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本公子也不和你多爭吵什么,何元寶你要是對不上,本公子保證明天整個襄陽城都知道你連本公子一個書童都不如。"
李元一臉倨傲站在門口,頗有盛氣凌人的感覺。
張雅蘭也沒有說什么,表面上看著兩人吵架,眼睛一直偷瞄沈六,她想看看沈六是真的有本事還是不知道在哪聽的幾句拿出來顯擺。
"讓我來試試。"
一道聲音傳來,眾人都瞧了過去,結果李元李進兩人看到后都笑了出來。
"小娃娃斷奶了么?懂什么是對子么?快快回家玩泥巴去吧。"
李元大笑著說道。
他就是喜歡打何元寶的臉。
"我是我家公子書童,你同樣是個書童,還不夠資格和我家公子切磋。"
沈六看著門口的兩人語氣平淡的說道。
"笑話,我乃是金科狀元,御筆親批,你敢說我不夠資格?"
李進這人因為出身卑微,他自己自嘲可以,卻是無法容忍別人說他不夠資格。
"那你要以金科狀元的身份同我家公子比試了?"
沈六一個反問,眾人都是語氣一滯。無論如何輸給金科狀元可不丟人。
李元想要打擊何元寶聲望的機會也就沒了。
這里的糾纏早已經引來一眾人觀看,大家都是能登上三樓大人物,倒是也沒像市井小民一樣,看到什么趣事都圍起來,恨不得把眼睛放里面看。
而此時沈六的表現更是讓大家眼睛一亮。
這么小的孩子,如果沒有大人指導就能夠老練將來一定不是個簡單人物。
而眾人也沒有瞧不起何元寶的意思,年輕人因為感情問題爭風吃醋很正常。
沒點感情問題,不會爭風吃醋還是年輕人么?
唯一可惜的就是碰到了金科狀元,還被人激將對對子。
李進作為金科狀元還是有些手段的。
既然站出來了而且今天這么多人看著,他就不能認輸。
笑著搖搖頭,"今天我不是金科狀元,我只是我家少爺的書童,不要說我欺負你,你要是不會,可以讓何公子來對。"
何元寶皺皺眉頭,已經打算認栽,大不了今天丟的面子以后找回來就是。
做生意的人雖然敢賭,但是同樣知進退,懂得失。
在糾纏下去才是真的丟人。
何元寶剛要開口說話,那邊沈六已經開口回應。
"文學沒有大小,你的對子我已經對出來了。
你聽好下聯:
我夸福地妖嬈,眺青青之嶺,添哪些瓊閣浮云。
有濯濯明湖,收十里嘉林入畫。
似新塵消宇凈,因恩駕鶴凌空。
難怪聞山攬勝,高舉怡情,秦村訪友,碑院揮毫。
若清節復生,定喚漁夫回絕境;
靈均再世,必歌今日過前朝。莫悲紅雨落幽溪,又續風騷垂奕葉,
方信凡夫俗子,不須羽化亦登仙。"
沈六話音剛落,旁邊已經傳來叫好聲,實在是眾人都意想不到,下意識的喊出聲音來。
而此時沈六一眾人向外看去才發現外面已經圍了許多人。
"何公子好福氣,有這樣一個書童,將來不可限量啊。"
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走過來,對著何元寶說道。
這個年代很多人都喜歡在身邊安排書童,一般書童都是孤兒,或者在主家簽了死契的那種。
如果書童展現出不錯的天賦,主家就會安排書童讀書,將來同樣可以考取功名,這同樣是一種投資。
中年男人還以為沈六真的是何元寶的書童。
"孫叔叔這稱呼真的是折煞我了,你與我父親兄弟相稱現在叫我何公子,父親知道恐怕會打折我的腿啊。"
何元寶看到來人謙虛說到。
這個中年人同樣是襄陽城巨富孫貴,家資億萬,但還是要比何家差了許多就是。
出來做生意的都要講一個面子問題,何元寶行小輩禮就是把孫貴的面子給足了。
他從小做生意到現在這些人情世故在了解不過。
哈哈,好好何賢侄,我家小子也缺一個書童,有沒有興趣把他讓給我啊?"
顯然孫貴對何元寶的態度很滿意。
何元寶苦笑"孫叔叔,他可不是我的書童,是我的至交好友,這次就是幫我忙來的。山上下來的。"
何元寶抬頭朝外面抬了抬頭,而孫貴也一下子明白了怎么回事。
襄陽城里的人誰不知道少林寺這個龐然大物?
武林魁首,正派執牛耳者。
說的就是少林寺。
孫貴搖搖頭道"真的是可惜了。"
何元寶顯然也知道怎么回事,少林寺的人從來不會入朝為官。
沈六即使再有文采,也沒什么用。
李元不認識這個中年胖子是誰,但是依舊明白這鳳仙樓三樓等閑之人是上不來的。而他李家想要在襄陽城立足扎根就是要多結交這樣的人。
"在下李家李元,不知道先生是…
李元恭手行禮,而孫貴則是對他沒有半分興趣。
開封城是大梁國政治中心,而襄陽城是大梁國經濟軍事中心。
二地互相拉幫結派,很不對付。
孫貴在開封城吃過大虧,自然不喜歡開封的李家人了。
"不敢,無名小卒一個罷了,李公子還是想想怎么贏何賢侄的書童吧。"
李進心里暗恨,在開封城他哪里受過這待遇。
"李進,人家出招了,還不接招?"
李元打開折扇,掩飾自己的窘迫。
"水有蟲則濁,水有魚則漁,水水水,江河湖淼淼。"
"木之下為本,木之上為末,木木木,松柏樟森森。"
"游西湖提錫壺錫壺掉西湖惜乎錫壺"
"過南平賣藍瓶藍瓶得南平難得藍瓶"
二人對的飛快,旁邊眾人則是瞪大了眼睛,他們是真的很久沒有見過這么精彩的對聯對戰了。
而鳳仙樓的老板知道了這事,絲毫沒有阻止,反而在征得大家同意后把二人斗對聯的事宣揚出去。
一時之間鳳仙樓人滿為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