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襄屏把一竄項鏈戴在丫丫脖子上,還歪著腦袋自己欣賞了幾秒鐘,這才滿意的開口道:
“好了丫丫,睜開眼睛吧。”
其實哪里用睜開眼睛,就李襄屏那笨拙的動作,丫丫早就知道他在干什么的。
所以說句實話,這竄項鏈根本就不是什么“驚喜”,說是“驚嚇”還差不多 兩人在一起不是一天兩天了,所以丫丫非常清楚,李襄屏一點都不喜歡“儀式感”之類的東西。
他甚至還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過:和他在一起的話,那最好別存在這方面的幻想,別指望他會有什么看似浪漫其實中二的舉動,也別去學別人想過什么這紀念日那紀念日。
丫丫記得李襄屏當時還很得意很凡爾賽的說:假如真要過紀念日的話,那他李襄屏的紀念日哪里過得過來?比別人可是多多了 你看,今天是我首次奪得世界冠軍的日子,這個日子重要吧?可以找個理由慶祝一下吧?而明天呢,那卻是我首次達成金滿貫的日子,那個日子當然更重要,自然就更值得慶祝一下。
至于后天,后天倒是沒什么比賽,對了,我后天沒有但我5年前的后天有啊,就在5年前的后天,我正式達成職業生涯第100勝,所以非要慶祝一下的話,這個理由其實也拿得出手…
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李襄屏剛才的舉動,其實就是他自己口中很中二的舉動,因此這哪里是什么驚喜,明顯把丫丫給嚇了一跳。
丫丫摸摸李襄屏的額頭:“你今天到底怎么了?對了還喝那么多酒,到底發生什么事,怎么平白無故給我串項鏈?”
“嗨,這不去趟香港賺了點錢,給你帶了個小禮物嘛…”
說到這的時候,李襄屏把這次去香江的情況大致給丫丫說了一些,當然嘍,只說生意和錢上的事,發生在濠江的事萬萬不能說,等把和堂哥分錢的事都告訴丫丫后,李襄屏繼續說道:
“對了,這事我都還沒跟我爸說呢,第一個就是告訴你了,這樣丫丫,你哪天遇到我林阿姨,你把我剛才的話大致轉述一遍,讓她告訴我爸去。”
丫丫奇道:“干嘛讓我轉述,你自己告訴你爸不好嗎?”
“嘿嘿,你以為我爸那人不要面子的嗎。”李襄屏輕笑道:
“像我爸那種人吧,要是知道賺錢都賺不贏我,心里會不平衡的,一旦他心里不平衡,就會看我不順眼,一旦看我不順眼,就有可能沖我發無名之火,所以為了避免這些麻煩,還是由你去告訴林阿姨為好,好了不說這些了,來,丫丫,看看這串項鏈漂不漂亮,老鄭跟我吹牛說這可是今年的最新款,全世界最頂尖設計師設計,并且全世界還不到10條,整個亞太更是只有3條還是4條。”
丫丫抿嘴一笑,這才去注意自己脖子上的項鏈,然而讓李襄屏沒想到的是,丫丫的反應非常平淡:
“哦,這一款呀,我見過呀,真是最新設計?”
“啊,你什么地方見過的?”
丫丫橫了他一眼:“你自己家開的店里呀,半個月前,對,正好是半個月,林阿姨說到了新貨,非要拉我去看,我那天就看到這一款了。”
李襄屏聽了哭笑不得,自己辛辛苦苦從香江帶貨回來,沒想自家開的店就有了。
不過想想也是,就建國門的那個商場,一直到李襄屏前世穿越那會都是全亞洲最大的奢侈品賣場。
在去年落成以前,有幾個最頂級奢侈品牌還擺架子,竟然連趙家姨娘的面子都沒有給,然而到了現在,情況就已經反轉了,個個爭著搶著入駐。
當然嘍,今天的重點不在這里,重點是李襄屏需要討好丫丫,所以他繼續問道:
“你先別管見沒見過,重點是好不好看,怎么樣,這一款項鏈還喜歡吧?”
丫丫搖頭道:“我覺得一般,對了襄屏我跟你說,就那一天,對,就是我和林阿姨去店里的那一天,我看到一款翡翠的,我覺得那一款才是真漂亮。”
李襄屏聽了目瞪口呆。
丫丫喜歡翡翠?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冥冥中自有天意”?難怪她會從上輩子綠到這輩子。
想到丫丫竟然可憐至斯,這倒是讓李襄屏心生不忍了,他溫柔的摟著丫丫道:
“唉,原來你不喜歡呀,早知道我就換件禮物了,其實不瞞你說,我當時是想帶個戒指回來的,這不考慮到我都還沒畢業嗎,不過你放心,過幾年我肯定要給你帶個戒指,不過丫丫咱們先說好,給你帶戒指可以,你卻別指望我半跪著給你戴,我就最煩這些虛頭八腦的…”
“知道知道,你李襄屏是世外高人,鄙視一切儀式感,是這個意思吧?”
