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凰大陸。
世界保護之力在加速崩塌。
齊六甲面色凝重,如臨大敵,他尋得李三歲,沒有藏私,將自己畢生所學,傾囊相授。
爾后,離開了海域,進入了仙人遺跡,盤坐日晷之下,在時間加速下,開始推演陣法,想要布置出驚世大陣來保護五凰。
哪怕扛不住,他所布置的陣法,也要能夠撐到陸番的歸來。
而海域上。
失去了齊六甲的震懾,圣子圣女們又被重新關押回了冰塔之內。
不過,諸多圣子圣女似乎都得知了什么,竟然少了一些焦躁,反而都是冷笑期待著。
他們靜靜的期待這個世界的災厄降臨。
特別是黑白圣地的金童玉女,面容滿是怨毒。
杜龍陽,葉守刀,女帝等人也同樣察覺到了一些事情。
他們凝重無比,盤坐元神臺,開始進入閉關狀態,想要爭取元神合一,成為大能。
霸王,聶長卿,凝昭等人則也皆是進入仙人遺跡中修行。
整個五凰,像是一臺飛速運轉的機器。
隨著五凰跨入高武,天地蛻變,各種各樣的天材地寶浮現。
諸多修行人開始跋山涉水,尋找機緣。
天地蛻變初期,所誕生的靈果和寶物,引得修行界掀起了腥風血雨。
不少修行門派皆是派遣弟子入名山大川,洞天福地中追尋機緣。
雖然戰斗的時候,大家一致對外。
可是,在面對機緣的時候,爭端卻也不止不休。
事實上,這才是真實的修行界,大家都是為了變強,都是在求長生的道路上摸索。
而這段時間,探索名山大川洞天福地的修行人,遭遇到了一種修行生靈,稱之為妖族,這些妖族的修為竟然都不弱。
與人族爭奪一些靈藥靈果。
爆發出了一些矛盾與沖突。
俗話說,非我族類,自然會有巨大的矛盾,妖族與修行人在爭奪機緣的過程中爆發了大戰。
死傷倒也不小,不過,如今妖族弱小,人族勢大,因而妖族被壓著打。
隨著戰斗的爆發,有妖王現世。
妖猴王耍著冰冷的玄鐵棍,一棍便打死了一位屠殺妖族的金丹境的修行人,使得矛盾激化。
銀狼王,還有黑虎王等等妖王級別的強者出現,坐鎮妖族。
本來,這只是一些小爭端,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
這一場矛盾沖突卻逐漸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北郡,泰嶺,問天峰。
大玄皇宮。
群臣入宮,分立其下。
澹臺玄身披華服,高坐椅上,在他的身邊,則有侍官誦念著一位位大臣傳上來的奏章。
因為是朝堂之事,大多都關乎民生,因為澹臺玄上位后,關心最多的便是民生,大臣們也都從這些方向下手,專門關注百姓的生活。
澹臺玄微微頷首,聽的頗為滿意。
隨著五凰再度出現天地蛻變,整個天下百姓們的身體變得越發的安康和健壯,不管是糧食產量,亦或者是勞動力都比以前強太多。
而且,糧食也變得越發的豐碩,長勢喜人,甚至,糧食都出現早熟跡象,并且,早熟的糧食,絲毫沒有品質上的退化,反而品質更高。
澹臺玄笑了笑,對于這一切都很滿意。
念頭通達,甚至連皇道龍氣都變強了些。
他身為大玄國國主,自當要關注百姓的一切。
百姓日子過的好,他這王位才能坐的舒服,他的皇道龍氣才能越發的穩固和變強。
稟報完了百姓的事情后,一旁的墨矩則是凝重的開始說修行界的事情。
“王上,大玄境內,多數洞天福地,出現妖族蹤跡,人族與妖族的爭鋒,出現了不少的傷亡。”
“并且…無盡荒漠,妖族妖洲往西,有西方異族蠢蠢欲動。”
“王上,可否還記得劉元昊?”
