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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神秘飛刀

  九月廿四。

  大雨從凌晨就開始下,一直到中午,未見半分消停。

  徐鎮冒著大雨,沖入拜月樓,脫下蓑衣掛在門欄上。

  鑒于林謝花和林悅鈴都沒有成親,而林謝花似乎也與沈白云有關系,徐鎮有理由懷疑那個坐楓葉車中的男人就是沈白云,所以他今天不得不冒雨找陸靜。

  那些混吃混合的護院是指望不上了,唯有陸靜這個跟了林悅鈴最長時間的丫鬟,或許知道些什么。

  一陣悠悠綿長的古箏從二樓傳來,欲斷還休,似乎在訴說相思之情,除此之外,樓上樓下,樓內樓外,一片肅靜。

  這時候拜月樓還沒有開樓,陸靜也必定不在此處。

  不過并不妨礙徐鎮早早趕過來,因為除了公事之外,他還有些心癢癢的私事要辦。

  二樓到了,徐鎮走到琴房的門口,卻整個愣住。

  樓道的盡頭,凌亂地疊放著七八盆金雀盤栽,枝葉泛黃,看上去已經許久沒有澆水了。

  而陽清月背對著門口在彈古箏,并沒有察覺到徐鎮的出現。那盤六月雪就放在古箏邊上,在她一抬眼就能看到的位置。

  徐鎮忽然笑了,輕手輕腳地摸進去,從背后捂住陽清月雙眼,故意變聲說:“別動,劫色!”

  “你可真幼稚!以為這樣我就不知道你是誰了嗎?”陽清月的話聽起來像是嫌棄,臉上卻看到了發自內心的笑容。

  沒錯,這是個幼稚的把戲,但男人和女人之間,這種幼稚的把戲往往能觸動靈魂。徐鎮心說。

  他貼近她耳邊,輕聲說:“把男人送的東西放在抬眼可見的地方,可是個非常危險的戀愛信號!”

  “別鬧!”陽清月耳根子一紅,掰開徐鎮的雙手,“你送給我的時候就放在這兒了,沒空拿走而已!”

  徐鎮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口是心非,壞笑說:“哦,是嗎?那些金雀呢?”

  陽清月說:“扔了!”

  徐鎮說:“那怎么不把六月雪也扔了?”

  陽清月轉身白了徐鎮一眼,撅嘴說:“要你管!”

  可能是平日里她總是一副冷淡的樣子,此刻這種小女兒姿態,更顯得風情萬種,找不到任何一個詞來形容她的神韻。

  徐鎮不禁看呆了,魂兒都被勾去了大半。

  “喂,你來這干嘛?”陽清月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

  “首要目標當然來看你。次要目標嘛,就是想讓你帶我去找陸靜。”徐鎮尷尬地笑了笑。

  陽清月板起臉來,不滿地瞪著他,說:“你究竟來找我,還是來找她的?”

  徐鎮聞到空氣中有股酸酸的味道,暗自偷笑,趁機拉起她手,故作緊張的樣子說:“我當然是來找你的!”

  陽清月噘嘴說:“既然這樣,那我為什么要帶你去找她?”

  “那你想怎么樣?”徐鎮從背后攔腰抱住她,然后用腳關上門。

  半個時辰之后,清月帶徐鎮來到一件屋子前,用眼神示意,這就是陸靜起居的地方。

  徐鎮伸手拿門環,在門板上捶了捶。

  “門沒鎖。”陸靜的聲音。

  徐鎮和陽清月進去。

  只見陸靜云鬢散亂,晚妝不整,微皺的雙眉飽含恨意,手斜斜地托著帶香的臉頰,靠在窗邊怔怔地看著窗外的大雨。

  她的面容要比之前有光澤許多了,這屋子里也沒有了煙味,之前那種行尸走肉的感覺也消失了,感覺活力又回到她身上了,這是因為時間的流逝嗎?徐鎮暗付。

  “很抱歉,又來打擾你了。”徐鎮說,同時拉開兩張椅子,一張給陽清月,一張給自己。

  陸靜扭頭發現又是徐鎮,說不上厭煩,但多次被打擾,也談不上歡迎。她淡淡地問:“有什么事?”

