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來專道,分出無數岔道,止于山前。
山,名曰涹山,盛產赤銅,山北多鐵。
召來專道直達于此,此山功不可沒。
涹山,出名卻是因為匪患。
朝廷多次剿匪,收效甚微。
直到召來專道建成,更是到達巔峰!
匪患影響到了召來專道過往商人,他們出資,朝廷出頭,滅了匪患數茬。
正所謂未知的敵人最為可怕,匪患和朝廷對抗多年,滅于商人之手。
當然,匪患不可能滅絕,現在也有。只不過都小打小鬧,不足以引起商人出手。
走這條道,并非橋兵本意,奈何他現在有隊伍。
走了一個時辰小道,祁雁蘭摔跤數次。雖然號稱能夠適應,但時間不可控,露宿野外無法避免。
地上的影子開始模糊,叮叮當當的聲音逐漸清晰。
涹山的鐵器,在某種程度上,比召來的豬肉更有名。
朝廷的需求,涹山只得全力以赴。
匪,強盜!
患,災難!
因人而異。
絕大多數人安居樂業,朝廷也省心。
“什么人?”一聲大喝。
橋兵站定。
“你倆又是什么人?”
還是那個聲音。
祁雁蘭和張三,姑且這么叫,在吵架,徑直前行。
吵的什么,橋兵不想知道,可能是先喝粥再啃饅頭還是先啃饅頭再喝粥,也有可能是天上的星星到底會不會帶來運氣。
至于切換話題,行云流水。走路分心,一趔趄,站穩就可能換了話題。
“吵吵啥呢!”祁雁蘭的聲音,聲音不小。每次詞窮,聲音就大。
“張三,你說這人該不該打!”
這個問題很簡單,但該與不該根本沒有定論!
講道理的人,從來不會把自己陷入被動。當然,講道理也稱抬杠,偷換話題是基本素養!
張三一腳,那人倒地,滑到橋兵面前。
“這一腳踹得好不好?”
“好!”
“好在哪里?”
“…”
那人翻身站起,盯著張三,好似沒怎么明白發生了什么事。
看熱鬧從來不嫌事大。
秉著強龍不壓地頭蛇的基本理念,氣勢先拿足!
一群人無所事事,原本散在鐵匠鋪,現在集中道邊。
加油聲,吶喊聲,嘈雜一片。
對了,那人叫單飛,一時沒反應過來。
如此狀況,他頭一次遇到。
“他咋的了?”
“被人踹了回來。”
“什么人?”
“前頭那倆。”
“后面這個一起的?”
“不知道。”
后面這個?單飛好似聽到了。
人影一閃!
咦,好像不對,單飛好似還是沒動作。
“第一次!”
橋兵沉聲道。
路邊喊聲戛然而止。
可能沒搞清楚什么情況,不知喊什么。
單飛自己清楚,只是沒緩過神來。
自己明明出手了,沒留手。
好像是剛抬手,將動未動之際,肩膀被人摁了一下,現在腳跟還有點麻…
聽到聲音才明白,出手的是后面這位。
害怕,這兩字絕大多數時間都不在字典里。
刀架在脖子上,這兩字也不會露面。
當且僅當劃一道口子,刀還在脖子上的時候,這兩個字將會表現在腿上。
當然,口子很講究,太深致命不行,太淺沒威脅也不行,要恰到好處。
安靜,連打鐵聲都漸漸變輕。
吵架的兩人,聲音在前面不遠。
“咦,小弟呢?”
“在后面。”
“磨磨蹭蹭,別管他了。”
“好像有人攔他。”
“你知道?咋不去幫忙?”
“你也知道了,你咋不去?”
“我去你就去?”
“那不一定。”
“…”
吵架,誰說男子不如女,張三就沒輸過。
單飛騎虎難下。
橋兵并非嗜殺成性,對于單飛,制止即可。
天色已暗,橋兵繼續趕路。
身后嘈雜一片,噓聲喊聲憤怒聲,不多時,全部散去。
山北客棧,房三間,橋兵居中。
祁雁蘭并未回房。
“小弟!老姐被人欺負,你竟然不幫忙?”
“那我打他一頓?”
“…”祁雁蘭哼了一聲,“最好別惹我!”
張三,作為勝利者,姿態很高。
篝火點好,兔子三只,親自來請。
“橋少俠,烤肉了。”
這點,橋兵很佩服,鮮活的兔子,沒有任何傷痕。
倒不是武功如何,這是一種信任!
“祁女俠,兔兒腿給你留著。”
話說那雷公都不打笑臉人。
前文提過,這幾天是節日,兩地相距不遠,習俗沒啥改變。
一條道,不長,堆堆篝火甚是整齊。
唯獨山北客棧多了一堆,張三點的。
篝火旁,喝酒聊天,歡聲笑語。
多的一堆篝火在烤肉,肉香和酒味差別很大。
勾良,聞著味道就來了。
聽單飛講,這些人如何如何,難以應付,結果是一書生,一姑娘和一老頭。
姑娘,小臉紅撲撲,盯著肉,就差流口水,甚是可愛。
“小姑娘,跟哥走,保證你榮華富貴…”
“嘿,最好別惹她!”張三出言制止道。
祁雁蘭,并未在意烤肉,可能在考慮那里沒發揮好。
張三的聲音,和沖鋒號響起差不多。
“你說啥?”
勾良,連忙接口道:“我說,跟哥走…”
雷公不打笑臉人,這句話沒錯,雷公的雷總得打不是。
笑,勾良也笑著。
“你說啥?”
祁雁蘭站了起來,包括單飛在內,哄堂大笑。
“…跟我們…老大走,保你…榮華富貴…”單飛笑得有點喘不上氣,但這句話明明不好笑。
單飛話未說完,以啊結了尾。
幾個人擋住下倒的單飛,很明確,有人出手,其余的,只覺得姑娘身影一模糊,單飛后倒。
勾良看了個大概,單飛被一腳踹倒。
笑容僵住,逐漸消失。
頭發雜亂,胡須張牙舞爪,牙齒有自己的想法,嘴皮也管不住。
一道暗紅的印記斜在臉上…
可能也是這道印記,祁雁蘭選擇了踹倒站得稍遠的單飛。
勾良被晾在包圍圈內。
打架,他不怕,但不是現在!
現在人不夠多!
單飛說過,兩個男的很厲害,可現在出手的是姑娘。
“滾!”
祁雁蘭一聲暴喝。
勾良如獲大赦。
“青山不改啊…”
挨了一腳!
反正沒人能看清,裝著被絆倒,向前一滾,爬起來接著跑,后半句也省了。
祁雁蘭狠狠咬了幾口兔子腿。
按照她的脾氣,這些人根本不可能跑得如此迅速,至少都要一瘸一拐。
就算有人找來,講道理她依舊不怕。
所以,憤怒臨時轉移到橋兵身上。
張三又遞了一條兔子腿,緩緩道:“祁女俠,要不你打我一頓出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