很明顯,戒指的意思就和項鏈完全不一樣了,因此聽到李襄屏今天這樣說,丫丫其實也有點情動,她同樣反摟著李襄屏道,然后放低聲音說道:
“李襄屏,你可不能騙我,要記住自己剛才的話,對了,你今天都喝了那么多酒,該不是跟我說醉話吧。”
“沒有沒有,我的酒量你還不知道嗎,我現在清醒得很,剛才的話也句句是真,不信的話你今天做個錄音都可以…”
李襄屏開始發誓詛咒拼命哄女朋友了。雖然他哄的時候心里也是發虛,不過轉念一想就算我確實有騙你的地方,但至少有一個意思是真的。
就是“過幾年給你戴上戒指”是真的,這是完完全全的真心實意。
因此從這個角度來說,我李襄屏好像也沒渣得徹底。
既然覺得自己并沒有渣得徹底,再加上剛才喝了不少的酒,再加上他有說了那么多連他自己都覺得肉麻的情話,于是…
于是李襄屏又準備把老施趕出去了。
只可惜這次比較遺憾,這還沒等他開口趕人呢,他自己卻被丫丫一把推開。
“啊?”
李襄屏迷惑的看向女友。
丫丫現在的臉其實也是紅撲撲的,不過盡管如此,她還是瞪了李襄屏一眼,然后用很小的聲音說道:
“笨蛋,你自己不會算日子嗎。”
等算清楚之后,李襄屏當時就有點垂頭喪氣,他垂頭喪氣的看了丫丫一眼:
“行吧,那我去睡覺了。”這當然是沒有辦法的,遇到女人的那么幾天,那當然就像做工程遇到不可抗力,這種時候當然不好強來。
然而讓李襄屏沒想到的是,他是不想強來,丫丫好像又不愿意了,等李襄屏剛躺下,丫丫就像小貓一樣拱了過來,她咬著李襄屏的耳朵說道:
“今天真的想?…是不是這次去香江憋壞了呀。”
李襄屏心說憋當然沒憋壞,只不過這種真相真不能跟你說就是。
于是李襄屏只好含含糊糊來了一句:“你說呢。”
“那你…”丫丫像是下了很大決心,她繼續咬著李襄屏耳朵說道:
“現在就去洗澡,全部都給我洗得干干凈凈。”
“啊!”
李襄屏一聽大喜:“遵命遵命,我這就去洗這就去洗…”
于是就這樣,利用一竄項鏈和一枚戒指的承諾,李襄屏算是把正牌女友給安撫住了。
不過他心里當然清楚,這只是安撫而已,其實并沒有解決根本問題,畢竟像這種事情,其實就根本不存在徹底解決問題的方法。
因此到了第二天,當他再次接到白小姐的電話,李襄屏對自己外掛長吁短嘆道:
“唉,定庵兄,和你說句實話,現在是我生平第一次羨慕你大清。”
“呵呵,那襄屏小友接下來怎么怎么辦?”
李襄屏繼續唉聲嘆氣:“還能怎么辦,涼拌唄,既然是徹底無解,那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順其自然,一切都交給時間去決定吧。”
老施是舊社會的人,他的觀念顯然和現代人不同,所以對于李襄屏這種說法,他竟然是深表贊同:
“哈哈是極是極,兒女情長只是小事耳,襄屏小友可是干大事的人,所以大可不必把此等事情太過放在心上。”
李襄屏啞然失笑:“那你的繡琴姑娘呢,不知定庵兄敢否當她的面說這種話。”
“這個…..這個,繡琴姑娘卻是和其他人不同。”
“哈哈我就知道…”
笑過之后,李襄屏也就不準備和老施交流這方面的話題了。
畢竟像老施那樣的人,他怎么可能了解一個海王的精神世界。
“好了定庵兄,看棋吧,也不知道今天這二位,是哪位能奪得這個名人戰的挑戰權。”
沒錯,今天就是名人戰“挑戰者決定戰”的日子,由陳小強同學對“牛哥”邱俊。
這盤棋其實就在棋院舉行,不過李襄屏并沒有去現場,而是就在五道口公寓里網絡觀戰。
下午5點出頭,最終是陳小強擊敗了牛哥,奪得今年的統治權。
這個結果當然并不奇怪。
甚至小強同學在賽后接受采訪的時候,他表示沒有任何信心擊敗李襄屏,這次主要是以“學習”為主,這樣的調門同意毫不奇怪。
真正讓李襄屏感興趣的是最后一句。
因為到了最后,有記者突然提到明年的特別十番棋,并且提到有可能是李襄屏授讓2子。
“是的,我愿意,即便是擺上2子,我也愿意繼續上場。”
這是到目前為止,第一個公開表示愿意接受李襄屏讓2子的一線棋手。
并且是陳小強這種能闖入世界大賽決賽的頂尖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