“此人混入西方異族中,組建了修行邪教,大肆殘殺妖族,借妖族妖晶修行,而且…故意嫁禍于我大玄修行界,妖族愚昧,分不清邪教與大玄修行人的分別…恐怕會上當。”
墨矩道。
這些都是他收集的情報,作為新上位的大玄學宮宮主,他如今主要負責修行界的事情。
墨北客老了,選擇退隱,因而許多事情都壓在墨矩身上。
“邪教?!”
“哼…曾經的黑龍教教主么?膽小鼠輩罷了,連本王的防御都破不了。”
澹臺玄冷笑起來。
“妖族,掀不起什么大浪,真正的妖族強者才多少,實在不行,便集齊大玄國修行人軍隊,踏平妖洲。”
“不過,不到萬不得已,還是莫要動用修行軍隊。”
澹臺玄道。
墨矩眉宇蹙起。
澹臺玄的說法沒有毛病,的確,妖族強者數量不多,可是…妖族的繁衍力強,而且,妖族的修行方式與人族不相同,以妖晶修行,在如今蛻變的天地下,優勢十分明顯,誕生了不少的強大妖族。
墨矩勸誡了幾句,澹臺玄倒是都沒有當做一回事。
“妖族再兇,那也是五凰的生靈,我們真正的敵人,在于天外!”
澹臺玄負手,舉頭望天。
墨矩欲言又止,最終只能嘆了口氣。
澹臺玄的話說的沒錯,可是…
墨矩覺得那邪教才是最麻煩和不安分的危機。
轟轟轟!
廣袤而枯寂的大陸之上。
強絕的能量在不斷的縱橫。
這是虛無天的一隅,一塊早已經失去了生機的破敗大陸。
但是,這塊大陸上,卻是齊聚了諸多實力非常可怕的強者,任何一位,都足以震動虛無天。
可是,如今,這些強者卻是匯聚于此,互相爭鋒出手。
宮闕之前,能量四溢縱橫,引得大地龜裂,綿延山脈都被打斷。
不過,四溢出的能量,轟擊在宮闕一隅,卻未曾破壞分毫。
宕偉的城門雖然緊緊閉合,甚至沒有任何的光華流淌,可是,卻是抗住了這些強者交手的威壓,不曾碎裂。
顯然,這看似平靜的城闕中,有著極其可怕而玄奧的陣紋,保護城闕不腐不朽,不受侵害。
陸番端坐千刃椅,有些無言。
他看著頭頂上方的交手,竟是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這些出現的強者,為了爭奪他手中的令牌,竟是爆發了戰斗。
強橫氣息交織,有神芒璀璨。
幾乎要轟爆一切,沖出虛無天似的。
不過,這些人的攻伐和能量波動,按理來說,應該會震蕩整個虛無天,可卻是被虛無中涌動的規則紋路給抵擋了下來。
陸番目光一凝,眼眸中線條跳動,越過這些交戰的強者,看著虛無。
這片區域,看起來并不簡單。
陸番深深吸氣。
北宮圣主大怒,渾身散發燦爛光輝,打出驚世拳芒。
他一人匹敵數位裹在黑袍中的強者。
這些人口吐精氣,便可壓塌虛空,竟然都是大能級別的強者!
陸番被忽略了。
或者說,沒有人注意過陸番,骨齡只有十幾歲的凝氣境少年,在這些強者眼中,就是砧板上的魚肉,隨意擺弄。
陸番手中掌握的那枚令牌,都是他們的囊中物。
陸番倒也樂得清閑。
倚靠著千刃椅,觀望這群人的戰斗。
不得不說,很強。
哪怕是陸番也有幾分驚嘆。
圣主級強者啊。
不管是北宮圣主,亦或者是那些隱匿在黑袍中的強者,比之前遭遇的十八位大能要強大的多。
當然,陸番也看出來了,這些強者并沒有拼死拼活。
他們更多的還是試探性的戰斗,只是想要讓對方退卻。
畢竟,古墓尚未開啟,沒有必要拼死拼活。
陸番觀望了一會兒,沒有看到什么真材實料后,就收回了目光。
他的身前,浮現出了靈壓棋盤。
倚靠千刃椅,陸番笑了笑,開始擺盤棋局。
白子落棋盤。
啪嗒。
清脆的聲音,在宮闕前,縈繞開。
遠處,看熱鬧的端坐猛禽的黑袍強者瞇起了眼。
他感受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機。
越過北宮圣主的戰斗,他看到了城闕前,悠閑擺棋的少年。
“面對諸多圣主尊者的爭鋒,此人竟然能面不改色,不受威壓影響?”
