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一想到他很有可能連她最后一面都見不到,他的心都空了。
他哪里還在學校里待得下去,直接回了趟家,拿了錢就往火車站跑。
他不是不想告訴媽媽,只是一旦告訴了媽媽,媽媽就不會讓他來了。
嗚嗚嗚他不是故意的。
對于應歡,容傾自然也是心疼的。
雖然在別人眼里,應歡調皮搗蛋,成績也不是很好,但是在容傾眼里,這是一個一心只有她的弟弟,就連親生父母都得靠邊站的那種。
她舍得打他嗎?
她不舍得。
平常他因為調皮搗蛋被父母教育的時候,容傾都會擋在他的面前保護他。
如果不是應歡這一次做的太過分,她舍得打他嗎?
“為什么不告訴媽媽?”
應歡哭著說道:“我怕媽媽不讓我來。”
“你走之前,不曉得讓人跟媽媽說一聲?你知不知道,媽媽有多害怕,她怕你被人販子給拐走了,被人賣到黑礦里做苦力,到時候你一輩子都見不到爸爸媽媽了!”
“我…”
應歡愣住了,哭著說道:“我…我沒想到這個。”
說真的,他是差一點被拐走啊。
就在火車上,有一人非要說他是她兒子要帶他下車,幸虧他機靈,不然的話,怕是真的被拐走了。
女孩子有可能會被賣到山里給老光棍做媳婦,但是男孩子也很危險啊,尤其是像他這么大的漂亮男孩,多的是變態的人想蹂躪他。
再不濟,也會被賣到黑礦里做苦力,做到死的那種。
“你不告訴媽媽,總得告訴我一聲吧?”
容傾質問道:“你為什么不給我打電話?”
應歡不說話,只是委屈巴巴的看著她。
容傾絲毫不心軟,繼續諄諄教導:“如果你提前給我打電話,我會來接你的。”
是嗎?
應歡不信,姐姐都不肯接他的電話。
就在這時,應光運過來了,一看到應歡就往他身上招呼。
“你個小兔崽子,我打死你,我讓你亂跑!”
應光運一腳踹在應歡的腿上:“看我不打折你的狗腿!”
應歡被踹了個踉蹌,直接栽倒在地,幸虧容傾扶了他一把,不然怕是要摔破相了。
“爸爸,我知道錯了…”
應歡委屈巴巴的說道。
容傾也跟著勸解道:“爸爸,我已經教訓過他了,他也知道錯了,你就別怪他了。”
這個時候,應光運才發現自家兒子臉上有個巴掌印。
應光運有些驚訝,自家女兒還會打人?
可見是氣狠了!
“回去再收拾你!”
應光運撂下這句話,就帶著姐弟兩人回賓館了。
“姐姐,我好餓啊!”
應歡已經兩天沒有吃東西了,連口水都沒有喝,還挨了打。
應光運去給應歡弄了些吃的過來,順便給謝琳娜報平安。
應歡吃飽喝足以后,容傾一邊給他熱敷,一邊問道:“你怎么回事?手機也打不通?”
“手機掉了…錢也被偷了。”
應歡可憐巴巴的說:“我下車以后才發現的,當時又累又餓,就隨便找了個地方睡覺,后來就懶得動了。”
容傾:“…”
應光運:“…”
吃飽喝足以后,應光運滿臉嫌棄的說道:“趕緊去洗澡,臟死了!”
說完,丟給了他一身衣服。
應歡洗完了澡,應光運又讓他在墻角跪著。
“姐姐…”
容傾有些心軟,但是一想起自己的初衷,突然很為難。
她遲早都是要死的,不該讓應歡越來越在乎自己,不然的話,等她真正死的時候,她的歡歡又該怎么辦啊?
“跪一個小時吧。”
“謝謝姐姐。”
應歡很是高興,爸爸一向聽姐姐的話,姐姐說一個小時就是一個小時。
然而,還沒有半個小時,應歡就開始跟容傾撒嬌:“姐姐,我膝蓋疼…”
“起來吧。”
容傾將應歡扶了起來。
應歡還沒有來得及高興,容傾就說道:“先攢著,回去一起跪。”
應歡:“…”所以,愛會消失的,對嗎?
第二天,應光運帶著容傾去找預約好的專家繼續看病。
原本以為又是無功而返,誰知道醫生卻說可以動手術,有七成的成功率。
比最初的30多一倍還多。
真的是一個好消息!
而這位醫生也是業界比較出名的醫生之一,因為太出名了,所以一直在排隊,今天終于輪到了容傾。
應光運跟容傾商量了一下,決定要做這個手術。
容傾在醫院里住了下來,謝琳娜也跟著過來了。
以前家里有應歡陪著她,現在家里只有她一個人,容傾還要動手術,她有些擔心,就趕緊過來了。
畢竟是京城的醫院,熊貓血雖然稀少,但也是有不少存貨的,做手術不成問題。
住院觀察了一周,容傾進了手術室。
這場手術足足做了十幾個小時。
一家三口眼睛不眨的盯著手術室的燈。
不知過了多久。
手術室的燈終于滅了。
醫生走了出來。
“大夫怎么樣,手術成功了嗎?”
看著一家人滿是期盼的眼神,醫生有些愧疚:“很抱歉,病人的身體狀況遠超我的谷雨之外…”
“手術失敗了?”
應光運和謝琳娜齊齊一愣,眼淚當場奪眶而出。
應歡就直接急了:“庸醫,你還我姐姐的命來!”
兩口子還有些理智,連忙攔住非要暴揍醫生的應歡。
“手術很成功,病人暫時脫離了生病危險,但是有復發的可能性,需要再次開刀…”
醫生倒是沒有因為病人家屬太過激動的情緒有所變化,他直接說道:“病人家屬請冷靜一下,病人現在的身體情況很差,如果不做手術,最多只有半年的壽命,經過這次的手術,她可以做很多事情,比如上高速,坐飛機,慢跑也是可以的,最起碼在二十五歲之前,病人不會有任何生命危險。”
“你的意思是,我姐姐現在的身體比以前要好?”
“是的。”
醫生有些抱歉的說道:“很抱歉,本人醫術有限,只能做到這里。”
“能活到二十五歲,已經很好了。”
應光運有些哽咽的擦了擦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