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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爾蘇城

  正是離開的三人,導致包圍圈有了缺口。

  橋兵看著缺口,右腿后移半步。

  一息,時間很短,橋兵陡然前竄一步,隨機一圈。

  皆不成雙!

  八刀,集中在懸崖方向,第九刀劈向撤離的三人!

  效果,橋兵根本不關心,一閃身,沿著第九刀的方向,一道綠影,出刀三人。

  再說那三人,斜刺里一道勁氣,兩人驚回首,隨即前踏一步,倉促一掌,抵擋勁氣。

  綠影一閃,脖子一涼。

  還有一人身形急停,綠影閃過,只來得及提劍護在身前,被勁風一帶,轉了半圈,正好面對橋兵。

叮叮叮  清脆的聲音,連綿不絕,勝過急弦。

  一聲響,那人一抖手,內力灌注,被砍成半圓的劍終于伸直,卻忘記了那把刀。

  兵器聲戛然而止,那人捂著脖子,滾下防線!劍在地上彈了一下,倒飛出去。

  山頂上,九道痕跡,深約半尺。包圍圈已散,懸崖方向,六道痕跡,三道痕跡止于人前,人搖搖晃晃,隨即撲倒。還有三道沖出了山頂,灑下一路血跡。

  強者業已趕到!

  而此時,林中來了一人,一襲紫衣,蒙面,站在黑衣人前方,一動不動。

  同時,黑衣人一動不動,面色凝重,一手劍訣,劍指右下方。

  驀然,紫衣人一晃。

  這一晃,速度之快,沒法形容。

  紫色好似還在原地,“叮”的一聲,顯然,兩人已經交上了手!

叮叮叮  連響八聲,紫衣人出了十三劍。

  黑衣人接八劍,還有五劍,身上五道傷痕。

  紫衣人的劍法,更是簡單,一點一挑,挑末即是點,點起則是挑。

  黑衣人完全被動!就算第一劍,他出手過,一圈,被一點點散。

  一點一線一面,還是太復雜,黑衣人暗嘆。

  當然,這不是說他想要這么復雜。以他的理解,點線面少了任何一個環節,劍法均不完整。

  而今,紫衣人的劍,只有線,卻是如此完整,至少作為對手來講,劍法完整。

  或許某個角度看來不完整,但那些不是目標!

  紫衣人又到了原處。

  “受教了,多謝手下留情!”

  “你不該來。”

  “我想我該來看看你。”

  “笑話!各安天命,若你再出手,后果自負!”

  “后會有期!”

  黑衣人一閃,消失在樹林,身后的一切,與他無關。

  紫衣人出現在懸崖對面,燭影飛身來到防線第一層。

  “跟我回去!”

  山頂的九道痕跡,紫衣人皺了皺眉頭。

  人多眼雜,橋兵需要等,卻等來了嚴春桃。

  “兵哥,花姐讓你趕緊走,被娘娘發現了。”

  這點,橋兵沒有問題,一水河危機已了,自己的事也需要離開。

  “我去收拾一下。”

  “不能去,花姐說以后有機會給你送去。”

  橋兵懷揣碎銀,在樹林里游蕩…

  是夜,圣山大廳。

  有傷的人多了很多,甚至有兩人重傷。

  “娘娘好像受傷了。”十圣山懷嘉,首先提及的不是自己的傷,而是娘娘。

  懷嘉,所有圣山山主中,武功最強。

  “以我們的武功,幫不上忙。”

  “所以,近期,圣山分成三批,輪流巡邏,不得懈怠。”

  “防線上有巴家人出過手,有人知道是誰?”

  “懷嘉,那不是巴家的皆不成雙,痕跡根本不對稱,不是巴家人。”覃珺嘆了一口氣道,“再說了,巴家人已經多年不出,湮滅了也有可能。”

  “那么,有一連串的兵器聲,幾乎沒有間隔,這又如何解釋?”

  “這串兵器聲,當時我在旁,是友非敵,好似和一花一起出現。”二十圣山利芷,簡單說明了當時的情況,“那九刀就是巴家刀法?”

  “一花在哪?”

  “被娘娘帶走了。”

  “好,這事改天尋來一花再說。西線,除了一黑衣人被娘娘擊走之外,所有人全部留下。”

  “東線,被一黑衣人帶走了部分。”

  “接下來想盡一切辦法,了解這些人屬于何方勢力。”

  “我們十座圣山幾乎沒有損傷,各位,有需要協助的,盡管說話。”

  旁邊山上,還是那個屋子,瘋婆子斜躺在床上,紫衣人坐在床邊,燭影站在她身前。

  “那小子叫什么名字?”

