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來是一場座談會的。
誰想到從一開始就直接高能,然后再也沒能低下來過。
臺下的老師和學生們,全程都是“老婆快出來看上帝”的感覺,看著臺上的四個人引經據典,旁征博引,討論著學業還是興趣的問題。
別說是這些整天沉浸在書山題海里,幾乎無暇他顧的學生們了,就連校長、老師們都一副“臥槽,長見識了”的表情。
好強!
實在是太強了!
這就是頂級大學頂級學霸的水平嗎?
這些孩子不才大一嗎?
就在此時,校長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他看了一眼號碼,慌忙站起來,繞過了攝像機,到走廊里低聲接電話去了。
幾分鐘之后,他從教室門口探出頭來,對副校長招了招手。
兩個人匆匆而去。
不多時,兩個人恭敬地領了四五個中年人進來。
校長剛想打斷座談,那幾個中年人連忙擺了擺手,悄悄坐在了后面,靜靜等著。
臺上,話題已經引到了谷小白的身上:“不說別人,單說小白你,你不也天天在食堂演出,街頭賣唱,登上各種舞臺唱歌嗎?”
“我唱歌其實也是為了學業,最初是為了校園百子計劃,后來是為了實驗室籌款,同時也是為了研究聲學。”
“你看,至少你接受學業可以和興趣結合起來,而且興趣會對學業有裨益的對不對?”王海俠表示自己的立場才是最科學的。
“但如果要我放棄一個的話,我肯定是放棄興趣的。”
“為什么一定要放棄呢?兩者又不沖突。”
“如果沖突了的話,我會放棄學業。”趙默突然道,“反正我就算是換了其他行業,也一定能夠做得很好。”
“我不會,因為我又不是天才,只能比別人更努力,更專一,才能做出來超越別人的成績。”谷小白道。
臺下的人想哭。
大佬,您這樣都不算天才的話,那誰算天才?
大佬,請您收了神通吧。
小蘇師兄在臺上,時而引導話題,不過大部分時間,他其實也插不上話。
這幾個孩子,太強了。
而且,他有一種感覺,他們比之前更強了。
即便是在谷小白的光環之下,他們也不自卑,不退縮,依然充滿了自信。
這幾個孩子,未來的成就都不可限量。
而且,這個話題其實是沒有真正的答案的,這個世界上,一切都如此的復雜,沒有非此即彼的事,一種抉擇只適合一個人,沒有放之四海而皆準的道理。
也有許多的科學家,他們將自己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學業上,沒有什么特殊的愛好。
他們依然可以光芒四射。
關鍵的是,要堅定自己的道路,設定好自己的目標,想好什么對自己最重要,然后堅定不移地走下去,從不動搖。
小蘇師兄的目光,越過了四個人,看向了臺下的朱于湖。
強者恒強,沒有被打倒和擊敗的人,就是如此的光芒四射。
你明白了嗎?小湖?
臺下,所有人的目光都亮晶晶的。
他們雖然沒有得到答案,卻得到了答案之外的東西。
雖然被臺上的四個人,還有歷史上的那些強悍的學霸們打擊到體無完膚,但卻有了更多的體悟。
這個世界上,有一些人是你永遠也超越不了的,但至少你要努力,更努力!
這樣才能更接近他們一點,而不會覺得自己活得像是一個螻蟻。
這也算是…一種收獲吧。
臺下的校長和老師們,都在想象,當現場的視頻被放到了校園網上去之后,會產生怎么樣的效果。
這并不是辯論,而是座談。
四個人的觀念雖然不同,但火藥味并不強,到了最后,四個人都若有所思,顯然對自己的學業和興趣,也有了更深的理解。
這對四個人也是一種收獲。
這一節座談,全場的學生,聽得簡直比平日里上課還認真,而且幾乎沒有機會插嘴說話。
有時候剛剛想到一個意見,別人就已經說出來了,而且同樣的話,同樣的想法,人家說出來邏輯更清楚、表述更明確、說服力更強。
后面就幾乎就沒什么想法了,只能拼盡全力才能跟上臺上幾個人的思維,很多時候要轉好幾個彎才能明白他們的思路。
到后來,更是全程跳躍式思維,很多想法壓根就是略過了好幾步的過程,然后直接蹦出來結果。
看臺上四個人說著說著突然會心一笑,然后就換了一個話題,臺下一臉的:“????”
