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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邊屏

  夕陽西下,山谷很快入夜。

  山谷的夜晚比山頂來得更早,

  城里滿滿的悲傷,橋兵不想回去。

  城墻上,追趕夕陽的橋兵,來了東北角。

  華燈初上,圣火城亮了起來。

  橋兵不想回去,除了悲傷,還有,客棧房間并不大,窗外樹,昨晚已經數清。

  窗,方方正正,兩扇,八排格子,每扇六列。檁子六小一大,椽子…

  城垛有多少石頭?

  橋兵開始估算!

  這!實在無聊!

  何至于此?

  咱知道,不用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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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邊屏。

  偏僻小山村,地處山岙。

  真的小,一共三十來戶。

  四面環山,山鞍和山頂相距不到百米。

  第二道平坦處,一圈住戶。

  四條小溪沿山坳,在此形成四個水塘,在四個方向。

  常年在河里洗澡的嚴春桃等,用木桶洗了一個多月,見到水塘,早早就聚在西南角,等天黑。

  這里雖比不上大河,但比木桶強了不知多少倍。

  天一黑,分兩批。

  嚴春桃選了第二批,資本不雄厚。

  瘋婆子寸步不離,嚴春桃又不好趕她。

  女人之間的比拼,猶如流水,無孔不入。

  燭影選了第二批,原因大差不差。

  此時一本正經,在外圍警戒。

  她面無表情,但心里很想笑,嚴春桃千算萬算,避免了姐妹,卻遇到了最厲害的一位。

  瘋婆子沒那么多心思,她知無不言。

  “春桃,藏貓貓的又來了,我能去玩嗎?”

  藏貓貓,已經來了好幾天。

  瘋婆子說過,一個拿弓,一個沒看到武器。

  燭影判斷可能是樊家,畢竟,武林中以弓為武器的,少之又少。

  樊家,曾在樹林中幫助過橋兵,也不甚在意。

  “不要去,危險!”嚴春桃一碼歸一碼,馬虎不得。

  “我就看看,不會讓他們看到。”

  “不行,這山光禿禿,你沒地方躲!”

  “就一次!”

  這樣的對話,這幾天,天天有。

  瘋婆子記憶不咋樣,就一次說過與否,她不太記得。

  接下來就是撓癢!

  嚴春桃看到水塘就覺得渾身發癢,那里還經得住她折騰。

  “去吧!快去快回,小心點!”

  瘋婆子如獲大赦,一溜煙就跑了。

  嚴春桃盯著她的方向,拔劍在手。

  瘋婆子,綠衣綠裙,幾米之外,沒入黑暗。

  嚴春桃有點后悔,伸手不見五指,怎么就同意了呢?

  瘋婆子的武功,燭影也看不出路數,反正速度很快,應該不會有危險。

  嚴春桃安慰自己。

  嘣嘣~

  驀然,密集的弦聲響起!

  水塘的嬉鬧聲戛然而止!

  燭影大驚!猜錯了,是敵非友!

  “敢打老娘!反了你們!”

  瘋婆子的聲音,燭影略微放心,最快速度前往!

  寂靜!

  沒有任何聲音,燭影不由得喊道:“瘋婆子,在哪?”

  “這呢。”

  燭影好生懊惱,這,暴露了瘋婆子的位置!

  “別過來,這邊沒路。”

  聲音在不遠處,好似已經回來了!

  “你沒事吧。”

  “好著呢。”

  聲音越來越近。

  少傾,兩人匯合。

  “他們人呢?”

  “在那邊。”

  嚴春桃趕到,一把抓過瘋婆子。

  “沒傷著吧?”

  “沒。”瘋婆子雖然腦子不太正常,誰對她好還是分得出來,癢得扭來牛去,還是任由嚴春桃檢查。

  燭影左右為難,一邊是水塘,一邊是敵人。

  “回去,加強戒備!”

  水塘僅僅安靜了半炷香時間,嬉鬧聲再次響起。

  尤其是瘋婆子,沒下水就開始玩!

  練武之人,身法終歸強于常人。

  瘋婆子例外,嬉鬧,和常人沒有任何區別,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之所以都喜歡和她嬉鬧,原因簡單得有點不好意思說。

  只要把她哄高興了,做飯是把好手!

  翌日。

  天微亮。

  燭影逛了好幾圈,沒有任何異樣!

  昨晚的兩人好似憑空消失!

  假如是誤會,倒也平安無事。

  萬一不是的話,橋兵怎么辦?樊家并不完全可靠…

  邊屏,和傳說中比起來,有點言過其實…

  太陽如期而至,瘋婆子在大喊,聲音并不清晰,方向朝溝下:“花姐,吃飯了!”

  ————————————————

  圣火城。

  圣火客棧。

  余和同坐在大堂,時不時瞅一眼二樓。

  他昨日奉司永豐之命,前來邀請橋兵上山一敘,哪曾想亥時過半才見到人,只得相約今日一早上山。

  咚咚咚~

  有人砸門!

  竟然是寧子民!

  一頭霧水,氣息不穩!

  “寧捕頭,有何貴干?”

  寧子民拎起茶壺,一頓猛灌。

  “跟我上山。”

  終于遇到一個熟人,感覺很好!

  一路上,橋兵的問題迎刃而解。

  對圣火宮的了解,升上到另一個層次。

  麻衣人實力非同一般!

  寧子民,人稱圣火捕快,江湖僅此一位。

  氾林改名圣火城,以及圣火宮現在的規模,他功不可沒!

  “弟子寧子民,參見宮主!”

  “子民,不必多禮。”

  “宮主可有線索?”

  “對方有備而來,未曾留下任何證據。倒是你,去看看子國吧。”

  “寧子國?咋的了?”

  司永豐嘆了一口氣,沒有回答。

  “橋兄,這是圣火宮宮主,我去去就回。”寧子民說罷出了圣火堂。

  “橋少俠,那一刀你如何化解?”

  這個問題,橋兵知無不言。

  司永豐也未多想。

  這里不得不說另外一件事。

  橋姓,相傳世世代代為軒轅黃帝守冢于橋山,故改姬姓為橋姓。

  源遠流長,底蘊之深,武林中沒有任何家族能與之相提并論。

  偶有弟子歷練,除暴安良,口碑極好。

  司永豐身居圣火宮,對外界的了解,并不亞于在江湖中行走。

  橋兵,寧子民也結識,先前小小的疑慮一掃而空。

  橋姓弟子歷練有兩類。一類隱姓埋名,屬于普通歷練者。一類掛本名,屬于重要人物。

  話雖如此,司永豐還是可以一查到底,但這要放到最后。

  橋兵的詳盡解釋,完全符合當時情景,司永豐一番客套。

  當然,司永豐也可以斤斤計較,那他也做不了宮主,比如二長老艾飛白。

  題外話,多說無益。

  寧子國,寧子民胞弟。

  “橋兄,你可曾看出麻衣人武功路數?”

  “接觸兩人,一人刀法好手,另一人或許用劍。”

  “刀?劍?”寧子民嘀咕了一句,端起一碗酒,皺了皺眉頭,“你還沒學會喝酒?”

  橋兵無比尷尬。

  “你喝茶吧,回頭負責把我送回客棧!”

  寧子民好酒量,橋兵耐心不錯。

  “擊鼓其鏜,踴躍用兵。…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寧子民歌了一曲,仆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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