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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6章糧食危機

  米柱這么不加掩飾的恐嚇,田有信和朱常洵嚇得臉色蒼白,不敢再言語。

  米柱更是陰惻惻的道:“賊人水炸大黃河大堤,害死三萬無辜百姓,米某向天發誓,所有同謀者,一律格殺勿論,但凡有一人漏網,永不銷案,李無忌、李剛就是主謀,王爺最好不涉及其間,如果讓本官查到王爺牽涉其間,就是神宗復生,也保不住你的性命。”

  朱常洵怒道:“胡說八道,你有什么證據說李長史和李指揮使干了這等惡事?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米柱冷冷道:“福王太天真了,策劃這么大一宗行動,死了這么多人,要出動多少人手錢糧,怎么可能半點痕跡和證據也沒有?沒有人做得到天衣無縫,滴水不漏。”

  朱常淘內心一陣悲涼,作為神宗最寵愛的皇子,距皇位也是一步之遙。

  大明海內全盛,萬歷帝所遣稅使、礦使遍天下,月有進奉,明珠異寶文毳錦綺山積,他搜括贏羨億萬計,至是多以賞賜朱常洵,以彌補他的損失。

  當日被就藩,臨行出宮門,父皇召還數四,期以三歲一入朝。下詔賜莊田四萬頃。

  朝廷大嘩,所司力爭,連朱常洵自己都覺賞賜太重了,上奏請辭這才得減半,中州腴土不足,取山東、湖廣田益之。

  連己故大學士張居正所沒產,及江都至太平沿江荻洲雜稅,并四川鹽井榷茶銀都賞給了他。

  萬歷皇帝深居簡出,群臣章奏率不省,獨他的使者可直通籍中左門,一日數請,朝上夕報可,萬歷皇帝至死對他都是寵愛有加的,如果父皇不死,何至于受東廠小人的閑氣?小皇帝身邊的一條狗,居然敢囚于他,抄其家產,還揚言削藩,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呀!

  米柱知道李剛早己潛逃,來這里不過是作一個警告,有種種跡像表明,李剛就是殘殺李國安,伏擊東廠的鐵甲人,兩個人都是使鐵骨朵,以勇力而著稱,更巧的是,這個人逃跑了,不知藏匿于何處,東廠和棉衣衛發動人手,全力追捕。

  所幸者,李無忌落網,他企圖咬舌自盡,被抯止了,嚴刑拷打,只字沒吐,米柱命人加緊調查,己命令緹騎,赴李無忌的家鄉,緝拿他的家人,這個李無忌,米柱給的定位是千刀萬剮,誅滅九族,這還是第一次使用這么絕的手段,必務令天下驚懼,引以為鑒。

  米柱控制洛陽縣城后,開始查抄福王府,他希望他們可以找到更多的人證和物證,他不相信人可以把一個行動設計得如此天衣無縫,這在后世通訊發達的時代,這都不可能,更不用說現在了,以這個時代的管理和組織方法,這是不可能的事,但是就是發生了。

  米柱認定是他們干的,但就是針對性調查,也找不到什么有力的證據,這讓米柱都自己懷疑的判斷了,會不會不是他們干的?

  不是福藩,又會是誰?有誰有這個動機,有這樣的能力和實力干這種事?

  找到李剛是關鍵,他也希望通過查抄福王府,通過了解福王府的財務情況,找到更多有力的證據。

  運營這么大一個組織,需要大量的錢糧,在后世,打擊恐怖組織,大型跨國犯罪集團,追蹤其資金也是不二法門,即使抓不到其首腦,搗毀不了其巢穴,但也可以大幅消弱其實力。

  今天斬了五彪十虎,只是立威,真正想殺的還沒有揪出來呢?不過沒有所謂,遲早會揪出來,為死去的人還一個公道。

  米柱率領一支部隊,乘船返回了開封,現在黑水艦隊成立了一支內河分艦隊,為他們提供火力支援,這也是皇家衛隊為什么只是輕裝部隊,沒有攜帶大炮等重型武器。

  一是因為他們是和平接管,沒有武力攻城的打算,二是他們有內河艦隊的火力支援,洛陽河道縱橫,水運發達,他們可以將軍艦開進城內。

  這一次黃河決堤,開封府四州三十縣過半受災,初步的損失報告出來了,直接死亡的近三萬,受傷的更是多達十萬,到處是一片哀鴻遍野。

  各府趕來的衛所兵正在官府的統一指揮之下,開始災后救援,主要是掩埋死者和各種動物的尸體,如果任其腐爛,很容易造成瘟疫,自古大澇后必有大疫,這是因為沒有進行消毒和衛生防護工作,結果造成新的疫情。

  現在官府的主要任務是排澇消毒,掩埋尸體,而且糧食也是一個大問題,官府的常平艙早己見底了,各地運來的糧食一投入市場,立即被人高價收購,許多百姓根本買不到糧食。

  多家糧店己掛出售罄的字樣,但凡是糧店門口,必定有大量的人在排隊,所有的糧店都在開始限售了。

  面對城中的糧食危機,欽差大臣亓詩教十分憤怒,他將城中的幾大糧商召集至欽差行轅,訓斥道:“爾等奸商,屯積居奇,倒賣倒買,致物價飛漲,人心惶惶,莫非是欺本官刀子不利乎?”

