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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五章.在北川寺眼中只有兩種人

  北川寺那由森冷黑氣蠕動組成的巨大鐵錘究竟是什么原理?

  他的速度為什么這么快?

  還有他的力氣...

  俗話說見識決定認知...

  稻荷圭一終于有些明白為何北川寺所說的‘調查是必要的’這句話的意思了。

  “還有就是...”

  稻荷圭一轉過頭看向自己的妹妹。

  稻荷一姬雖然一身穢物,但那很快也會化作怨念消散于空氣之中。

  “一姬。”稻荷圭一叫了一聲稻荷一姬。

  “...我知道啦。”

  聽見稻荷圭一的聲音,稻荷一姬撇撇嘴,可最終還是邁著步子來到北川寺身前。

  下一刻。

  她對著北川寺重重地鞠了一躬。

  叮當——

  神樂鈴響動。

  與此同時,稻荷一姬臉漲得紅彤彤的,有些難為情的感謝聲也隨之響起:

  “剛才的事情...真的非常感謝你!”

  她也不是那種非常不懂事的小孩子,她同樣也明白剛才要是北川寺不出手的話事情究竟會變成什么樣。

  “”北川寺。

  北川寺沒有說話,只是將視線轉過來,瞥了一眼稻荷一姬。

  然后伸出手——

  將她腦袋上還粘連著的一些怨靈的血肉拍掉。

  呃...

  感受到腦袋上的觸感,稻荷一姬張了張嘴,視線下意識地抬起。

  “差不多就休息到這里了。”

  北川寺無視滿臉漲紅,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的稻荷一姬,收回了手掌。

  他面不改色地回過頭看向稻荷圭一:“繼續深入吧。”

  “還要深入?”稻荷圭一愣住:“怨靈...在剛才不已經被祛除掉了嗎?”

  是啊,那個孩童怨靈不是已經被北川寺錘成了一灘爛肉嗎?還有必要深入下去嗎?

  可稻荷圭一也知道北川寺并不是那種無的放矢的人,他下意識地凝聚起善念,充分感受四周的環境。

  感知出來的結果讓他大為吃驚。

  “周圍的怨念...幾乎沒有什么變化。”

  他猛地轉頭,再去看向地上靈體。

  孩童怨靈被錘得破破爛爛的靈體還存在,但已經有消失的跡象了。

  “怎么回事...明明不是幻象啊。”

  稻荷圭一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說到底這個怨靈究竟是怎么出現的他也根本就沒有具體思路。

  一股莫名的詭異感逐漸侵蝕身體,越想不通的事物,人就會忍不住繼續去想,并且粉飾上更為恐怖的印象...

  “去想這些并沒有什么意義。”

  北川寺的聲音再度響起來了,他擦了擦臉上的血污,神情冷淡:“去思考那些東西,除了拖慢你的腳步之外,根本就沒有什么作用。”

  他伸出手指,不改面色:

  “這算是我給你教的第一課,首先,面對怪異、靈異之物的時候,最忌諱的就是拖慢自己的腳步。因為不管是逃跑還是進攻都必須要干脆利落,心里面不要害怕。”

  北川寺這一連串話語說下來,只讓稻荷圭一覺得受教無窮。

  他繃緊身子,用力地對北川寺鞠一躬:

  “感謝北川大哥的教導!圭一受教了!”

  “”北川寺。

  這像是學生對待老師一樣的口吻,讓北川寺禁不住又看了他一眼。

  但最后他還是沒說什么,只是揮揮手讓后面的兩人跟上。

  一邊走,北川寺一邊用手電筒照向四周,想要在這些破舊的公寓房間里面尋找一些線索。

  但世界上并沒有那么多的好事。

  房客在這個公寓樓中陸續失蹤幾位后,就有人開始往外搬走。

  這就好像是雪崩效應,有了第一個人搬走后,就有第二個、第三個,到所有的租客都搬走...