  “還是白梅山莊的那些事情。”徐鎮知道在她面前沒有必要啰嗦,開門見山,“沈白云除了林夫人之外,在外面有沒有女人?”

  陸靜回答:“沒有。”

  徐鎮凝視著她,說:“你好像很確定?”

  陸靜黯然地說:“沈老爺那么愛夫人,他是不可能在外面找其他女人的。當初沈老爺為了追夫人,不管刮風下雨,天天都來找夫人。而且每次都帶不同的東西來,大半年才打動夫人。”

  徐鎮瞇眼,沒想到兩人之間還有這層曲折,看來這沈白云也是個用情至深的男人。

  不過另外一個問題又冒出來了。“既然兩人感情那么深,為什么一直沒有結婚?”

  “誰說他們不結婚?”陸靜說:“他們本來已打算好在今年結婚的,卻不料飛來橫禍…”

  徐鎮吃了一驚,沈白云竟然打算今年和林悅鈴結婚…

  這樣說來,那楓葉車中的男人是沈白云的可能性就很低了。

  不過這也不能排除沈白云和林謝花之間有聯系,也許問題出在林謝花和林悅鈴身上,這兩個同樣是姓林,難道有什么關系不成?

  想到這兒,徐鎮又向陸靜問道:“你有沒有聽說過林謝花這個女人?”

  陸靜露出種很奇怪的神情,仿佛在回憶,過了一會兒,說:“有些耳熟,但我想不起來是誰了。”

  徐鎮立即打起精神來,給出提示:“她是木材林的女兒。你仔細想想,是不是沈白云,或者林悅鈴提起過?”

  陸靜迷茫地看著徐鎮,問:“木材林是誰?”

  “…”

  徐鎮感到有些不對,她竟然不知道木材林,這似乎說明林悅鈴和木材林之間并沒有親戚關系,和林謝花似乎也扯不上關系了。

  他只好嘆了口氣說:“木材林是一大戶人家的家主,其家財縱然不及沈白云,但也是揚州名列前矛的,而且有深厚傳承。我想知道林悅鈴和這家人有沒有關系。”

  陸靜搖了搖頭,說:“林夫人家境挺普通的,和那些傳統家族扯不上關系。至于林謝花這個名字,應該不是從沈老爺或者夫人口里聽到的,他們很少在傭人面前談外人。可能是我和那些嘴碎的護院們閑聊時聽到的。”

  徐鎮感到有些泄氣,看來陸靜的樣子,是真的想不起來了。

  他只好改變角度,提出另外一個問題:“沈白云是不是有一輛楓葉車?”

  “楓葉車…”陸靜低頭思索著,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抬頭反問:“你說的是一輛用虎背紋楓木做打造,用黃驃馬拉的馬車嗎?”

  徐鎮精神大振,說:“沒錯,就是它!你知道?”

  “我有次和夫人上街,看見過一次。”陸靜點點頭說,“不過那車并不是沈白云的。”

  聽到這兒,徐鎮內心剛升起的希望之火又瞬間熄火,一臉苦笑地看向陽清月。實在沒有比這更讓人泄氣的了。

  陽清月回報他以安慰的笑容。

  這時候,忽然又聽得陸靜的話音響起:“不過我記得夫人那時候說過,那楓葉車好像是——咯咯咯…”

  她的話音曳然而止,變成了一種像是有什么東西卡在喉嚨里的聲音。

  徐鎮猛地抬頭一看,赫然看到陸靜雙手扼住喉嚨,雙眼痛苦地外凸,一柄飛刀從她的左側脖子射入,從右側鉆出一截刀尖!

  飛刀是從窗外射進來的!

  徐鎮猛地扭頭,剛好看到五丈之外的屋檐上,有道灰色的影子一閃而過,消失在大雨中!

  “你去叫老鴇,讓她去通知衙門秦師爺過來處理!”

  顧不上被嚇得臉色蒼白的陽清月,徐鎮撂下這句話,立即翻窗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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