  “師父,你說什么?”

  “那九刀是你砍的嗎?”

  “他叫橋兵。”

  “手給我!”

  紫衣人一搭手,燭影只覺得一股溫和的氣息從手上傳來,略微有點難受,忍不住抖了起來。

  “他是巴家人,你知道嗎?”

  “不知道,我就見過他這九刀,其他的都是砍。”

  紫衣人嘆了一口氣道:“他的身法,并不是巴家身法,好似橋家的虎行步。”

  “…”燭影哪里敢說話。

  “大長老問起來,你如何是好?”

  “問什么?”

  “以后你就知道了。”紫衣人緩了緩又道,“現在,你只需要知道,他幫了你,面臨的是背叛家族…”

  “師父的意思是…他和這些人…有關系。”

  紫衣人沒有回答,起身看了看瘋婆子:“我要閉關一個月,你不得松懈!”

  都出了門,聲音還遠遠傳來:“你打不過他的話,我就替你打他…”

  燭影呆了半響,怔怔的靠著床,坐在地上。

  爾蘇城,歡喜姐妹門口。

  缺點剛到此處,累得直不起腰。

  爾蘇城雖已恢復正常,缺點在鏢局的表現,簡直是天才。

  自從他的加入,夜班再也沒有出過任何差錯。當然,這和缺點的客棧工作有關,每天那么多寫號下號,缺點同樣沒有出錯。

  為此,鏢局把他留了下來。

  缺點為了早點買上房子,忍了下來,收入也很可觀,但他絕對不會離開歡喜姐妹,因為二樓西側有強者,爾蘇城生存的根本。

  鏢局夜班,安危為主,上半夜有鏢師歸來,缺點負責記錄在薄。

  缺點踉踉蹌蹌,賬房開了門。

  賬房沒睡覺,一是給缺點開門,二是在寫書,名曰《劍起爾蘇》,他幻想有那么一天能御劍飄行,看看大地到底有多大。

  “缺點,我給你讀一段。”

  賬房沒等他同意,直接開念:“遙想那一場浩劫,他力不從心,眼前的更是無能為力,正想著,篤篤篤,有人敲門…”

篤篤篤  真的傳來了敲門聲!

  賬房凝了凝神,缺點護在身后。

  “不好意思,我聽見有人說話,所以,打擾了…”

  來者橋兵,他走得很慢,圓頂山到此,半個多月。

  賬房話未聽完,轉身奔回屋子,缺點直接把橋兵拽了進來。

  院子里多了一水缸。

  缺點繞了一圈,確認橋兵沒有行李,然后開始擺上各種東西。

  “兄臺,請!”

  缺點的第一句話,隨即也轉身走了。

  煎鰿,實際上他們吃得都不正宗,油煮之后,直接開吃。少了風干這一過程,不過這并不影響他們把它叫做煎鰿,熱吃也不錯。

  賬房端著一杯酒,小口抿著,缺點連喝了好幾杯,等著第一條煎鰿出鍋。橋兵的茶在桌上。

  幾杯酒下肚,賬房詩興大發:“甕中月如斯,歡喜二樓西,依欄爾蘇城…掌柜的,你咋出來了?”

  “你繼續。”

  無常走得不快,樓梯上下來。賬房舉著那杯酒,眼睛沒敢離開無常。

  “掌柜吃煎鰿。”賬房說出了最后一句。

  “給我拿個杯子來。”

  賬房一溜煙跑了,少傾,稀里嘩啦聲音傳來,缺點連忙跟了過去。

  “掌柜的,碎了三個碗,工錢里扣。”

  賬房滿了一杯酒,遞給無常道。

  “扣湛永的。”

  湛永,即是缺點,一聲慘呼道:“掌柜的,憑什么?”

  “憑我是掌柜!”

  缺點狠狠咬了一口煎鰿,卻被燙得直呼氣。

  一個時辰后,賬房倒在地上,缺點在和一根柱子較勁。

  無常端著酒杯,拎著酒壺,一步一步上樓。

  “你好像受傷了。”

  “我還以為隱藏得很好。你是如何看出來的?”

  “你的步子,比上次重了不少。”

  無常抬起腳,看了看道:“就憑這?”

  “能傷得了你的人,非同小可,看來爾蘇城確實藏龍臥虎。”

  “切!傷我的人不在爾蘇城…勸你少管閑事。”

  “這次我能住多久?”

  “直到你付不起銀子。”

  “多謝!”

