衣人言罷,竟然先出了刀!

  刀很快,雪花頓時亂飛。

  橋兵的刀也不慢。

叮叮叮  黑衣人一收刀,橋兵虎行步隨即啟動!

  橋兵的刀,在雪花中穿行,雪花不擋刀,刀亦不擋雪花。

  黑衣人隨即展開身法,兩人在雪地里追逐,沒有一絲痕跡。

  驀然,橋兵收刀,刀上幾片雪花栩栩如生。

  “就如此?!”黑衣人一聲大喝,刀在前,掌在后。

  這一刀,速度暴增,轉瞬即到身前,距離半尺有余。

  橋兵借勢后退數丈!

  一掌后到,橋兵飄出一丈有余。

  黑衣人第二刀又到了!

  橋兵飄出好幾丈。

  多少刀,橋兵不知道,只是他已經回到了爾蘇城!

  出了幾刀,效果不大,黑人內力太強。

  原本他想跑上山,奈何黑衣人不給他機會。

  城西到城北,一路上斷壁殘垣,昔日繁華家族的縮影,從橋兵腳下略過。

  黑衣人有所隱藏!

  橋兵明白了這點,也只是明白了,沒有任何辦法。

  還有一件事,也是毫無辦法的事,橋兵也明白了。黑衣人對刀的領悟遠在自己之上!

  刀,揮出,一條線,不管橫豎還是左斜右斜,始終是一條線。黑衣人的刀也是一條線,但這條線很關鍵。

  這一條線一出,原本雜亂無章的刀意瞬間有了目的,一刀勝似一刀。

  橋兵的感覺就是,刀意成了網,束手束腳!

  刀意留存,最多九刀,每每多揮出一刀,和前面八道刀意,組成一張網!

  每多一刀,刀意越來越強,網越收越緊,橋兵只能躲…

  驀然,斜刺里來了一把劍!

  劍,不快,位置很怪異。這一劍,并未出在刀上,而是刺在了空處,感覺就像反應慢了半拍,刀光已過,劍才出手!

  但正是這一劍,刀意組成的網被打散了,黑衣人的一刀,僅僅就是一刀。

  橋兵擋了下來,退出三丈開外。

  那把劍,隨即接替了橋兵的位置。

  黑衣人的刀意,再也無法成網。

  黑衣人飛出十丈有余,一道深深的痕跡,直達他面前,人半跪在地扶著刀,刀插在地上。

  雪,依舊在下。

  橋兵朝歡喜姐妹方向看了看,又一次上路。

  黑衣人沒說謊,不是賜教。

  無妨,橋兵看來,這勝似賜教。

  敦題山。

  相傳是七大隱世門派發源地。

  隱世門派是不是存在,誰也不敢肯定。

  敦題山,有七座石碑,老遠就可以看到。

  后來來的人多了,建了七間房,石碑在房中。

  敦題山,三面峭壁,上山的路,只有一條,開鑿在懸崖上,陡峭的石階沒入云霧中。

  門卻有兩個,一個是正門,另一個是后門。

  后門,連綿的群山起伏,有人從這來。這里的考核更加嚴格,沒有固定考核人員,只需擊鈸即可,路過的敦題山碑主就會前來考核,運氣好的話,可以接受排名第一的考核。

  為此,正門才是正道,至少考核標準一致,不會時強時弱。雖說是比武最后一名出手,還是攔下了九成半以上的來人,最多的一年也不過幾十來位。

  橋兵從山上過來。

  敦題山三個字,龍飛鳳舞,蒼勁有力。

  橋兵站了半響,終于到了。

  揪著的心稍緩。先是想不到如何給巴秋靈說,后是無論如何也忘不了巴秋靈那絕望的眼神,隨后漸漸變冷,冷得橋兵心寒。當她冷靜下來,橋兵幾乎不認識她…

  繞過一圓臺,門緊閉,一旁一牌子,上書“擊鈸”兩字。

  木棍有點扎手。

  “梆”的一聲響,傳出老遠,橋兵隱隱聽到了回聲。

  良久,“吱嘎”一聲門響,一年輕人,徑直走了出來。

  有點仙風道骨的樣子,這是橋兵的結論。

  “閣下想進門?”

  “是的。”

  “閣下走正門吧,這里,這次的考核是我,要求有點高。”

  “來都來了。”

  青年笑了笑道:“上臺吧。”

  “在下烏康。”

  “橋兵,請指教!”

