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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風雪載途

  哥舒翰微微瞇眼,問道:“何問題?”

  “安祿山欲反!”

  哥舒翰臉上并沒有太多驚訝之色,他沉聲問道:“你從哪里聽來的?”

  “推斷而來,將軍您應該也明白,大唐現在的情況吧?外重內輕,邊將大都十多年不動,節度使手握重權,而且限制極小,圣人的奢靡,更不必我多說了。”

  李泰初壓低聲音,道:“將軍該早作打算,我希望將軍幫我,等日后若是有變…”

  哥舒翰眉頭微皺:“如何幫你?”

  李泰初自然不可能說出幫他掌權這種屁話,唯名與器,不可假與人,就算是王忠嗣在這里,想讓哥舒翰幫他掌權,也不是一件易事。

  因此,李泰初只是行禮道:“敢問將軍,哪里軍功最多?”

  “想要軍功?那你得去最危險的地方了。”

  “小子不怕危險,將軍但說無妨。”

  哥舒翰想了想,道:“軍功來得最快的,不過是敵酋,你可去守衛烽火臺,你們四人,可單獨立一個烽火臺,你為烽帥,就立在石堡城外三十里。”

  烽燧亦稱烽火,為古代邊境地區報警的信號設施。早在商周時期即已有之。據唐人李賢后漢書●光武帝紀下注云:“前書音義曰:邊方備警急,作高土臺,臺上作桔皋,桔皋頭有兜零,以薪置其中,命低之,有寇即燃之,舉之以相告,曰烽。又多積薪,寇至即燔之,望其煙,日燧。晝則燔燧,夜乃舉烽。”

  烽用于夜間放火報警,燧用于白晝施煙報警。

  由于烽燧一般均設在用土筑成的高臺之上,故又稱烽火臺。

  “狼糞煙直上,烽火用之。”故唐代的燧煙亦有燃燒狼糞者,比喻戰爭發生的“狼煙”一詞即由此而來。

  故薛逢狼煙詩云:“三道狼煙過磧來,受降城上探旗開”,當指此。

  唐烽隧制度在繼承前代制度的基礎上,更趨完善。

  大凡每三十里置一烽燧,如有山岡阻隔,可于適宜、近便之處設置,以能夠相互望見為宜,不必局限此制。

  臨近邊境的烽隧要在附近筑城,嚴加保護。

  唐代設在全國的烽燧究竟有多少數目,史書闕載。

  開元二十五年(737年),唐玄宗“以邊隅無事,寰宇義安,內地置烽,誠為非要”,下敕“量停近甸烽二百六十所,計烽帥等一千三百八十八人“。

  以此推算,唐朝設在邊境和內地的烽燧當在一萬以上。

  唐于每烽置帥一人,副一人,還有烽子若干人,均歸尚書兵部職方司管理。

  烽燧官吏主要掌管烽燧的保護、修繕和報警。

  其放烽有1炬、2炬、3炬、4炬的規定,烽炬的多少應根據入侵敵軍的多少決定。

  這樣,接到烽燧報警以后,朝廷就可以決定派遣抵御部隊的多少。

  另外,設在關內的烽燧,還須在每日初夜,放烽一炬,報告平安,故“謂之平安火”。

  天寶十五載(756年)六月八日,由于潼關失守,烽燧吏卒皆潰,“無人復舉火”,故至夜暮“平安火不至”,楊國忠始首倡幸蜀之策。

  守烽火臺,自然是會計算軍功的,若是吐蕃寇邊,能及時通知,更是大功,只是,這事情風險至極,若吐蕃真的大舉寇邊,烽火臺必是首當其沖!

  石堡城之戰,吐蕃大敗,李泰初的印象中,直到安史之亂,吐蕃應該是沒有大規模寇邊的情況了,因此李泰初考慮了片刻,干脆答應了下來。

  哥舒翰欣賞的看著李泰初,道:“很好,有將軍風范,你在鄯州先住幾天,我會傳令石堡城的神武軍,讓他們修筑烽火臺。”

  “是!”李泰初行了個軍禮,然后說道:“那泰初這就告退了。”

  “等一等。”哥舒翰沒讓李泰初走,而是先寫了個便條,蓋好將印,遞給李泰初道:“拿上這個,不然出行不便。”

  “是!”李泰初行禮,然后退了出去,一旁的左車,見四人離開,低聲道:“主人,他說的真的會發生嗎?”

  “有可能。”哥舒翰沉吟片刻,道:“安祿山這人,表面憨厚,但卻是狼子野心,雖我二人同為胡人,但我早已放棄自己的身份,將自己當成了大唐的一份子,可安祿山,他身為圣人義子,非但未曾改姓李,還在藩鎮中自稱拜火教光明之神的化身,收買人心,若說反意,恐怕他真的有。”

  左車聽了哥舒翰的話,憤怒道:“此人狼子野心,真是該殺!枉圣人對他那般好。”

  “大概正是因為太好。”哥舒翰回了一句,然后走到窗旁,打開窗戶,看著窗外的飛雪,道:“風雪欲來,不知該何去何從…左車,拿點酒來。”

  左車抱怨道:“女主人可囑咐我了,不讓你喝酒。”

  不過雖然抱怨,左車還是拿來了酒壺,哥舒翰接過酒壺,淡淡的道:“記得保密,別告訴她。”

  “嗯。”

  哥舒翰喝著酒,看著飛雪,心飄到了千里之外…

  風雪夜歸人,天色漸黑,一處屬于隴右軍方,塵封已久的獨立軍院,被人打開了,風夾雜著飛雪,與人一同進入了軍院中。

  九郎抱怨道:“這地方不知道荒廢多久了,為什么不給我們分配到其他地方去,這地方不好好打掃一下,都不能睡。”

  “好了,少說兩句。”八郎開口道:“忙了這么久,我們終于重回隴右,能有獨立軍院不錯了,起碼不用和其他人擠一起,而且這里還有馬廄,我們的幾匹馬終于有著落了。”

  “沒錯,八哥,九哥,快點把馬牽進去,別凍壞了。”李泰初提著大批東西,氣喘吁吁的喊道。

  兩人連忙把馬牽進了馬廄,七郎也開始將馬身上的行禮等物拿下來,李泰初長舒了一口氣,然后繼續將東西拿入房中。

  等安頓好后,眾人第一件事情就是喂馬。

  拿著發下來的干苜蓿草,幾人心疼的喂著馬,一向沉默寡言的七郎心疼道:“天氣太冷,馬都凍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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