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閉的鏡牢!
陰仄冰寒的氣息將炙熱的余溫冷卻,文森莫克尼治臉色陰霾,他瞪著眼睛看著鏡子中的漣漪消散,亞爾林兩人的身影通過消失。
“其實,我剛才說謊了!”尼治咬了下牙豁子,啞然道:“我那位父親根本不在意山治的死活,所以,報復什么的根本不可能存在,所以,殺人滅口什么的純粹是沒有必要的舉動。”
“欺騙!”
“更該死!”
兩個聲音不約而同的傳出,冷寂森森的聲音宛如刀鋒刮過玻璃,沁入骨髓的殺機轟然爆發,回聲陰詭蕩蕩環繞在尼治周圍。
四面八方的沙子高速的震顫,炸碎成一片,道奇底的手臂狠狠的擊潰空氣,恐怖的音爆聲繚繞,像是一柄搗米的錘子對著尼治的正臉砸去!
“好快!”
森冷的惡風宛如針刀刺面,波浪的藍卷發震蕩,漆黑的護目鏡片仿佛被壓迫朝著眼眶內凹,尼治狠狠咬了下嘴唇,腦袋朝后一撇的同時,身形宛如閃電般橫移出兩米,同時甩出的腿鞭上面凌厲的炸起絲絲璀璨的電光。
音爆的震蕩和電弧相撞,激蕩起一陣沙塵走嘯。
手臂一陣陣發麻,被電的焦糊的皮肉迅速的脫落重新加速生長出新嫩的肉芽,道奇底獰笑一聲,手臂就貼著電弧悍然在對方的腿上狠狠一抓。
像是指甲刮擦過鋼板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尼治小腿印出三條血痕迅速的將褲子染紅,他面頰頓時抽搐,腳背就變招繃直宛如毒蛇抬頭,驟然彈射出的蛇信子狠狠點中對方的手腕,積蓄的電流一剎那順著腳尖灌入。
恍若泥流沖潰淤堵的河床,突進的手腕猛然停滯,涌動的電漿炸碎表皮,血管,肌肉,絲絲裂紋浮現在骨骼上。
炸裂的血肉碎片中,不起眼的夾雜著一些暗沉的鐵銹在脫離肢體的一瞬間,內里的生長因子像是被注射了激素,詭異的膨脹延展成一輪輪巴掌大小的銹輪。
銹輪如刀割裂電弧,眨眼畢至,整齊劃一的插入尼治的小腿上,鮮血登時迸濺,涌動的電光驟然消潰。
尼治心頭駭然,看著道奇底持著骨頭茬子露出來的斷截手腕,還在如同附骨之疽般偏執的朝著自己的臉頰刺來,他余光瞥過整整齊齊嵌入腿骨半截的一排刀輪,不知道是不是強迫癥的緣故,竟然出奇的大小一致間距整齊。
“這家伙是個瘋子!”看著渾不在意手腕被炸斷,只剩下一層細薄燒焦的血管皮肉黏連著手掌,以一種詭異的角度吊掛在手臂下面,血淋淋的骨頭裂茬鋒利的刺向自己,尼治心臟抽抽:“果然和那個操縱血液的家伙是同伴,戰斗起來都是如出一轍的詭異,血腥,殘獰的方式!”
尼治忽然有些明白艾斯剛才的心情了,遇到這種將能力進行詭異開發,打發兇殘陰毒,卻渾然不在意自己身體的怪物,戰斗的節奏很容易就被對方把控住,而顯得疲于奔命了!
左腿僵硬的支在地上,右腿在地上踮足飛奔,像是瘸了一條腿的跛子,速度卻依舊飛快,尼治頭皮發麻的拉開和道奇底的身距,同時身形的輪廓快速的變淡,虛幻成透明的色澤隱匿入空氣中。
鮮血滴淌,道奇底半瞇著眼睛掃過死寂的空氣,他咧嘴冷笑,斷截的手腕朝著空氣猛地一甩,黏連的最后一絲肉皮頓時撕裂,手掌旋轉潑灑著血液在空氣中灌灑出一團晃動的漣漪。
一道光劍掠過,將砸來的手掌從中一刀兩斷,兩截斷掌落冒出焦糊的黑煙。
尼治顧不得思考道奇底是如何精準的將手掌砸向自己的,對于轉化體來說,眼睛更多時候只是一對騙人的玻璃珠子,是裝飾的作用,他們真正用于視物的是他們遍布全身的每一寸皮膚和毛孔,都在無時無刻的捕捉著周圍的空氣流動和溫度的動態變化,然后將敵人的蹤跡和動作反饋回大腦中樞。
被母巢轉化的生物,從根本上來講早已經脫離了原物種的狹隘范疇,而使徒作為其中的佼佼者,又經過鐵銹蟲的寄生注入,這種感官觸覺的能力在出廠的時候就已經被放大到了極致。
所謂隱身在使徒面前,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速獅子鬼發!
抵到腳底跟的暗沉長發無風自動,飄蕩,生長,稠密的發絲霎時蜿蜒數十米,層層密密的交織隱蔽著陰森的殺機,宛如厲鬼哭嘯的長發洶涌的纏繞向隱形的文森莫克尼治。
“他看見我了!”
漆黑的護目鏡上折射出森森的電光,那是他在瘋狂的揮舞光速之劍,通體籠罩的炙裂光芒像是驅散黑夜的太陽耀斑,撕裂厲鬼的侵蝕。
消融的發絲中,縷縷發絲變成黑煙,尼治瞳孔浮出必殺的決然!
利刃穿透入肉,黑煙潰散中道奇底肋骨被貫穿一個大洞,從里面飛出一道銹光,詭異的漂浮在半空中,正好高度和尼治的視線持平!
“什么鬼?”
尼治瞠目盯著半空中一團詭異蠕動的肉瘤,像是一顆寄生在體內的蠱蟲卵,卵內長滿驚悚的寄生蟲,從胚卵中兩條虬結濕膩的觸手生長出來,像是嬰兒渴求母親的懷抱,鐵銹斑駁的指甲閃電般的抓向尼治的臉頰。
這是道奇底利用加速生長的能力,在自己體內將鐵銹蟲培育融合成的畸形怪物,就像是一枚寄生在他胸膛內取代心臟跳動的鬼嬰。
“速銹嬰!”
陰風陣陣,鬼嬰瞬間發出尖銳的哭啼聲,聲音震的尼治頭皮炸裂,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的雙手就悄無聲息的穿透空氣的漣漪,搭在他的皮膚上。
無形透明的空氣被染上一層褐色的污穢,尼治感覺臉頰皮膚一涼,下巴連接著骨肉中的牙齒似乎就被陰冷的力量腐蝕,牙床嘴巴里冒出鐵銹水的味道。
尼治心頭亡魂大冒,艾斯的慘狀他是從頭目睹到尾的,誰知道這家伙身體里冒出鬼玩意兒又是何等的邪門兒!
全身的細胞顫栗,尼治飛速暴退,臉頰硬生生被拽掉大塊腐爛的皮肉,攀爬向耳鬢的鐵銹甚至將他半個耳朵都給銹化,掛在耳朵上的護目鏡繩子脫落從臉上滑落掉落在地上。
文森莫克尼治接連后退,悚然顫栗的目光中看見自己四面的鏡子中自己的狼狽的影響猝然變得凝實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