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那女子行刺太子石宣之后,便逃之夭夭。
但是轉瞬之間,她又如何能完全脫身?這不,四個身手敏捷的東宮衛士追擊過去,很快就將那個女子堵在了一個死胡同里。
“哼!臭娘們!逃啊,你倒是逃啊!”
“你竟然膽敢殘害太子!我們活不成了,你也別想好過!”
“乖乖束手就擒吧!把我們伺候好了,做一個風流鬼,最后咱們還能給你一個痛快的!”
四個東宮衛士自恃武藝高強,見到這女子已經沒了退路,不由得獰笑著,步步緊逼。看樣子,即便這女子誓死不從,他們都要霸王硬上弓,奸淫了她,以解心頭之恨!
出了這般的事情,太子石宣是饒不了他們的,為了罪不及妻兒,他們這些東宮衛士首當其沖,必須要死,乃至于五馬分尸!最后連尸體會不會被拉去喂狗都不知道。
但是,讓幾個東宮衛士倍感驚奇的是,已經沒有退路,大敵當前的女子,此時此刻,臉上竟然沒有絲毫的懼色!
難道她不怕死?
“呵,死到臨頭的是你們!”女子不屑地嗤笑了一聲道。
聞言,四個東宮衛士都愣了一下,隨后,一抹寒光刺破長空。
”噗嗤”的一聲,一個東宮衛士應聲倒地,鮮血如泉水一般噴灑而出,死不瞑目。
“什么人!?”剩下的三個東宮衛士都震驚不已,迅速回過頭來。
只見一個黑夜風馳電掣一般沖了過來,一把拔起了插在那個死狀凄慘的東宮衛士身上的長劍,而后氣貫長虹,又一揮劍,殺死了一個還沒反應過來的東宮衛士。
剩下的兩個東宮衛士都驚悚不已,嚇出了一身冷汗,急急忙忙地揮劍劈了過去。
但是為時已晚,蒙著面的黑衣人二話不說,架住了二人砍下來的利劍,而后飛出一腳,直接將一個東宮衛士踹了出去,摔了一個七葷八素的。
至于另外一個東宮衛士,則是被黑衣人一劍封喉,割斷了咽喉,直接氣絕身亡了。
最后一個東宮衛士見狀,滿臉驚懼,隨即轉身就往巷子外面跑去。但是黑衣人哪里容得這條漏網之魚?
“噗嗤!”
血如泉涌,只見東宮衛士瞪大眼睛,渾身抽搐了一下,便仰面倒下了地,一命嗚呼。
解決了追擊而來的東宮衛士,黑衣人又檢查了一下,見到四名東宮衛士果真已經氣絕身亡,無一活口,這才扯下了遮住了臉的黑色面巾,露出了一張英氣勃發的臉孔。
正是大趙國的衛尉、常山郡公石閔!
“伽羅,你還好吧?”
看著迎上來的女子,石閔頗為關切地問了一句。
這倒是讓獨孤伽羅挺詫異的。
“我沒事的。”
石閔又掃視了地上的幾具尸體,蹙眉道:“石宣如何了?”
“夫君,按照你的吩咐,我喬裝改扮,在大街上吸引了太子石宣的主意,以色誘之,然后斷其命根。石宣的那玩意兒已經被我拿匕首切掉了。”
看見獨孤伽羅這么云淡風輕的說話,繞是傷不在吾身,石閔都不自覺地打了一個冷顫,有種褲襠一涼的趕腳!
“沒被發現吧?”