  這也是這座公寓完全破敗下來的主要原因。

  畢竟誰也不想坐在房子里面,突然一天人就沒了。

  “如果是這么考慮的話,那么怨靈作祟應該是最開始于那件‘仲原響失蹤事件’,由此為契機,失蹤者也就越來越多...能讓人失蹤神隱的怨靈有哪些呢...?我想想看。”

  跟在北川寺身后的稻荷圭一與稻荷一姬乖乖地看起了資料。

  這一看過去,他們也有一種茅塞頓開的感覺。

  如果順著這條線的話,說不定就能弄清楚這一次怨靈的本體。

  他們總算明白北川寺所說的調查究竟有什么用了。

  這里就已經體現出其價值所在了啊。

  “...也就是調查稍微細致了一點嘛...”稻荷一姬心里面雖然是這么想的,但嘴巴還是撇了撇,有些不太服輸。

  可她很快又想到北川寺剛才那恐怖的速度、力量以及壓迫無比的氣勢。

  “也就是稍微厲害了一點嘛...”說著,她又忍不住縮了縮腦袋,輕聲地嘀咕了一句:“而且...確實有點帥氣。”

  稻荷一姬這句話剛剛說出口,前面就立刻傳來了北川寺的聲音。

  搞得她還以為對方聽見她所說的話語了一樣,急忙閉上嘴。

  “事實上,你少考慮了一種可能性。”

  北川寺回過頭,豎起一根手指:“那就是仲原翔子自己將自己的孩子給殺害...拋尸到某個地方的可能性。”

  “這個...”

  稻荷圭一與稻荷一姬對視一眼,隨后又壓低聲音:“...這種想法...未免也太極端了吧?”

  “極端?”北川寺轉過頭來:“你們覺得這個世界上除了怨靈外就沒有惡人了嗎?”

  “倒也沒有到這種地步,我們也知道現實中是有惡人的,但像北川大哥說的那樣...也太不符合邏輯了。”

  稻荷兄妹都禁不住退了半步。

  北川寺每每提問的樣子都好嚇人啊...

  “邏輯?”

  聽見稻荷兄妹說的話語,北川寺皺起了眉毛。

  然后他聲音冷淡地反問一句:“你們覺得怨靈這種東西存在,是符合邏輯的嗎?”

  “...這個...”

  怨靈這種東西本來就是顛倒邏輯的存在,當然不符合邏輯。

  “新聞上面報道的,某個人主動去咬狗,把狗咬死,你們覺得這有邏輯嗎?”

  北川寺又問。

  “呃...”

  稻荷兄妹啞口無言。

  “這些事情都是不符合邏輯的,但它們就是發生了,你們覺得這又能說明什么?”

  北川寺繼續提問。

  連環的詢問,讓稻荷兄妹被訓斥得都低下了腦袋。

  他們倆也不知道為什么要對同屬于特殊部門的北川寺低頭,但這個時候還是低頭比較穩妥。

  “因為現實本來就是不講邏輯的,與小說中‘某個人需要這么做,這個人做這件事的目的又是什么’完全不同,在現實生活中,可能就只是一次口角糾紛,可能只是超車搶道,怒火上涌,就突然發生一起命案。”

  本來北川寺其實是不想說這些的,因為稻荷兄妹就只是高一的學生。

  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也不可無。

  人心險惡。

  像稻荷兄妹這樣與怨靈、死者這樣存在經常打交道的人來說,提前讓他們知道這些說不定也不壞。

  想到這里,北川寺彈了彈手指問道:“說了這么多,你們究竟聽懂了嗎?”

  “嗯!嗯!”稻荷兄妹拼命地點頭,根本不敢反駁北川寺。

  特別是稻荷一姬也是這樣。

  難以想象幾小時之前,這個小女生還與北川寺唱反調。

  見到他們兩人這個樣子,北川寺心中也是暗暗點頭。

  他如此為兩人解釋,就像是帶徒弟一樣地告訴他們這些事情...其實也有他自己的考慮。

  要是能將稻荷兄妹被培養起來...那以后一些低級的靈異與怪異事件也就不用他出手了,有他們兩個工具人...不對,算是半個徒弟代勞的話,特殊部門這邊自己也就不用上太多心了。

  嗯,這算是培養自己在特殊部門中的工具...后繼人,稍微上點心倒也沒問題。

  這并不是說在北川寺眼中只有‘工具人’與‘正常人’,而是站在他的角度上來說,這樣做是有理由的。

  “二樓已經差不多了。”北川寺停下腳步。

  這整個二樓空蕩蕩的,有些地方還遺落有鳥類的尸體與糞便,整體來說空氣并不是特別好。

  既然公寓二樓探索結束...

  “去三樓吧。”北川寺聲音平淡地說道。

  其實早在進入這座公寓的時候,他就有一個想法想要驗證了。

  現在...也正是驗證他想法的時候...

  “阿嚏!!!”

  守在外面的崗野良子突然感覺寒意上身,隨后重重地打了個噴嚏。

  “...這天氣...突然就這么冷了嗎?”