  烏康一棍橫掃。

  他很忙,只想速戰速決!

  這一棍,只用了八成力道,畢竟是考核,不是拼命。

  橋兵一轉身,棍子從腰間劃過,隨即近身,一刀揮出,一掌拍出!

  刀,烏康只看到寒光一閃。

  棍上力道猛增,帶得他轉了一圈。

  烏康愣了一下,定了定神,隨即眼神中完全是驚喜,沒有一絲戰敗的頹廢。

  “你通過了!”

  烏康拉著橋兵,橋兵試了兩下,只得由他拉著。

  進得門來,偌大一廣場,三三兩兩或打斗,或爭執,或蹲在一起不知說啥。

  白色的墻,白色的門,連柱子都是白色,橋兵被拽到這樣的房子前。

  烏康松開橋兵道:“各位,這位是今天加入天相碑的碑主,此后,同舟共濟!”

  “憑什么?”人群中站起一人。

  “對哦,你是最后一名,以后你就是散碑。”

  敦題山有七座碑,每一座碑最多八十一位碑主,可以缺,但不能多。

  多出來的人,就叫散碑,十年之內,有六年散碑,必須離開敦題山。

  每座碑具體多少人,由比武排名最靠前那位決定,但碑主不能少于四十九位。

  一般碑主都是七十二位。

  七座碑每年一次比武,排名最后八十一位將接受三位散碑的挑戰,決定碑主名號的去留。

  天相碑有八十一位碑主,所以,橋兵的加入,意味著最后一人落為散碑。

  “我要挑戰他!”

  “我考核過的,輪得到你挑戰?”烏康拎起棍子,一步跳出房子。

  那人也不客氣,拎起一雙錘子,跟了出去!

  “你現在已是散碑,而我作為守碑人,我奉勸你不要挑戰我的耐性!”

  “在下馬向,請指教!”

  “烏康!”

  烏康在敦題山幾乎默默無聞。

  而馬向根本不相信排名,跟守碑人一戰,敗了也不丟臉,要是勝了…

  馬向一錘砸在地上,勁風吹得眼迷離。

  烏康縱身一棍。

  一聲悶響,馬向另一錘被直接砸進了泥地里!

  他還有一錘,蕩了過去,烏康落腳處。

  門前這塊地,泥地,并非石板,或許是專門用來打斗,橋兵莫名其妙,碑主很重要?

  他不知道。

  入住敦題山,很繁瑣。

  通過考核,等待守碑人選擇,當然,幾位守碑人同時選中一人的話,免不了一場爭斗。不過這樣的事,很多年沒有發生過了。

  沒任何人選,抓鬮,分配入碑。

  此后進入正常篩選,一年后,就會接到各種散碑的挑戰。

  烏康絕對不允許橋兵出手,萬一爭斗起來,天相碑并不能占優。

  他必須解決馬向的疑問,他有這個權限。

  馬向,對自己的力量頗有信心,他之所以才成為碑主,只因很多人不跟他比力量,而以身法,技巧等類似的方法擊敗他。

  烏康,正好是力量型的選手,所以,馬向不怕他。

  泥地上的坑,到處都是!

  馬向一錘接一錘,錘子掉了根本不介意,撿起來又來。

  對于他的這種作為,烏康有所耳聞,所以開始就警告了他,不要挑戰他的耐性。

  這么大的動靜,天相碑門前早已圍得水泄不通。

  很少有人知道他們為什么打了起來。一個是碑主,一個是守碑人,還是同一個碑,這無論如何都不應該打起來的,偏偏打了起來。

  天相碑所有的碑主深知,守碑人被這人打敗了,那是要崛起的機會,這種情況下,絕對不會透露半點風聲。

  但很快,有人聯想到后門有人擊過鈸。

  隨即,有人說考核的是烏康…

  烏康急眼了!

  有守碑人來了!

  “馬向,夠了!”

