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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七十九章投桃報李

  這遺詔出現了,四皇子原本以為館臣沒有什么好問,但是沒有想到,館臣繼續推問說:“請問王爺,在冬月初一的時候,在白馬寺王爺有幾位護衛死了,還有一個道人死在白馬寺大雄寶殿,是否有這此事?”

  四皇子聽到這話,原本張開的扇子,瞬間合攏,看著眾位館臣,嚴肅認真地說:“這和太宗文皇帝起居注有什么關系?”

  “王爺乃是承嗣之人,在白馬寺為大行皇帝祈福,發生命案,自然要記錄在冊,以備咨議。”

  四皇子見孔興德這么說,嚴肅地說:“那人諢名叫做賽青田,身懷妖術,作惡多端,到了白馬寺,被本藩親手除去了。”

  眾位館臣沒有想到四皇子承認的這么爽快,雖然他們本意也是如此,不過如今感覺有些不對勁,于是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就是不敢落筆。

  孔興德顫顫巍巍地說:“王爺,你說什么,小臣有些耳背。”

  “是本藩說的不夠響亮嗎?好,那么本藩就下來,和你們說,賽青田是本藩殺的,你們不是這次勘問,不是想要這個結果嘛?你們寫呀,你們要讓本藩說的,本藩都已經說了,你們要讓本藩承認殺人肇事,本藩就承認殺人肇事了。你們這些聽清楚沒有,沒有聽清楚本藩還可以再說幾次。”

  “王爺,承嗣大統,登基在即,萬請慎言。”

  “慎言,本藩說的話,如同日月經天,亙古不變。這賽青田先是要謀害本藩的兒子,后要謀害本藩,如此大逆不道之人,本藩難道還不能殺嗎?本藩說的實話,你們如今不寫在起居注上,難道還準備將那些荒誕不經的傳言寫在起居注嗎?”四皇子的扇子指了諸位館臣,然后對著館臣說:“你們照著這個寫,九皇子卞弘農他們如愿了,你們領賞的領賞,升官的升官,豈不是兩全其美。”

  “臣等不敢!臣等不敢!”

  “不敢,你們自己認為自己一支筆,就可撥亂反正,亂臣賊子懼,真是好笑,枉你們在這里和本藩扯來扯去,要給本藩安上一個大逆不道,弒君奪位的罪名。如今本藩還沒有登基,這刀筆還在你們手里,你們如今不寫,那么等到本藩繼承了皇位。這筆就未必在你們手中了。”

  四皇子說到這里,一臉不屑地說:“陳惠帝你們知道嗎?陳惠帝遺詔上除了傳位之外,還有三十三道認罪之言。這陳惠帝難道是傻子嗎?將好端端的傳位詔書變成了罪己詔。這遺詔尚且有人改過,更別說起居注了。你們如今想要用一桿筆,來拆本藩的臺,阻攔本藩的路。本藩告訴你,這就是螳臂當車,不自量力。”

  館臣見四皇子發火,想到四皇子登基之后,他們全家性命皆系于四皇子之言,于是跪倒在地,連說不敢。

  “那賽青田在本藩去南都的時候,率眾來謀害本藩,幸好本藩和順承公主同行,順承公主親兵善戰,才讓賽青田退去。后十月三十,賽青田上白馬寺,又想要加害本藩,難道本藩就應該引頸待戮,死在賽青田手中嗎?”四皇子看著眾位大臣跪倒在那里,也不敢逼著太急,于是對著他們說:“這日講起居,載筆存史,本來是好事,你們如今不但要記本藩殺人,還要記下洛王殺人,若非如此,何來存信史,何以昭大公。”

  館臣心想洛王還巴不得等上起居注,不過這話他們不敢明說,只能誠惶誠恐地說:“正是,正是。”

  四皇子看著孔興泰,然后親自端起孔興泰書案上的茶杯,頗有深意的看著孔興泰說:“孔大人,先喝杯茶,真金不怕火煉,松柏何曾懼嚴寒。”

  孔興泰顫顫巍巍地結果茶水,沒有喝,就對著四皇子說:“王爺,臣有些累了,臣請王爺恩準,臣去小憩片刻。”

  “無妨,那大家不妨休息一個時辰。”四皇子說著,就離開這里,眾位館臣也是心中忐忑不安,不愿意留在房間。

  等他們走了之后,孔興泰從懷中那一包藥粉,顫顫巍巍地倒入那杯茶之中,嘴里喃喃地說:“卞坦誤我,卞坦誤我。”

  然后孔興泰喝下這杯茶,頓時嘴角流血,倒在地上抽搐起來。

  一個館臣恰好有東西落在房間里面,看到孔興泰中毒倒地,連忙扶起孔興泰,孔興泰喃喃地說:“老夫蒙受洛王知遇之恩,而圣人又有遺詔。兩難之間,老夫只能追隨大行皇帝而去,這孰是孰非,非是老夫能夠明白…”