  她小聲地嘀咕了一句。

  走上三樓,入目便是滿地血水。

  這血水順著臺階流下,有些地方的血液已經半凝固了。

  “這是...”稻荷圭一面色一變,一走上前去。

  “這是晴川大哥留下的血液...而且...”

  稻荷圭一抬頭。

  走道的四處都有裂痕,在一些墻壁上還拉出了刺眼的血痕。

  這讓原本破破爛爛的走道更添上一抹猙獰之色。

  這明顯是晴川秀一與存在于這里的怨靈搏斗過的痕跡。

  這也就是說...

  “那個怨靈...現在就在附近。”

  稻荷一姬禁不住四處掃視,善念感知開到最大。

  但不管她再怎么感知,能感受到的也就只是存在于這座公寓的怨念而已,根本就沒有發現明顯的怨念波動。

  這種情況,讓稻荷一姬又想到了北川寺一開始所說的話語。

  你的善念能感受到一些隱藏在暗處的陷阱嗎?

  現在看來...自己的善念不止是感應不到陷阱,連一些特殊的怨靈都無法感應到。

  這讓稻荷一姬感到失落的同時又增添一抹對北川寺莫名的信任。

  這種情況都被他預料到了嗎?

  “圭一大哥。”稻荷一姬禁不住地叫了一聲。

  “怎么了?一姬?”

  稻荷圭一回頭看來。

  “你的善念能感知到怨靈的存在嗎?”

  “...不能。很奇怪...可能是我們所處的這個地方比較特殊吧。”

  稻荷圭一有點疑惑。

  他們兩人又討論了一會兒,最終還是看向前面的北川寺,希望對方能給出他們想要的答案。

  “不要養成依賴別人的壞毛病。”北川寺的聲音壓低:“自己去看,自己去想。”

  自己去看自己去想...

  話是這么說...

  稻荷圭一與稻荷一姬有些茫然地看向四周。

  這兩個人看上去好像腦袋不太好用的樣子。

  這就讓北川寺嘆了口氣。

  他側身,指向走道:“你們仔細觀察一下,走道有什么不同。”

  “...嗯...”

  稻荷圭一與稻荷一姬看了過去。

  走道還是那條走道,四處都破破爛爛的,感覺稍微用點力就會把走道給完全踩塌下來。

  可除此之外...

  稻荷圭一與稻荷一姬對視一眼。

  然后又像等著投食的娃娃魚看向北川寺。

  “”北川寺。

  稻荷圭一與稻荷一姬也算是‘沒有繪里命,得了繪里病’的代表了。

  北川寺用手拍了拍墻面,語氣平靜:“難道你們沒有發現嗎?墻面上、地面上...這些地方都布滿了裂痕以及被砸開的大洞。你們看這些痕跡,基本上都是鈍器所造成的。”

  “說起鈍器,良子發過來的資料上面也注明了,晴川秀一使用的靈具,我記得也是鈍器類型的。”

  “你連我們的靈具類型的資料都看了嗎?!”

  稻荷兄妹面面相覷。

  他們倆連資料都還沒來得及過一眼,結果北川寺不止是把資料仔細看完,而且連他們每個人的資料都過了一遍?

  這未免也太...

  “要就摸清楚還不知底細的人的具體情況,這是常識之中的常識,聽懂了嗎?”

  “是!以后一定照北川大哥說的做!”

  稻荷圭一與稻荷一姬甚至有些應激反應地繃直了身體。

  “...”北川寺。

  北川寺搖頭,懶得搭理他們兩人,繼續解釋道:“為什么晴川秀一為什么執著于墻壁或者是走道...甚至天花板上面都有他所使用的靈具造成的砸痕?”

  他一邊說著,一邊向前一步,一步地走去。

  最終,他帶著稻荷一姬與稻荷圭一走入了一間廢棄的公寓房間前。

  這個公寓房間看上去似乎有些清貧,客廳里面除了小圓桌、落地鏡還有柜子之外就什么都沒有了。

  與外面的血跡橫飛、到處破洞的慘烈場景不同,這個房間什么痕跡都沒有留下。

  但與此同時——

  “這也是你的缺陷。”

  北川寺如此喃喃自語一聲后,便在稻荷兄妹迷惑的目光之下——

  直接插入了墻壁之中。

  “這是想要干什么...?”稻荷兄妹剛想提問。

  但下一刻...

  四周的墻壁、天花板、地板中...不...不對...

  是整座公寓樓都在轟隆隆的顫抖。

  與此同時——

  是怨靈那怨毒無比的尖嘯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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