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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七章 欲語淚先流

  羅昭云和青霜在車上修養,除了練功、療傷,就是交流一些心得,有時候,他還會將一些笑話,緩解旅途的寂寞,逗得這個女刺客出身的少女咯咯笑個不停,坦白說,她的笑點真的不高。

  主要是以前沒有人這樣跟她交流談話,放開自己心中的枷鎖后,青霜才發現生活的趣味,人生的朝氣。

  三日過去,兩人傷勢都好轉許多,傷口愈合,只留下疤痕,淤血全都通暢順開,有了反抗和自保之力,隨時可以從容離開。

  青霜詢問:“昭云,我們真的跟去仆骨嗎?”

  “嗯,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既然我堂堂正正答應了塔格,就不能失信,跟她去仆骨,我也想提前認識一下可敦,以后中原發生戰亂,如果能認識可敦,跟突厥的外交關系,就可以搭上話,雖然到時都是利益交往,但總比不熟悉好。”羅昭云回答。

  “那好吧,我跟你同往。”青霜在他身邊待的時間長了,有一種依賴感,自己沒有其它地方可以去,跟在他身旁,能經歷許多事。

  羅昭云點點頭,問道:“青霜,若有一天中原大亂,群雄割據,相互爭霸,我也會加入其中,與天下豪雄們爭鋒,你會助我一臂之力嗎?”

  “幫助你什么,幫你殺人嗎?”青霜冷淡地說。

  羅昭云搖頭道:“不,我不希望你再出手了,就在后方,幫我訓練一些精銳吧,有些情報人員、行動組成員等,只要學到你的一些偵查、躲藏、跟蹤等本事,也足夠他們提升一大截能力了。”

  青霜陷入猶豫,半晌道:“我考慮一下吧。”

  她以及厭倦了殺人,也討厭繼續殺人,所以才會想著離開樓外樓殺手組織。

  如果羅昭云找她來刺殺對手,她會感到失望,甚至阻抗情緒,因為那只是把她當成了一個殺人工具,不是真正對待她這個人。

  但羅昭云的一番話,跟她心中做的壞打算并不同,所以,有些猶豫,要不要幫他做這件事。

  “你不打算繼續效忠隋朝皇室了?”

  羅昭云嘆道:“當一個王朝腐朽,君王昏庸的時候,朝代更迭不可避免,誰能阻抗天下大勢?當百姓水深火熱中,我愿出力,創一方凈土,讓百姓安居樂業。”

  “你們羅家也打算自立為王?”青霜吃了一驚問。

  羅昭云從容一笑道:“那是后面的事了,等具體形勢到來,在做具體打算吧,一旦各地都紛紛反隋,我羅家肯定也會有所行動,否則,會被各路大軍攻擊、吞并,沒有明主出現,我就做那明主有何妨!”

  就在二人談論的時候,車外傳來一陣馬蹄聲,仆骨的迎接隊伍出現了。

  東都洛陽,皇宮內,如意公主得知羅昭云遭遇伏擊,下落不明后,擔心害怕,日夜茶飯不思,沒過幾日就病了一場,虛弱無比。

  蕭皇后過來探望,看到原本花容月貌的小女兒,如今沒有了一絲朝氣,病怏怏的樣子,憔悴無比,感到心疼。

  “如意,你這是何苦啊?羅成只是下落不明,沒有發現尸骨,就是好消息,說明還有生還的可能,你不要相信外面謠傳,本宮就不信,武藝高強、智計百出的羅成,會躲不過此劫。”蕭皇后在安慰著小女兒。

  如意公主楊采玉,聽到這樣的話,似乎來了幾分精神,一把抓住蕭皇后的手,情緒有些激動道:“母后,你也相信,他不會出事,還活在世上嗎?”

  蕭皇后一身彩色綾羅長裙,頭戴鳳冠,雍容華貴,平靜道:“如意,你想一想,羅成自十四歲單槍匹馬上了戰場,一路走過來,經歷風風雨雨,數次出生入死,已近十年,從一個少年郎,變成我大隋軍方的支柱,多次能人所不能,這次雖然遭遇一股江湖勢力的伏擊,但憑他的身上,要殺出突圍,應該不成問題,數千軍馬在那里搜山,一個月過去,方圓幾十里全都找遍,也沒有羅成尸首,這說明,他還沒有被害死。”

  “那沒有死,為何至今未歸來,會不會被生擒,帶回去嚴刑拷打,遭受非人折磨?”如意公主語氣顫抖,芳容失色,想到這種可能,如果遭受那種生不如死的痛苦,對他而言,豈不是更受罪了?

  蕭皇后安慰道:“我覺得羅成吉人自有天相,你與其擔心他,倒不如自己先把病養好,這樣才能一直等待下去,當他哪一天突然回來,你也能以一副好姿容去見他!”

  “母后,我若好起來,想要出宮去找他。”如意公主說道。

  蕭皇后搖頭嘆息:“傻孩子,凈說胡話,天下之大,人海茫茫,你從沒有單獨出宮過,能到哪里去找他?而且,你們尚未訂婚,你這么出宮尋找男子下落,有損名聲,你父王不會同意的。”

  “可我真的很想他!”如意公主已經雙十年華,這幾年,她都在等著皇帝賜婚,由于羅昭云曾在遼東戰場親口請圣上許婚,楊廣也沒有拒絕,只是說等征服高句麗后賜婚,可是平壤城遲遲不破,隋軍深陷遼東,使得婚事沒有了下文,現在羅昭云出事,如意公主傷心欲絕,她要以未婚妻的身份出去找他。

  蕭皇后苦口婆心道:“你是大隋的公主,做事凡事都會影響皇室禮儀和威嚴,不能隨便出宮,去尋找男人,如果你們已經成婚,還可以,現在婚事沒有定下,你還不算他的未婚妻,所以,你哪也去不了。”

  如意公主流淚道:“那我能否去漁陽一帶的臨朔行宮,在那里等候,一旦他能活著回來,肯定會先出現在北方,女兒也好第一時間知曉。”

  “哎,如意,你這是何苦?”蕭皇后嘆息不已。

  “母后,我真的等不下去了,這些日子,除了難過和擔心,都快瘋掉了,我真的很想他!”如意公主情根深種,顧不上公主的威儀和尊貴身份,也不想矜持下去。

  十年的相識,六七年的等待,她都是圈在幽深的皇宮內,寂寞冷裘,獨守殿宇,嘗著相思之苦。

  風過塵香花凋落,日晚空閨愁,金鑾殿后深宮閉,不得身自由,天涯有君難聚首,唯有淚千流。

  她不想再這樣被動地等下去,太過煎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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