  孔興泰這么服毒自殺了,這勘問也就結束了。

  四皇子也松了一口氣,他只不過憑借一股氣勢壓著館臣,若是館臣回味過來,再次向他發難,他還不知道怎么應對。

  四皇子解決了這件事,然后到了江離宮,這一進入江離宮中,四皇子覺得氣氛太過嚴肅,宮女除了當值的,一律都待在房中。

  雖然四皇子很少來這里,但是也聽聞江離郡主對下人很好,江離宮的規矩很少。

  四皇子進入主殿,江離郡主也讓人撤下帷幕,雙方見面。

  四皇子看了看江離郡主,江離郡主讓侍女退下之后,對著四皇子說:“不知道圣人此次找妹妹,所謂何事?”

  “多謝郡主今日出示遺詔,免得朕被那些館臣打擾。”

  “不敢,妹妹只是按照先帝意愿,出示遺詔。”

  四皇子見江離郡主不動神色,然后小心翼翼地詢問說:“本藩曾經聽聞,這高皇帝玉璽,文皇帝已經送給了吳王。”

  “這玉璽的確已經送給了吳王,吳王又送給妹妹,不過他希望圣人能夠打贏他一個條件。”江離郡主將吳王的條件說了出來,四皇子聽了之后,感嘆地說:“吳王為我家犧牲多已,朕雖不才,愿見吳王,執弟子之禮。”

  江離郡主冷漠地說:“吳王已經看破了紅塵,對朝廷之事已經不關心了,圣人何必再去打擾呢?”江離郡主自然不愿意將吳王的下落告訴四皇子,她不敢肯定四皇子是真心為吳王感動,而是以文皇帝一脈徹底鏟除吳王,保證自己一家嫡系地位。

  四皇子見江離郡主不愿意說,也沒有勉強,于是對著江離郡主說:“那么金匱里面到底有著什么呢?”

  四皇子真的擔心金匱里面還有一份真的遺詔,江離郡主對著四皇子說:“金匱里面的東西,妹妹已經按照先帝意愿,付之丙丁了。”

  江離郡主的確有金匱的鑰匙,文皇帝那日去永寧宮之后,就將鑰匙交給江離郡主。告訴江離郡主,等到他駕崩之后,就將里面的東西給燒了。

  江離郡主昨天晚上得到玉璽之后,去了御書房懷念先帝為由,拿了一道空白詔書,自己親筆填寫起來。很多人都不知道,除了四皇子之外,就屬于江離郡主模仿文皇帝筆跡最為相似。

  寫好詔書,蓋上印章,她就去了名山。

  名山一向沒有人看管,主要一般人進不來這里,就算進來了,也沒有什么值錢的,就是一些書和檔案。除了翰林院的經常來抄錄之外,其他時候,也就宮女每日早晨來打掃一下。

  江離郡主打開了金匱,將里面的東西給取出來,將詔書給放了進去。

  里面的物品讓江離郡主臉紅,她都沒有多看,回到宮里就將這些文皇帝一直懷念的東西給一把火燒的干干凈凈。

  九皇子留在宮中的人,都只注意著四皇子的動作,忽略了江離郡主,丟掉了翻盤的機會。

  四皇子心知肚明,看著江離郡主,突然走上前,握著江離郡主的手說:“文皇帝當日有訓示,讓朕以后不可辜負你。等朕登基之后,雅妃之位,除了妹妹你之外,沒有其他人能夠勝任。”

  江離郡主不動神色地抽出自己的手,對著四皇子說:“如今文皇帝尚未安葬,圣人你還在孝期,這些事情,以后再說吧。”

  四皇子一笑,對著江離郡主說:“既然華玉妹妹你沒有反對,那么就是答應朕了。”

  江離郡主點點頭,沒有否認,事到如今,她沒有什么可以選擇的。

  四皇子解決了這一件事,對著江離郡主說:“我準備讓景贏接替九思的位置,妹妹你看如何?”

  這景贏是自愿受刑陪著江離郡主進宮的家臣,四皇子給景贏掌印太監的位置,也算是投桃報李。

  江離郡主搖搖頭,對著四皇子說:“景贏太過憨厚,當一個御馬監就足以。這掌印太監,應當是張恩溥。”

  張恩溥是四皇子府上的老人,四皇子原本也是想讓張恩溥當掌印太監,但是因為江離郡主這次功勞太高,于是只能讓賢了。

  現在不用讓,四皇子心中高興,對著江離郡主說:“這件事,妹妹你還是早些告訴親國公。”

  江離郡主明白為什么,按照虞朝古制,這四妃出嫁,每位妃子都有侄娣,然后就是兩位媵妻,兩位媵妻也有各自有侄娣這一共就是九人。當然四妃算上來,一次成婚,就要娶三十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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