猛禽背部的黑袍人眼眸中閃過一抹精芒,心中微微警惕了起來。
能有這樣心態,說明此人很有可能留有后手,也有可能是早已經放棄了生死。
正常而言,區區凝氣境的少年,定然是后者可能性。
可是,莫名的,猛禽背部的黑袍人,覺得這少年也有可能是留有后手。
“我定然是瘋了…竟然覺得一凝氣境的少年能夠有對付諸多圣主尊者級的底牌…”
黑袍人搖了搖頭。
轟轟轟!
戰斗越發的劇烈。
有璀璨的金色拳頭橫推而出,像是推動巨浪前行,發出震耳欲聾的撞擊聲。
北宮圣主屹立戰船,發出驚天大笑。
他的確有風華絕代的英姿,戰力極強。
“憑你們,也配與本座爭鋒?!”
北宮圣主目光熠熠,打出一拳又一拳。
似乎有金色虛影在他的背后,演練拳法。
幾位黑袍大能被其鎮壓,竟是發出了悶哼之聲,爾后退走,不與其爭鋒。
畢竟,帝墓未開,若是拼個兩敗俱傷,只會便宜了其他人。
北宮圣主,咎咎發絲飛揚,發出暢快大笑。
下一刻,他的目光橫移,落在了那凝氣境的白衣少年之上。
他也該收走那令牌了。
多一枚令牌,在帝墓中,或許他能多得一份機緣。
北宮圣主詫異了,他本以為,這樣可怕的交鋒,氣機怕是都足以將那凝氣境轟死,哪怕轟不死,這少年也會被嚇壞。
然而,此刻望去,那少年竟是在擺盤棋局,甚至有幾分瀟灑。
白袍飛揚間,竟是如謫仙一般。
可能是感應到了北宮圣主的目光。
陸番朝著北宮圣主微微一笑,挽袖,從漂浮的棋盒中,夾起一顆棋子。
此時此刻。
諸多大能皆是注意到了陸番。
這最先出現在帝墓前的身影。
“此子…看來有些不凡,我等竟是不曾看透?”
“面對圣主級交鋒,波瀾不驚,此子難道是來自衍五級高武之上的天驕妖孽?”
有幾分懸浮虛空中的強者對視。
這些人也不與北宮圣主爭奪此子的令牌了。
在他們看來,令牌更多的是入帝墓的資格,有一枚就夠了。
而且,北宮圣主的確很強,沒必要為了錦上添花多得一枚令牌而得罪北宮圣主。
所以,大家放棄了爭奪。
“好膽色。“
北宮圣主看著陸番,竟是流露出了贊賞的表情。
“交出令牌,在帝墓外等著,待本座回歸,收你為徒。”
北宮圣主道。
話語如雷霆,回蕩在城闕之前。
陸番臉上的笑容開始逐漸的收斂,他搖了搖頭。
北宮圣主的臉色則是陰沉了下來。
“你沒有拒絕的資格。”
北宮圣主動了。
他邁出一步,猶如神魔出行,腳踩而下,宛若戰鼓擂動之聲炸響似的。
腳步如鼓聲,仿佛將人體血液都調動起來。
這是一種勢的運用。
咚咚咚!
圣主出行,步步如雷鳴!
北宮圣主期待陸番臉上流露出痛苦和臣服之色。
可是,很快,他失望了。
因為,陸番并沒有流露痛苦,也沒有臣服,甚至如沐春風,嘴角揚起,宛若在…譏笑。
譏笑?!
北宮圣主目光一凝。
周圍的強者也不由詫異。
凝氣境譏笑圣地圣主?
此子,哪里來的自信?
