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日格楞不屑于顧。
圖魯博羅特則是滿面凝重,一臉沉重。
目不轉睛盯著前方戰況的同時,竟然隱隱還露出了緊張的神色。
這一幕。
讓一旁的斯日格楞驚詫不已之余,心中更是有些懷疑。
這大公子,真的如旁人所言那般英明神武嗎 可為何眼下只是一支大明軍伍。
就讓他嚴肅成這般模樣呢?
這也有些,太過于小題大做了吧?
斯日格楞心中腹誹。
但是面上卻不敢露出分毫,偷瞄了一陣圖魯博羅特后,
就快速移開目光,繼續朝著遠處的戰陣望去。
戰陣之中。
蘇赫巴魯率領韃靼騎兵快速沖鋒。
距離大明軍伍的距離,已然由之前的一百來丈,開始朝著三四十丈接近。
在他看來,對面的大明軍伍,果然是如他所猜測的一般,懼怕他們沖入陣中,
要不然這突然停下的舉動,根本就沒有理由解釋。
要知道蘇赫巴魯自從記事以來,還從來沒有聽說過,兩軍對陣沖鋒途中,竟然還有中途停下的情形出現。
而對面的大明軍伍,雖然之前沒有跑出沖鋒的氣魄,但那慢慢向前移動,也可歸類為是沖鋒的一種吧,唯一的差別,也就是速度稍稍慢上一些罷了。
蘇赫巴魯想到這里,神情也開始變得越發認真起來。
如果他不出所料的話,接下來的大明軍伍,就會想盡一切辦法,來阻擋他們沖進己方戰陣。
所以眼下這幾十丈的距離,也就成為了此次雙方交鋒的關鍵。
蘇赫巴魯屏息靜氣,一邊疾馳,一邊調整呼吸。
手中的弓弩,如今已然沒了作用。
在這顛簸的馬背上,
想要靠著技術射進大明軍伍那盔甲的漏洞里,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至于撞運氣,也全然犯不上,與其把時間浪費在這里,還不若調整狀態,為接下來的迎敵和廝殺做足準備。
草原之上。
雙方的距離越來越近,腳掌迫在眉睫。
韃靼騎兵策馬揚蹄,滿面狂熱的朝著對面的大明軍伍沖去。
如此近的距離。
即便對方使用弓箭,但也難逃被韃靼屠戮的命運。
而且這還不說,這么長的時間里,對面的大明軍伍,一直端著那個木棍一樣的東西,搭弓射箭的動作根本看不到不說,就連弓箭的影子,眾人都未看到分毫。
所以說。
接下來若是不出意外的話。
韃靼又將大獲全勝不說,他們還能繳獲一大堆的盔甲。
更讓韃靼眾人喜出望外的是,對方就好似是算準了他們的來人,連數量都準備的相差無二。
善哉!
善哉!
哈哈…
韃靼眾人心中歡喜。
而與此同時。
對面的虎賁軍,神情卻開始變得越發凜冽起來。
姜三總兵經歷過這么多的戰事,
對于燧發槍的使用,
早已不復當年的在一知半解。
現在的他,目光緊緊觀望雙方距離的同時,也在注意著對面韃靼騎兵的行為變化。
從他們開始還伏在馬背上疾馳,到了后來,不知道是不是見到大明軍伍沒有反應的緣故,一個個竟然主動將身形露了出來。
姜三見到這一幕。
再加上對方已經進入燧發槍射程的緣故,當即抽刀出鞘,厲聲高呼。
“所有人,準備!”
“第一隊,發射!”
姜三話語剛剛出口。
仿若雷鳴般的槍擊聲,就開始在戰陣之中響徹起來。
虎賁軍坐下馬匹,早就已經適應了這般動靜,對此自是無感。
可對面的韃靼騎兵,來自草原的那些馬匹,哪里見識過大明火器的威武。
原本還是沖鋒的陣型,頓時因為一些駿馬的慌亂,而開始變得微微有些混亂起來。
不過。
這般混亂,也還只是一瞬間的事情。
還沒有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的韃靼騎兵,剛剛用嫻熟的技藝掌控好坐下馬匹。
緊接著。
也聞聽到了對面傳來的巨大聲響。
下一刻。
還不待他們琢磨,這到底是什么東西。
一道驚恐的景象,就猛的出現在了他們的眼前。
原本沖鋒在最前排的那些韃靼兒郎,此刻就好似是中了邪術一般,一個個栽倒馬下。
即便有些人沒有栽倒,可也是趴在馬背上面一動不動,看那模樣,就好似是中箭身亡一般。
怎么回事?
發生了什么事情?
眾人一臉茫然,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倒是有些老兵,在看到眼前那冒出白煙的大明戰陣,再加上剛才的聲響和眼前的景象。
漸漸從回憶的深處,找到了當年父輩告知自己的種種 而眼下這情況。
和當年父親形容的那大明火器,根本就別無兩樣。
是火銃!
對面是大明神機營!
想到此處的一眾韃靼騎兵,頓時露出了驚駭的神色。
可是還不待他們有所動作,第二道槍響已經緊隨而至。
緊接著。
第三聲,第四聲,第五聲…
一道道的強響聲,就好似過年時所放的炮竹一般,連綿不絕。
如此一來。
可哭了沖鋒上前的韃靼騎兵們。
眾人從最初的震驚驚愕之中,還不待回過神來。
接著因為前面同袍的倒下,瞬間成為了直面大明火器的存在。
而隨之而來的鉛彈,更是直接刺破他們的軟甲,直入身體,造成傷害。
有些沒被打中要害的還好些,雖然疼痛難忍,倒是也可以勉強忍受,可那些被擊中要害的,直接一命嗚呼不說,整個身體也隨之被奔馳的駿馬拋落馬下。
隨后。
在緊隨而至的駿馬踩踏下。
原本的模樣開始看不清楚之余,草地上也漸漸多了一灘爛泥。
可即便這般。
依舊沒有讓韃靼兒郎停下進攻的腳步。
當然。
這并不是因為他們勇武,也并不是因為他們無所畏懼。
恰恰是因為這一切來的太過突然,根本讓人措手不及,后方的那些韃靼騎兵,還不待看清楚前面發生了什么,就迎頭沖了上去。
等到前面遮擋的眾人倒下,他們也已然失去了最好的逃離機會。
就這般。
一波波的韃靼騎兵,就好似是送死一般,被不斷的送上斷頭臺,接受虎賁軍的斬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