  大糧商張信仁道:“欽差大人明鑒,非是我等不肯賣糧,實委是無糧可賣,大水沖毀了道路,黃河又大澇,外面的糧食根本運不進來,坐吃山空呀!大人!”

  這叫任你官清如水,我自吏滑如油,現在糧價,一天一個價,傻子才會將糧放開賣,傳聞官府的運糧船沉了,說好的十萬石糧,不足五萬石,糧價不升才怪,許多官府中人都在倒賣糧食,這可是發大財的大好機會。

  亓詩教道:“本官己派出密探,四處查訪,如果發現有人屯積居奇,一經發現,立即沒收全部財產,莫怪本官言之不預。”

  官府出面干預,不但沒有壓下糧價,反而升得更快了,百姓忍無可忍,聚集在布政使司衙門前,要求官府開放常平倉,平抑物價。

  布政使武大人死守衙門不出,最后才有小道消息傳出,常平倉中之糧,早己耗盡,百姓們氣得向衙門投擲石塊,咒罵而去。

  只是如此一來,糧價更貴了,官府各處的賑災粥廠也做不到立筷不倒了,粥水稀了不少。

  現在,居高不大的糧價,成為了欽差大人的心頭大石,如果百姓無糧可食,遲早會釀成大變,欽差大人亓詩教沒有辦法,只好調用軍糧,以應燃眉之急,但這僅可保命,做不到平抑物價,讓市場恢復正常。

  現在黑市糧價最是活躍不過,但凡你有糧,就有人高價吃下,糧商們發現,這皇家衛隊中都有不少軍官倒賣糧食的,大家心照不宣,利用這個機會,大發國難財,啥都是假的,只有銀燦燦的銀子是真的,當官的都這么做,更不用說商人們了,一時之間,城中百姓,苦不堪言,怨聲載道,民不聊生。

  生員張國紀張員外是祥云里的善人,家境殷實,平日樂善好施,為鄉里所稱頌,只是近日,張員外幾乎是愁白了頭,原來他與巡撫張續我達成協議,只要他將女兒張嫣獻予河防營中的一位大佬為妾,可免他恩人孫二死罪。

  現在孫二是由秋后問斬,改為流放寶島,但據說去了河防營的女兒,現在卻是不知所蹤了,河防營變成汪洋澤國,營中官兵,基本死光,他驚惶之極,馬上去找巡撫大人,但是巡撫大人忙于救災,那里有時間見他。

  迫于無奈,張員外只好求助鄰居薛覺新薛千戶了,薛千戶乃是錦衣衛千戶,手面通天。

  以前薛家家道中落,老宅被官府拍賣,還是張員外仰慕薛翠山名聲,買了下來,保存至今,薛覺新回鄉,看見祖宅尚在,便原價贖回,當時薛千戶相當高興,說道:“薛某祖宅得以保全,全靠張公大德,以后但凡有用得著薛某之處,大可以開口。”

  張員外求上門去,薛覺新沒有任何推辭,馬上代為打聽,此時張續我己被欽差大臣扣了,關押在皇家衛隊大營之中,薛覺新還是憑著關系,直入大營,見了張續我一面,這才知道,原來張續我是把張嫣送與米柱作妾了。

  薛覺新回來,說道:“張公!原來張巡撫把令千金送與本官外甥米柱伯爵為妾,那咱們就不是外人,是親戚,令千金應該是和米伯爵在一起,相當安全,不會有事。”

  張員外道:“那現在米伯爵在何處?”

  薛覺新臉現為難和擔心之色,他說道:“其實米伯爵也失蹤了,暫時不知去向,不過張員外可以放心,官府在全力尋找,目前沒有發現他們的尸體,應該是被困于某處,伯爵大人身邊高手如云,不會有事的。”他勸人不要擔心,但是自己也是滿臉擔心之色,米柱身邊是高手如云不假,但是在這決堤洪水面前,個人的力量是多么渺小,不堪一擊。

  張員外他是愁壞了,他深恨自已鬼迷心竅,無事送女兒去參加什么選秀,做什么權貴之妾,現在音訊全無,他都不知如何是好,只是每日唉聲嘆氣,以淚洗臉。

  這日,忽聞家丁歡喜來報:“老爺!小姐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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