而那端坐猛禽背部的強者,卻是下意識的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少年挽袖落子。
啪嗒。
清脆的子落棋盤聲,打斷了北宮圣主的腳步聲。
下一刻。
那棋盤似乎一震。
虛空中,不知道何時,垂落一道道陣紋。
陣紋?!
有強者詫異驚呼。
在陣紋浮現的瞬間,那位猛禽背部的強者瞬間遠遁,沒有絲毫的猶豫。
嘩啦啦!
陣紋如雨,竟是有霞光遮天。
陣紋內部,有縱橫交錯的紋路,似是組合成了一副棋盤。
有的強者飛速后撤,想要撤出陣紋籠罩范圍。
可是,來不及了。
他們剛才只顧著看北宮圣主與諸多強者的交鋒,四周卻早已經被神不知鬼不覺的布置下了陣法。
除了那警覺無比,提早遁走的端坐猛禽背部的強者,以及尚未趕赴而至的強者外。
其他人全部被籠罩其中。
“你作甚?”
北宮圣主倒是沒有多慌張。
他橫推出一拳,霸道,強橫,欲要打破陣法,跳出棋盤。
可是,他那能夠鎮壓尊者的拳芒,竟是猶如石沉大海,打入了虛無中似的。
這大陣,無比玄奧!
端坐千刃椅的少年徐徐而動。
白衣飄揚間,竟是朝著陣法內行駛而來。
“我陸平安也不是什么小心眼之輩,你欲要奪我令牌,那便不計較了,我要求不高…”
“只是借一下你的令牌。”
陸番道。
爾后,似乎想到了什么,陸番斜看著北宮圣主,嘴角上挑,補充了一句。
“你沒有拒絕的資格。”
“放肆!”
北宮圣主大怒。
周圍被陣法封困的強者們也皆是流露出驚愕之色。
此子,當真是猖狂!
竟是以北宮圣主的話來嘲諷北宮圣主。
有裹在黑袍中的強者欲要行走,邁出一步,然而,竟是被浮現而出的陣紋所阻隔。
不少人色變。
這陣法…將他們隔絕開了?!
北宮圣主怒極反笑,沒有想到,他覬覦陸番手中令牌的同時,陸番也在覬覦著他的令牌。
探出手,甩出一巴掌朝著陸番扇來。
虛空似乎都在抖動,可怕的一掌,打出劇烈的震顫。
小小凝氣境,定然如螻蟻,一拍就死。
然而。
北宮圣主卻見,那少年摘下玉冠上扎著的一柄玉劍。
玉劍輕揮,輕輕往身前一斬。
噗嗤!
北宮圣主的一掌便直接被斬開,手掌氣勁,消散在兩側。
少年將玉劍拋起,劍懸浮在空中。
而少年雙手搭在了輪椅護手上,扭動了一下脖子,爾后,徐徐起身。
北宮圣主莫名感覺到一股寒意。
隨著少年的起身,溫潤如玉般的少年,身上白衫開始逐漸轉化為黑色,漆黑無比,仿佛吞噬光線的黑洞。
魔氣…滔天!
“特殊體質?!”
北宮圣主何等眼力,感受著逼人的魔氣,不由眼皮一跳,駭然道。
化身為魔主的陸番笑了笑。
增強后的不滅魔軀戰力到底如何,他不太清楚。
而且,對于元神之力和混沌之力該如何運用,陸番也不太熟稔。
正好…
難得遇到一位圣主級的工具人,哦不,圣主級的對手。
正好可以拿來練練手。
漆黑如墨的發絲飛揚,黑衫獵獵,魔氣滾滾。
化身魔主的陸番,眼眸都變得淡漠,冰冷如萬年寒冰。
徐徐握拳。
轟隆隆!
九十九元的元神之力運轉。
心神一動。
二十九赫的混沌之力穿梭。
陸番自己都有些好奇。
這全力一擊…有多強!
下一刻。
陸番化作殘影消失。
留下橫移拉曳出人影的魔氣,出現在了北宮圣主的面前。
簡簡單單。
一拳,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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