  “爾蘇城,銀子不好賺。”

  “天無絕人之路。”

  翌日,橋兵走在冷清了許多的爾蘇城。

  廣場上空無一人,一行足跡,橋兵站在臺上。

  白茫茫一片,丈八寬的路穿過各家門前,連成一圈,不知道通向何處。

  又是年關,橋兵微微心酸,今年,又將在何處?

  又一行足跡,橋兵不知不覺來了一水河橋。

  橋頭,往昔的繁華已去,殘垣斷壁,招牌,幡旗在風中嗚咽。

  一水河,大雪淹沒了一水河,分不清那里是岸,那里是河。

  驀然,遠處出現一黑點。

  黑點左右搖擺,搖搖晃晃逐漸靠近。

  橋兵轉過身,走向橋頭。

  沉重的腳步聲,橋兵知道,那是黑點,走在結了冰的一水河上。

  嚴冬大雪,在外的人很少,橋兵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麻衣人渾身是血,而且橋兵認識,竟然是巴昊蒼!

  橋兵不得不多管閑事,抱起巴昊蒼,消失在橋頭。

  歡喜姐妹,二樓西側,橋兵把巴昊蒼帶到這里。

  “橋兄,別費力氣了。”

  巴昊蒼悠悠醒來。

  “何人所傷?”

  巴昊蒼艱難的笑了笑,并未回答。

  當日離開儂河灘,他心存疑慮,橋兵并非師父所言,萬惡不赦。

  要么殺人,要么被殺,橋兵的做法算不得濫殺無辜。

  橋三次的名號,更是印證了此事。

  他有些茫然,師父到底出于何種目的?

  剛到白水鎮,遇到了一蒙面黑衣人的追殺。

  幸得蒯泰清終云心兩人協助,合力之下,巴昊蒼得以逃脫。

  白水山莊很安全,但巴昊蒼不愿意給這兩人添麻煩,偷偷溜走。

  剛到儂河灘,黑衣人即到!

  他拼勁全力,也無法抵擋,被逼入儂河。

  醒來之后,在密林中東躲西藏,哪曾想黑衣人在樹林外等著他。

  他很想轟轟烈烈大戰一場,雖死不足惜,但他不能,巴秋靈至少需要一個信息。

  所以,他又一次被逼入一水河,河水湍急,他拼了命往上游移動。

  本已被冰冷河水凍結的傷口,奔跑之中又一次崩裂,他無法顧及,只想跑的更遠。

  直到看到了橋兵,他再也忍不住,昏了過去。

  醒來,見橋兵以真氣護住他的心脈,有些事他必須交代,有些不能說。

  此人對他的所有招式了如指掌,他有些懷疑,但無論如何,橋兵還不是對手!

  “橋兄,在下無以為報,只有來世。”

  “巴兄別說話,盡快調息。”

  “橋兄,巴秋靈拜托你了。另外給她帶句話,別忘了給半月舍老祖宗上柱香。”

  巴昊蒼說得斷斷續續。

  “我一定帶到。”

  “多謝!給她找個好人家,有些事不是她該承擔的。”

  “一定!”

  巴昊蒼很想大喊一聲,不甘心,但他又怕黑衣人追到附近,只得忍住,直盯盯瞪著橋兵。

  “拜托了!”

  巴昊蒼最后一句話。

  “他全靠一口氣!”

  無常出現在門口。

  “你能看出是何方勢力所傷?”

  “被一掌震散心脈,內力剛猛,僅憑此無法判斷。”

  無常仔細檢查了一番道。

  橋兵嘆了一口氣,坐在地上。

  “需要幫忙?”

  “只怕會給客棧添麻煩。”

  “無妨,客棧本來就是麻煩。”

  雪依舊在下,一點沒有減小的意思。

  爾蘇城東方,一水河下游,奔騰的河水在此平息,一蒙面黑衣人等在此處。

  一天,兩天。

  第三天,他起身,往上游而來。

  河水從此處開始咆哮,一個小小的缺口引起了他的注意。

  再往上,偶爾有個窟窿,三尺來長,還未結冰。

  黑衣人啃著窟窿,自言自語道:“還真是讓人意外。”

  再后,沒有了窟窿。

  黑衣人沿河面一掌,蕩開雪花,偶爾一團猩紅。

  過了一水河橋,黑衣人回頭,站到橋氏,看著爾蘇城。

  “爾蘇城么?”

  轉了兩圈,黑衣人回到橋上。

  “看來爾蘇城并不簡單。”黑衣人蕩開周圍數丈的雪,沒有任何發現,自言自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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