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已深,月光透過窗欞灑入房間,皎潔如水,一片柔和。
羅昭云跟沐浴之后的寧沐荷,用過了晚膳,就到房間內閑聊了,分別了數月,自然有許多話要說。
寧沐荷瓜子臉、大眼睛,明眸皓齒,穿著一襲素凈白袍,大袖對襟的紗羅衫裙輕軟,胸前衣袍褶皺中隱隱現出胸前嬌美的峰壑,一頭青絲上插著一支普通的玉簪,再無其它半點兒雕飾,可是娉娉婷婷地往那兒一站,讓你看到了便覺有一股水靈靈的鮮氣兒要沁進心里去。
燈下看美人,愈增三分顏色!
不知不覺,當初那個小妮子,已經出落成標致的大姑娘了。
雖然她的身份是婢女,也沒有豪門背景,但是羅昭云對她刮目相看,當初目前最信任、親近之人。
寧沐荷雖然掌管了商會財賬多月,這幾年又苦讀了不少經典著作,學了算術等,已經不是當初心思單純的婢女了,她平時要做不少的商會決定,低買高賣,與盧氏合作,在幽州一帶經商等,不少大事,都是她與史大奈協商,最后由她拍板的。
可以說,這幾年把寧沐荷鍛煉得就像一個合格的女商賈了,但是,在羅昭云面前,仍如往昔一般,給他鋪床疊被,親自打好了洗臉水等,這種服侍人的感覺,寧沐荷只想對他一個人使用。
“歇一會吧,一進房,都沒見你停下來。”
寧沐荷轉身淺笑,已經鋪好了被褥等,不知想到了什么,臉頰有些微紅,回到內軒的軟座上,婀娜跪坐下來,又親手為他斟滿一杯熱茗,微笑道:“妾身就是愿意干這個嘛!服侍阿郎,已經習慣了。”
羅昭云搖頭失笑,真不知說她什么好。
“阿郎,我要聽你在戰場上發生的事。”
“那就坐好吧,我跟你簡單說一下,這些日子疆場遭遇,聽完之后,早點回去睡。”
羅昭云接下來,把他如何從軍,如何當斥候長,如何去任先鋒校尉的事說了一遍,聽得寧沐荷芳容失色,感同身受,淚水忍不住往下流。
直到羅昭云說完了,她手腳發涼,身子顫抖,心有余悸,那樣殘酷的環境,兇險萬分,幾次都差一點,羅昭云就身陷萬劫不復中。
“阿郎,太危險了,這個都尉,咱們不做也罷,還是經商算了,現在的財產,已經夠我們用一輩子的了。”寧沐荷哭訴勸說。
羅昭云搖頭道:“做個衣食無憂的商賈,非我志向,軍旅生活,雖然危險,卻是男兒該去的地方,放心吧,眼下我已經為都尉,日后在提拔就是裨將了,像上次那樣沖鋒第一線的機會并不多,以調兵為主。”
寧沐荷一臉感傷,輕聲道:“希望以后少一些戰事,這樣阿郎就不必那么危險了。”
羅昭云淡然失笑,他知道歷史大勢,明年是仁壽四年了,等隋文帝楊堅駕崩,楊廣登基之后,他的皇弟楊諒就要謀反了,到時候,朝廷還會派兵前去圍剿,那時,自己肯定還會被派出去的。
他要在這種沙場上不斷磨礪,把帶軍的理論與實踐結合,成為一個歷經考驗的將軍,這樣,日后在群雄逐鹿的亂世中,才能有一席之地。
不論是輔佐李唐,還是獨自爭霸,羅昭云都希望自己有用武之地,活出不一樣的精彩人生。
接下來的日子,羅昭云派人選了幾處房產,通過租賃中介,寧沐荷帶人寧氏商會的名義,購置了一些宅院和田產,有偏遠的坊,也有繁華的坊,不同的地方,自然有各種用處。
酒樓的位置也已經選好,就在熱鬧的興化坊,這里河渠平緩寬闊,富賈云集,青樓林立,畫舫凌波,最適合服務業的發展了。
這些日子,寧沐荷都是女扮男裝,扮成了年輕公子,出入京城街坊,至于酒樓、蓋房等具體事宜,則交給幾個管事人來辦理。
在這樣的繁華京城中,沒有人注意到,寧氏商行已經在埋下種子,等待發芽、茁壯成長了。
距離重陽節過去已經一個月,這一日黃昏時候,一輛馬車停在了羅府門口,秀盈出現,來邀請羅昭云去往蘭清小筑,與蕭依依約會小聚。
羅昭云笑了笑,忍了一個月,蕭依依終于還是派人過來邀請他了。
其實,羅昭云起初還在納悶,大比過后,竟然不見蕭依依的音訊和拜訪,按理說,她不是那種過河拆橋的人。
直到幾日后,有人送信到他府上,是蕭依依的親筆手信,說最近有些勢力在暗中關注他,想引給她作曲詞的人出來,為了不給羅成帶來麻煩,所以才推遲一段日子,再相聚了。
羅昭云當時對蕭依依這種穩妥做法,還是很欣賞的,因此就一直靜候佳音了。
今晚,總算來消息了,與佳人私會,還是有點小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