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晚替他整理好衣服,看他哭得這么傷心就知道被許深打得不輕。
為什么要打天天,她平時都不舍得碰他一下的,天天太乖了。
看許深打得這么熟練,她猜,他不是第一次打天天。
黎晚又心疼了。
她帶著天天重新回店里,天天怯怯跟上去,小聲道:“媽媽,天天可以跟你住一起嗎?”
黎晚為難,搖搖頭:“媽媽還得上學,不能好好照顧你,也不能按時送你上學,你先跟爸爸、奶奶住好嗎?”
“媽媽,你為什么不住家里了?”
“…”黎晚只好撒了個謊,“媽媽最近要考試,所以只能住學校。”
“那你什么時候才能跟天天住一起?”
“不會很久的,天天耐心等媽媽好嗎?”
“好!”天天的臉上這才浮現快樂,只是眼睛腫腫的,長睫毛上還掛著水珠。
許深在車里冷靜許久。
他轉頭看向窗外。
在他的角度可以看到奶茶店里的黎晚在喂天天吃布丁,她挖一勺,天天就咬一口。
天天的眼睛和黎晚神似,純粹漂亮,宛若三月春風下的藍天湖水。
小孩子的記性三秒鐘,來的快去的也快。
天天在黎晚面前擺動小手,快樂地跟黎晚互動,已經把剛剛挨打的事都忘了。
算了。
許深收回目光,不打算再計較。
他小時候沒人管,不也做過不少出格的事。
可他小時候,沒有天天這么快樂。
他給黎晚打了個電話:“來車上,我有話跟你說。”
店里,黎晚接電話時往外面看了一眼,安撫好天天,她走出來。
坐上車,許深把車門鎖上。
他那雙憤怒的眸子早已恢復平靜,轉頭,看向黎晚,嘶啞的嗓音里是溫和的情緒:“天天離不開你,從今天起,你繼續回玫瑰湖,別墅傭人有招待不周的地方,你可以全權處理,不用征求我的意見。”
黎晚沒說話,只看著他。
許深頓了頓,又補充道:“我會把天天接回玫瑰湖,跟之前一樣,你可以安心照顧他,后面我會減少出差的次數,直到天天慢慢長大。”
“我母親那里交給我,你不需要跟你有交集,她如果說出讓你不舒服、不愉快的話,你也無需搭理,更不用放在心上。”
“我會給你一張銀行卡,你要什么就買,包括你自己的、天天的。當然,如果你覺得麻煩,你可以全權交給馮管家。”
“我會把你的手機號設置成特別標注,你有什么事,可以在第一時間打電話給我,我會到。”
這是許深思考許久后的話,他緩緩說出來,誠意很到位。
當然,誘惑力也足夠。
黎晚想,換作任何一個人,可能都心動了,更何況,她還是天天的媽媽。
光是讓她跟天天在一起這一條,她就足以心動。
可,心動之后呢?
再像前幾次一樣,他依然擁有生死予奪的大權,依然可以在任何時間將她趕出玫瑰湖,甚至剝奪她對天天的探視權?
每次都這樣,她膩了。
不過許深肯放下架子,她倒是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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