“請夫君放心,我是根據你的吩咐,喬裝改扮過的!除非是很熟悉我的人,不然尋常人見了這般模樣的我,必然認不出我就是獨孤伽羅。”
石閔看了看獨孤伽羅現如今的模樣,果真是非同凡響,這易容之術還真是神奇,原本看起來野性十足,妖嬈動人的獨孤伽羅,此時此刻看上去卻跟一個楚楚可憐,身段婀娜的江南女子一般,惹人憐愛。
與此同時,被斷了命根子的石宣,被趕來的一眾東宮衛士抬了回去。
石宣經過大夫的敷藥、包扎以后,依舊是疼得要死要活的,寢殿之內,染血的繃帶到處都是,一片狼藉。四下里都回蕩著石宣那凄慘如殺豬一般的慘叫聲。
在這個醫療水平極差的年代,破傷風都有可能死人,更別說是身上少了個零件什么的。
繞是如此,石宣的運氣還是不錯的,至少能挺得住,活了下來,只不過少了褲襠下面那玩意兒的他,已經不是一個完整的人,或者說,不是一個男人…
“太子殿下。”看著滿頭大汗,渾身還在顫抖著的石宣,匆匆趕來的楊坯、牟成、趙生三人都不由得嚇了一跳,紛紛作揖。
楊坯、牟成和趙生三人都是石宣的親信宦官,屬于勇士的一種,有什么事情,一般石宣都會找他們來商量的。這三人都在朝中擔任要職,可謂是太子石宣的得力干將。
石宣的臉依舊跟抹了鍋底一般黑溜溜的,沒有說話。
趙生不由得試探性地問道:“殿下,您這是?”
他們三人被匆匆召來,不過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
丟了那玩意兒是一個很恥辱的事情,石宣更是羞于啟齒。
“今日,孤在別苑遭到了刺殺!”石宣沉聲道。
“什么?刺殺?!”
這話一出,趙生等三人都大驚失色。
“殿下,可曾逮到刺客?不知是何人如此膽大妄為,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在我鄴城這天子腳下,行刺于我大趙國的太子?”
石宣的嘴唇翕動了一下,很是艱難地打了一個冷顫,最終狠聲道:“孤死了,對誰的裨益最大?”
“這…”
楊坯、牟成、趙生三人聞言,都面面相覷,隨之,趙生又道:“殿下是懷疑…秦公?”
“除了他還能是誰?”
楊坯愣了一下,隨后道:“不會吧?殿下,不管怎么說,秦公都是您的胞弟,您又貴為儲君,他又怎敢在大王的眼皮子底下行刺你呢?”
“呵呵,有何不敢?”
石宣嗤笑了一聲道:“石韜與孤時有沖突,他又受石虎的寵愛,官封太尉,權柄甚大,在朝中上下又黨羽眾多,幾乎已經與孤這個太子分庭抗禮了!這且不說,石韜此獠,又深受石虎的寵信!”
“你們又不是不知道,石虎在立孤為太子之后頗為后悔,欲改立石韜為太子,但是鑒于廢長立幼的諸多教訓,石虎這才猶豫不決。孤還記得,此前孤有一次違逆了他的旨意,石虎竟然說出了‘悔不立石韜’之語!這說明了什么?說明了在石虎的心目中,孤不如石韜這廝!”
“石韜不死,孤這儲君之位,便一日不得安穩!”
聽到這話,趙生問道:“殿下意欲何為?”
“孤要石韜死!”
“這…殿下,石韜畢竟是秦公,又貴為太尉,還深得大王的寵愛。石韜若是死了,大王追究下來,咱們可擔待不起啊!”
“哼,孤不僅要石韜死,石虎也要死!”
“…”
看來石宣已經瘋了,不僅要殺弟,還想弒父!
石宣惡狠狠地道:“先下手為強!你們若是能殺了他,孤便將石韜的封邑都賞賜給你們。石韜死了,石虎必定去奔喪,屆時我們當見機行事,弒殺石虎!孤如若成了大趙國的天王,你們就是從龍之臣,孤一定不會虧待你們的。”
石韜與石宣的沖突由來已久,最嚴重的一次,還是石韜官拜太尉之后,在自己的太尉府里造了一座宮殿,起名“宣光殿”,大梁長九丈。石宣見了大怒,命人殺了工匠,把大梁截斷。石韜知道了,命人把大梁造十丈。
從那個時候起,石宣便已經對石韜起了殺心。
只不過,此事事關重大,不得不小心謹慎。
趙生頗為遲疑地道:“殿下,此事關重大,必須從長計議啊。”
“還叫孤從長計議?昂?現在石韜已經要置孤于死地了!再從長計議,孤的這顆腦袋都不知道什么時候被砍掉了!”
趙生聞言,暗自思襯了一下,隨之說道:“殿下,若是你執意要殺死石韜,并無不可。我聽聞這幾日石韜一直都在東明觀飲宴,其隨從甚眾,僚屬不少,然則其夜宿于佛精舍,據我所知,東明觀的佛精舍有一獼猴梯,可從上而下佛精舍,屆時可殺之也。”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