  馬向正在撿錘子。

  “很久沒這樣過癮了…”

  聲音戛然而止,隨即兩聲悶響,一聲慘叫。

  錘子深陷泥地,馬向飛出了泥地,落在石板地,口吐鮮血,傷重不起。

  烏康管不得那么多,拉起橋兵又跑,后面跟著的是天相碑碑主,再后是看熱鬧的,還有五位守碑人,遠遠跟著。

  茅草屋前,一老者剛要起身,遠遠一群人跑了過來,不由得坐了下來。

  這個地方,偶爾會有人來,最多不過十來人一起來,今天不知為何,看上去差不多敦題山的人都來了。

  “這年頭,還真難找一件讓人好奇的事。”老者嘀咕了一句,閉目養神。

  烏康,他不認識,但服飾他認得,守碑人。

  “空老,這位是橋兵,今天剛來,需要加入天相碑。”

  空老有些失望,緩緩道:“你確定?”

  “是的。”烏康連忙道。

  “守碑人權限過高,需要所有碑主同意才行。”

  烏康連忙轉頭:“兄弟們,說句話。”

  “愿意。”空老嚇了一跳,近八十人,一起大喊,聲音不小,烏康都有點失神。

  空老拿出一本,翻了翻道:“天相碑八十一人已滿。”

  烏康有些慌了,馬向雖被趕了出去,牌子沒收過來。

  一塊牌子扔了過來,落在桌面上。橋兵看得清楚,胸肌不錯。

  “那么,橋兵,你愿意加入天相碑嗎?”

  橋兵一愣,這還有事,略有遲疑。

  一陣清風,飄來了五位,四男一女。

  “天府碑,排行第一,橋兄可以考慮一下。”

  “天梁碑,前十占據三位,歡迎橋兄加入。”

  “天機碑,三年未曾淘汰一人,橋兄不妨先了解一下。”

  “天同碑,使刀的幾乎都選,橋兄的武器也是刀。”

  “七殺碑,列年來淘汰人數最少,小哥是否考慮一下?”說話的竟然女子。

  這幾位,雖不知橋兵武功如何,但烏康考核,這個千真萬確,加上烏康如此著急,只要不傻,都有算盤。

  “有點意思。”空老嘀咕了一句,瞪著橋兵,等他回答。

  烏康臉上有些尷尬,等著橋兵回話。

  這陣式,幾乎看不到老頭,遠處傳來一聲喊:“造反了不是?”

  人群散開一條道,又一位老者走了過來。

  “空老,怎么回事?”

  “搶人。”

  老者一眼掃過,鎖定了橋兵。這很簡單,所有的人都是碑主,雖顏色各異,服飾還是很同意,橋兵一身灰色。

  “搶人,我看看,誰贏了?”

  烏康臉上的尷尬,橋兵看在眼里。

  “承蒙各位好意,在下心領了,我選天相碑。”

  橋兵想過不選,但隱隱覺得這陣式有點大。烏康,很真誠,尷尬的表情假不了!

  其實,橋兵可以不選,后果就是接受所有守碑人的挑戰。

  隨著橋兵的回答,又是一陣清風,四男一女走了。

  烏康很高興,喜形于色。

  他當然很高興,苦了好幾個月。

  幾個月前,天相碑,原有碑主前前后后,幾乎全部離山,就剩下他和諸葛依。諸葛依,就是胸肌不錯那位。

  不得已接替了守碑人。

  人數少于四十九,只能從散碑中選一批人。

  他一開始動作,其他五碑把人數擴大到八十位,一下去掉了四十位,剩下的才輪到天相碑。

  天相碑,原本第二,頓時墊底,根本無須比試。

  而烏康本人,更喜歡練武,這些事情屬于趕鴨子上架。

  橋兵武功深不可測,說不準能讓出守碑人這職位。就算讓不出去,至少也能增加一份實力,明年比試之后,至少多一個熟悉的人留在天相碑。

  有這個念頭,烏康準備跟橋兵幾天,讓他盡快了解敦題山所有的事情。

  “這人什么時間來的?”

  “應該是今天吧。”空老閉目養神。

  “剛來引得六碑同時搶人?”老者頓了頓又道,“這說不過去,按說這種應該有一場守碑人比試才合理。”

  “理應如此,但其他五位守碑人沒有提出比試。”

  “烏康排名多少?”

  “二百三十九。”

  “那是不是需要干預?”

  “不需要,敦題山每年都有人走。”

  “你看好烏康?”

  “我誰都不看好,到不了第七碑,充其量算入門而已。”

  “那你有沒有試探,那叫啥來著?”

  “沒有必要,他要是不選擇天相碑,我倒是想試探一下,知恩不圖報,難成大材。”

  “叫啥來著?”

  “橋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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