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伽析愣愣的看著李夢祈，她的皮膚，比自己白，氣質婉約，還比自己好看…
鳳伽析看向李泰初，眼中閃過一絲苦澀，她向李泰初和李夢祈行了一禮，卻不知道說什么好。
李泰初主動問道：“這孩子是誰？”
鳳伽析愣了一會兒，然后開口說道：“這是我的弟弟，他叫鳳伽異。”
“南詔王之子嗎？”李泰初看著那孩子，友善的點點頭，道：“你好。”
十多歲的鳳伽異回以一個笑容，顯得有些靦腆。
“讀書了嗎？”李泰初問了一句，鳳伽析點點頭，道：“在太學里面，讀的是四書五經。”
“四書五經好，好啊…”李泰初揉了揉鳳伽異的頭，笑道：“多讀一些，習王化之道。”
李泰初的目光中，似有憐憫，因為他知道，南詔國遲早會被大唐吞并的。
到時候，這位南詔王子…
還是多讀點書，以后沒那么抵觸，還可以當一個閑王。
鳳伽析好像看出了李泰初的目光不對，她問道：“為什么…你的目光…好奇怪…”
李泰初笑了笑，道：“你以后就知道了…對了，你來東市是來做什么的？”
“來采購的。”鳳伽析摸了摸鳳伽異的頭，道：“我和他來長安不久，因此想逛一逛，順便采購一些東西。”
“那一起逛吧？”李夢祈的主動提議，讓李泰初和鳳伽析都有一些意想不到。
李泰初朝李夢祈瘋狂使眼色，詢問這是什么意思，李夢祈無辜的眨了眨大眼睛，然后燦然一笑，拉起鳳伽析的手，道：“走吧。”
鳳伽析默默地被李夢祈拉著往前走，李泰初無奈，只好帶著鳳伽異跟在后面提東西。
不是沒有侍從，只是李夢祈點名要李泰初提，李泰初只好從命。
鳳伽析的皮膚并不算順滑，手上還有老繭，現在身上穿著的更是普通至極。
李夢祈拉著她一路往前，給她買了潤膚，軟化角質層的等等一系列保養品。
李泰初看得無語至極，這些東西，可都是李夢祈名下的產業生產的…
等買完以后，李夢祈打量著鳳伽析身上的衣服，道：“你這衣服不行，在這長安城里面實在是太普通了，我給你換一身好看的。”
不等鳳伽析反對，李夢祈就拉著鳳伽析去了成衣店。
等鳳伽析換了一身流仙裙，所有人都驚訝了，本來看起來滿是野性的鳳伽析，穿上流仙裙，卻沒有絲毫違和感，反而讓人覺得非常合適，而且有一種讓人怦然心動的感覺。
李泰初看了看李夢祈，又看了看鳳伽析，突然覺得，他們兩個人的美不相上下，而且各有各的特點——這是從客觀角度來說的話，如果是主觀角度，那在李泰初心里當然誰也比不過李夢祈。
不過李泰初不得不承認，現在的鳳伽析，就像闖入鋼鐵森林的獵豹，就像那種賽博朋克的美感一樣，可能有些人欣賞不來，可李泰初倒是覺得…
李泰初覺得自己還是算了…既然已經和李夢祈拜過天地父母，那一輩子就這一個了唄…
鳳伽異扯了扯李泰初的衣角，李泰初低頭，問道：“干什么？”
鳳伽異低聲說道：“哥哥，我阿姐好不好看？”
“好看。”李泰初毫不猶豫的回應了鳳伽異，臉上并沒有什么不好意思。
鳳伽異笑了，他問道：“那你愿不愿意娶我阿姐？自從阿姐入了長安以后，可都是在念著你的名字呢？最恐怖的是，她還沒有察覺到！”
“不要。”李泰初蹲下來，捏了捏鳳伽異的臉，微微一笑：“小子，你要記住一件事情，我這一輩子，只會娶一個人，而這個人，我已經娶過了，那就是那邊那位姐姐，她就是我的全部，我的生命里面，再也容不下你阿姐了。”
鳳伽異切了一聲，然后開口說道：“南詔國里面哪有你這樣的人？我來長安不久，可是我也聽說了，你們漢人娶娘子，可是恨不得越多越好！你肯定是看不上我阿姐吧？”
“你阿姐很漂亮，比我的娘子不相上下，可是，她不是我娘子。”李泰初笑了笑，然后問道：“你見過最漂亮的花是什么花？”
“當然是牡丹。”鳳伽異眼中露出一絲艷羨：“長安城里面的花，牡丹最好看，我看花會的時候，幾千朵牡丹，沒有一株的顏色是完全一樣的，我在南詔從沒有看到了這么漂亮的花。”
李泰初摸了摸鳳伽異的頭，低聲道：“世界上的牡丹有很多，如果把美麗的女子比作牡丹的話，那么如你阿姐，和我娘子這般美麗的牡丹，也不多見，可是，哪怕世界上也有五千朵和我娘子一模一樣的花，但只有她是我獨一無二的那朵牡丹，你還小，可能不明白，但是以后你就懂了。”
“聽不懂。”鳳伽異皺著眉，然后跑向鳳伽析，也不顧忌李夢祈在一旁，就說起了他和李泰初的對話。
末了，他還問一句：“阿姐，這是什么意思啊？”
鳳伽析只覺得心中酸楚至極，她勉強的笑了笑，然后便拉著鳳伽告辭了。
走前留下了一些金銀，說是買化妝品和流仙裙的錢。
李夢祈又感動又生氣，她狠狠地扭了李泰初的手臂一下，然后投入他的懷中，問道：“你是不是一個傻子啊？”
“是！”李泰初斬釘截鐵的回答，讓李夢祈一時失語，李泰初松開李夢祈，然后把她背在背上，低聲道：“走了，傻子背傻子回家。”
李夢祈打了一下李泰初的肩膀，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后來，李夢祈沒有再說過類似的事情了，一次，都沒有。
在以后的歲月里面，李泰初常常會想，要是他，答應下來了，會怎么樣呢？
或許，鳳伽析，那個從山林中走出來的女子，也不會那么遺憾吧，還有白秋，也會過上安定的生活，不會每天都想著復仇。
李泰初并不為她們而感到開心，反而有些遺憾，遺憾她們遇到了自己。
或許換成另外一個人，就不會像他這樣，一輩子只娶一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