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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4章協議

  莫世杰為承宣布政使司左參知政議,從四品,都負責分守道,是布政使司衙門之中實權在握的人物,布政使司有左右布政使,左右參政,左右參議,除左右布政使常額后,左右參政、左右參議常無定員,現在布政使司中的左右參政懸空,才會讓他一個從四品左參議分守道,主要負責向各府、直隸州傳達、催辦布政司的公事。

  這位子是三司六道中的肥缺,他一個可上可下的左參議可以出任這肥缺,說明出身好(進士排名)和朝中有人。

  萬歷三十五的進士們,己成為朝中的中堅力量。

  萬歷三十五年丁未科殿試金榜第一甲第一名狀元為黃士俊,莫世仁二甲五十七名中第三十二名,這么說吧?去年紅極一時的東林六君子的全部是三甲的,只是他算是沈一貫的浙黨一員,前期發展極快,現在則頗受排擠。

  布政使大人發話,莫世杰不敢不從,大人意思明顯,他處理不好這件事,他這差事就不用干了。

  挖人祖墳,名聲極臭,沒有人會認同這種人。

  老哥挖人祖墳,他是知情默許的,其實是他主使的,莫世杰沉迷于風水之學,風水先生告訴他,附近百里,風水最佳的吉穴,就是這曹家祖墳,后代必出大官,這與他的術數之學不謀而合。

  曹家小鄉紳一枚,不足為憑,憑何據此風水佳穴?誰知一腳踢在石板上,對方有錦衣衛背景,這事麻大了,如錦衣衛不依不饒,大哥只怕人頭不保。

  莫世杰師從寧波府鄞縣人沈一貫,沈一貫隆慶二年三十八歲,科舉考試中高中成為三甲進士136名,當選庶吉士,不久授予他檢討的官職。

  沈一貫是個能人,在二甲36名后入選庶吉士的很少,成為首輔的更少,但沈一貫做到了。

  沈一貫在萬歷二十九年拜相,萬歷三十四年罷相,如果不是他罷相了,莫世杰只怕會入選庶吉士,成為儲相之一,沈一貫于萬歷四十二年病逝,他可以在中進士十三年后官居從四品,少不得他恩師的大力栽培。

  他們這一屆中,混得最好的是所謂的東林六君子,他們主導清議,在朝中揮斥方酋,但現在結果怎么樣?四位尸骨己寒,另外兩位也己辭官回家。

  莫世杰從沈一貫那里學來不少有用的東西,比如作為一個政客,最應該識進退和妥協。

  沈一貫在職的時候,官職累加至太子太保兼少師、吏部尚書、建極殿大學士,歸鄉十年后去世,賜太傅,謚號文恭。

  他的老對手沈鯉,同年去職,剛因過去剛正,同年病逝,死后贈太傅,謚號文端,神宗萬歷皇帝并不喜歡他也。

  莫世杰自知剛極易折的道理,他馬上急赴仁和縣曹家村,他乃布政使司大員,從四品大官,夜里出巡,依然氣派不改,有寫有從四品字樣的燈籠開道,然后是鳴鑼開道至曹府,即使是夜里路上無人,依然讓人高舉肅靜回避的牌子出行。

  莫世杰夤夜求見曹太公,后者不敢不見,畢競他是當地的名人,承宣布政使司的幾位大佬之一。

  莫世杰首先道了歉,深深一揖,說道:“家兄的事本官并不知情,但是本官代表家兄向曹太公、曹家道歉。”

  曹太公不敢受他之禮,畢競對方是從四品大員,不過事己至此,他也并不害怕,并不畏懼,說道:“莫是人此舉天怒人怨,人神共憤。”莫世仁名聲并不好,當地人暗地里叫莫是人。

  他是占了大義,當然敢與從四品大員叫板,這時代,挖人祖墳,就是不可饒恕,不可原諒的惡行。

  莫世杰再次道歉,說道:“本官代表莫家,向曹家道歉,其一:兩村之間的六十畝山林,全部歸曹家所有。其二:聘請風水先生,將曹家祖先重新隆重下葬,其所花銀兩,全部由曹家支付;其三:家兄連擺十日流水桌,請戲班子表演十日,公開道歉,希望可以饒家兄一命。”

  這確是拿出了最大的誠意,曹太公道:“莫家的誠意極大,但是壞人風水,駭人聽聞,豈能輕易說原諒?”

  莫世杰道:“曹太公有條件不妨提,本官也知家兄此舉過分,回去以后定當令他面壁思過,讀書養性,畢競他是本官唯一的家兄,如果他被殺頭,本官無顏見父母于地下矣,所以斗膽向曹太公討個人情,留家兄一命。”

  曹太公道:“如果老夫不答應,這會怎么樣?”