仔細回憶一下,似乎覺得抓到了脈絡,但是再回來的時候,又跟不上了。
好抓狂!
學霸認真起來,連聊天都沒得聊嗎?
直到小蘇師兄覺得時間差不多了,進行了簡單的總結陳詞,話題結束了,然后他問道:“你們還有什么問題想要問幾位老師的嗎?”
臺下的人面面相覷。
問什么問?聽都快聽不懂了!
不過還是有一個學生舉起了手,有些羞澀,但還是鼓起勇氣問道:“四位老師,你們覺得…戀愛和學業的關系是怎么樣的?”
聽到這個話題,臺上的單身狗1號、單身狗2號、單身狗3號、單身狗4號同時黑下臉來。
滾粗!
哪壺不開提哪壺!
老子憑實力單身,憑什么要回答這個問題!
“今天就到這里吧。”單身狗5號小蘇師兄結束了這個話題。
座談結束。
這個時候,后面的幾個中年人,這才站了起來。
他們走到了谷小白身邊,露出了略帶矜持的微笑,道:“小白同學,您好,我們是西北歷史學會的…”
谷小白:“您好?”
疑問式打招呼,一臉茫然。
本來打算沖上講臺,圍著谷小白他們問東問西的學生們,都停下了腳步,畢竟這些一看就是老師和領導,學生們天生會敬而遠之。
“小白同學您在音樂史及古代音樂上的成就有目共睹,我們這次來,是想要邀請您參加我們的歷史學會,進行一場針對音樂史的專場發表會…”中年人向谷小白走近了一步,這一步,其實是想要給谷小白施壓。
雖然是來請谷小白的,但是在他看來,谷小白再怎么厲害,也不過是一個學生而已,他們身為老師,對學生有天然的威壓。
現在又沒有鄒老在谷小白的身邊撐腰。
看到有人似乎打算對谷小白不利,一直默默坐在角落里像是透明人一樣的江衛站了起來。
然后江衛就看到,那位中年人臉上的笑容,突然就熱情了起來。
又近了一點,突然變成了狗腿的笑容,筆挺的腰桿,下意識地就彎了下來。
“那個,小白同學,您看…”
江衛就又坐下去了。
連我家侍中大人的初級狗腿光環都扛不住!
呸,弱雞!這就跪了!
谷小白道:“不好意思,我沒有時間,改天吧。”
禮貌的微笑.jpg。
“哎,好好…”中年人下意識地回答了一句,迷茫了一下,突然覺得哪里不對,回過神來,趕快向谷小白追了過去。
江衛站起來,一閃身,就攔在了中年人的面前。
我們小白都說沒時間了,你們還追,當我江大禁衛不存在咋滴?
“小白同學,小白同學!”
中年人幾次嘗試突圍失敗,只能眼睜睜看著谷小白在好多學生的簇擁之下消失在了道路的盡頭。
“你攔我干啥?”他不爽地看著江衛。
“工作。”江衛咧嘴一笑,露出一嘴大白牙。
另外一邊,已經回到了小蘇師兄辦公室的谷小白,身邊還跟了好幾個跟屁蟲。
朱于湖就是其中一個,他問谷小白道:“小白老師,剛才那個人,說什么音樂史?您在歷史上也有研究嗎?您的興趣不是音樂嗎?”
“唔…”谷小白道,“大概是興趣之外的…興趣?”
朱于湖怒。
摔,從今天開始,別跟我提興趣兩個字,我過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