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旭日東升。
京城中凱旋的臥室內,凌晨兩點到家的甘韜,整個人縮成大蝦,面向白色墻面睡的昏天暗地,連口水浸濕了左半邊臉下的棉被亦絲毫不知。
“算了,讓他睡吧!”
白的象牙似的床邊,望著半邊臉又是口水又是被子壓出褶子,頭發亂如雞窩的男人,嫌棄的沖身旁同樣是凌晨回來,卻容光煥發的周晴講道。
周晴點點頭,瞧著個子不高,被白色羽絨服裹得嚴嚴實實的周公子,客氣道“訊姐,先去外面喝點熱咖啡吧,這天怪冷的!”
今天凌晨的那場演出,作為甘韜經紀人兼助理的周晴有幸可以現場觀看。
臺下的她,見到甘韜按時出場,并有驚無險的唱完整首《華夏話》時,她并沒有感覺這首歌有多么驚艷。
即使臺下掌聲如雷震耳,她依舊覺得,怕是好些人連甘韜嘴里嚷嚷的是啥歌詞都搞不清楚。
但不可否認,《華夏話》火了,而且只經過幾個小時的發酵就已大火特火!
也是凌晨三點睡覺的她能不累么?
其實她很累,很想舒舒服服的躺在暖暖的被窩里一覺睡到自然醒,可該死的手機鈴聲,從黎明時分開始就變成了“手雷”轟炸個不停。
“請問是甘韜的經紀人周晴小姐么,我們某某藥業想請甘韜代言一款養身藥,藥名…白金!”
“喂,請問是周助理嗎?我們公司想邀請貴公司旗下的甘韜先生代言一款男士服裝…”
“晴姐,以后有好歌想著我點,我也唱過歌的…”
“哎呦,冰冰,你就別抽熱鬧了!”
“是名人公司的周晴小姐?我是《魯韻有約》欄目組的編導,我們極力邀請甘韜先生《魯韻有約》!”
“韜子,你丫真能折騰!”
“徐哥,我是周晴,我哥睡的正香呢!”
“哦,哦,那讓他睡吧!”
“晴子,你哥參加今年《時尚芭莎》慈善夜的事說定了吧?”
“哎呦,蘇總,這事我真不敢給你保證,我哥那倔脾氣除了老家的阿姨,可沒人敢隨意拿捏、揣測!”
“你多吹吹耳旁風啊!”
“去你的!”
“周晴小姐?我是阿瑪尼的…”
以上種種就是周晴在清晨無法安眠的最終原因。
抱著兩部手機躺在被窩里和各種客戶唇槍舌戰的她,直到聽見臥室響起門鈴聲,才堪堪起身,不是她不想睡,實在是吵的沒法睡。
04年末,05年初犯過一次天大的錯的她,早已在腦子烙下手機永不關機、永不停機的座右銘!
“訊姐,有事就說唄,他醒了我給你轉接!”
對面捧著咖啡的周訊,是圈內出了名的多情、木訥之人,很不對周晴這位講究來去如風女人的味口。
“就是那個,你讓他3月13號,去奉賢的東方酒店三樓306房間試鏡。”
“就這事?”
“是,是,就這事!”周公子瞅了眼甘韜毫無打開痕跡的臥室,結巴了聲。
周晴狐疑的點點頭,“謝謝你,訊姐!”
“沒事我就先下去了!”
“不在喝一杯?”
“不用。”
按部就班將周公子送出門,別人不說,周晴也沒問,她心知甘韜和周公子關系不錯,不由暗暗將這事記在心里。
傍晚四點,躺在床上,透支了幾天身體的甘韜,先是睜開右眼打量了腦袋上的錐形水晶吊燈、百葉窗旁“嗚嗚”作響的空調、角落的電腦、泛黃的地毯,才慢慢喚醒記憶,明白自己正睡在京城的家中。
他是情人節那天半夜帶著渾身酒氣北上的,一路坐車、坐飛機壓根沒怎么睡,到了京城后又是找人托關系、作曲、錄歌、排練各種輾轉,算下來足有兩天兩夜,外加一個白天沒能睡個安生覺。
這也就是他常年堅持鍛煉又年輕,換個上了年紀的人真得夠嗆。
“唔啊!”
一個大大的哈氣后,又揉了揉眼,熟睡十多個小時,神魂歸位的他,算是徹底蘇醒了過來。
“哥,你醒啦?”
臥室門半閉,一直坐在餐桌前做07年名人經紀公司規劃的周晴,手腳麻溜的保存好文檔,三步并兩步推開房門。
“晴子啊,哥餓了,趕緊整點好吃的!”
身體裹著棉被的甘韜,沖著剛走進臥室的周晴嚷嚷道。
“要不你起來洗洗,然后出去吃吧,你當初也沒指望在這過年,冰箱里沒食材,今天又是初一,東西可不好買!”
他輕拍了下腦門,摸了摸可能是因為熬夜,又單身幾年的緣故,致使右眼眉多出來的一粒痘痘,“哎,真是,今天是過年呢!”
“哥,收拾一下出去吃唄,我就等著你醒來出去吃大餐呢!”
“一年賺我好幾十萬,還讓我請客!”他一邊嘟囔著揭開被子,一邊接過周晴遞來的衣服,套上周晴新買的衣服,他手一伸,“手機呢?”
“老家的爺爺奶奶,阿姨早上給你打過電話了,知道你在睡覺,她們沒讓我叫你!圈內一些人打來的電話、短信,被我群發了回去,同心公司的幾位高層我也做了解釋,都清楚你凌晨才睡,他們很善解人意的表示不用叫醒你!”
周晴亦步亦趨的跟到洗漱間,給他抹上牙膏,打上熱水,又道“還有些電話,你等會可能要親自回一下!”
他,“唔,唔”的點完頭,示意周晴先出去。
十分鐘后,一切收拾妥當站在化妝鏡前的甘韜,發現熬了幾天,只是臉色有著些許憔悴,多了粒痘外,沒啥大變化,不由撥了撥額前發梢,自信的走入客廳。
下了電梯,他摟著周晴的肩膀,很是豪氣的問道“想吃啥?直接跟哥說!”
過去的06年,他個人事業倒是沒賺多少錢,一部《投名狀》的片酬也才80萬,《瘋狂的石頭》是免費客串,由于對代言品牌的挑剔,一年下來的代言費也就那么幾百萬,酒吧唱歌的事早已不干了,一些商業演出他瞧不上。
認真算起來,一年到頭,他賺不了多少。
之所以讓他如此豪氣的根本原因,是遠在江南的同心公司。
比起他個人收入,2006年已有三家同心廣場的同心公司,已經在江南有了嶄露頭角的意思,光是一年的租金就已來到千萬元級別。
隨著甘軍的退出,他在同心的股份接近80,那得有多少錢!
他時常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