  莫世杰道:“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家兄當秋后問斬,然曹家也將一無所得,莫某身為從四品官員,以后什么都不做,就專門對付曹家。”

  曹太公臉色一變,他說道:“大人在威脅老夫嗎?”一個從四品官員的威脅,可不是可玩笑的。

  莫世杰道:“只是說明一種大家都不想看見的后果。”

  曹太公道:“壞人風水,這是最招人恨的事,老夫快六十了,半截入土,也沒有什么,就怕報應在子孫身上。”

  莫世杰道:“應該有補救的辦法?飛來峰靈隱寺的圓性大師乃堪輿國手,本官至交,可以請他出馬補救,另外太公長子曹隨不是未婚配嗎?本官小女,年方二八,琴棋書畫,無一不精,愿許以曹隨為婦,兩姓化怨家為親家,當是佳話一段。”

  莫世仁相當軟骨頭,看見這么多家丁全部被鎖入站籠之中,他可是沒有聽聞黃天虎那句以示儆戒,想起民間種種廠衛壞人性命的傳說,嚇壞了,他說道:“我招了!我招了!”

  黃天虎笑道:“不應該呀!本官正欲挑燈夜戰,誰知正菜未上,就己招供,相當無趣也!”

  這還是小菜呀!莫世仁慶幸自己識相,早早招供,否則必受皮肉之苦,不過他再傻,也不會傻到把自己的老弟扯進來,他說是自己指使的,他還指望老弟明天來搭救呢?

  拿到了莫世仁簽字畫押的供詞,此案是板上釘釘的了,黃天虎道:“曹大人,此事是板上釘釘的了,上報至京城總部,必定從重懲處,他的一個狗頭,是留不到過年了。”

  曹隨道:“全憑黃大人仗義出手!”

  若非有錦衣衛出手,就是告了官,以對方的背景,多半是判個兩三年就出來,但是在錦衣衛這里,直接判一個殺頭之罪,這樣才能消他心頭之恨,才能洗清家族蒙受的恥辱。

  黃天虎道:“都是自己兄弟!客氣什么?現在天色己晚,城門也關,曹兄就在這里暫住一晚,明日再回家吧?”

  曹隨道:“多謝黃兄!”這么一混,他們就成了好兄弟了。

  次日一早起來,曹隨剛與四位手下吃完了早餐,走出百戶衛所,就看見門口設了二十一個站籠,莫府的二十一名家丁全部帶枷鎖鎖在站籠之中,他們枷鎖很輕,腳下也有磚塊墊著,明眼人一眼就看出,這刑罰死不了人,真的是以儆戒教育為主那主。

  每一個站籠后面寫著那個人的姓名及罪名,罪名就是協從挖人祖墳。

  其實挖一個土墳,還是改葬墳,規格也小,沒有任何陪葬品,也就是一兩個人干的活,他們出動了二百多人,主要是壯聲勢,想從聲勢上壓倒對方。

  天亮了,街上有行人了,他們看見錦衣衛所前的這一出,紛紛罵道:“活該!”

  歷朝歷代,干這種事的人都會被人罵缺德,生兒子沒,百姓們紛紛叫罵,這叫公道自在民心。

  馬報國笑道:“這一次莫家的臉丟盡了。”

  張壽道:“欺負到咱錦衣衛頭上,只砍一顆腦袋,便宜他們了!”

  曹隨心里暗嘆,這就是有官身的好處,如果沒有這官身,此事肯定不會這么順利,錦衣衛更不會賣他面子,他能做的,要么盡殺莫家全家,要么去夜里去威脅主管的官員,讓他們秉公處理。

  此時曹隨才想起米柱讓他衣錦還鄉之意,這知遇之恩,他無以為報呀!曹隨擅長劍法,身上所佩,就是米柱所贈的倚天劍,手中的繡春刀,對他而言,像權杖多于武器。

  曹隨正想回家,卻看見曹太公由一頂小轎抬至,曹隨忙跪下,說道:“見過父親大人!”

  曹太公連忙扶起,說道:“你這孩子!身為朝廷命官,豈能說跪就跪?小心被御史參一個失儀之罪!”

  曹隨站了起來,說道:“阿爹,莫世仁招了,黃大人判一個斬立決,就等總部回復,協從者立枷三日,以示儆戒!”

  曹太公道:“這事辦得漂亮,不過情況有變,老夫要面見黃大人。”

  曹隨道:“請隨我來!”他們進入了錦衣衛所,這里是一個分駐機構,人員不多,不過黃天虎正一板一眼指揮手下們列隊操練。

  曹太公拱手道:“全靠黃大人出手,曹家的體面才能保全。”

  黃天虎道:“其實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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