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為何能拿到布防圖,又為何會被烏國大軍俘虜,這一切的真相,穆炎早已用通靈術從鬼魂野鬼們的口中還原出來了。
但原主完成心愿消失時并不愿計較,故而穆炎才保持了沉默。
只是有些人不該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她的底線,真把她當場可以隨意拿捏的軟柿子么?
既然他們不讓她和元夕安寧,他們也別想置身事外。
她會讓他們,身敗名裂!
穆淼聽著穆炎毫不留情的嘲諷,怔楞在原地,半晌發不出聲音。
他的“弟弟”啊,總是軟軟糯糯好似面團子一樣可愛的“弟弟”原來也能這般冷冽,這般冰冷。
穆淼唇瓣輕抿,喉嚨緊得發疼,緩緩道:“無論如何,她也是你的表親…”
“表親?”穆炎仰頭一笑,眉梢飛揚,張揚如火,“元家的庶女,嫁給了一個鄉紳之流,以為用錢捐個員外郎就算官夫人了嗎?她,從頭到腳,卑微到泥地里,哪怕外表裝裱得再好,也難掩其本質,這樣的人有甚資格做本將軍的表親?”
游伊人進入侯府到現在,甚少提起自己的過往。
從前小時,她是十里八鄉有名的貴女,只是父母雙亡,母親將她托付給侯府后,她才知道自己過往的日子和“貴女”并無干系。
京城的繁華和矜貴,將她的過往比入塵埃。
而今這一切被穆炎毫不掩飾地翻了出來,如同巴掌狠狠抽打在了她的臉上,火辣辣的疼。
“炎炎,你…”
穆炎打斷穆淼,眼里的厭惡毫不掩飾:“別跟我說話,你和這女人做的事情,別以為我當真不知道,我只是懶得與你們計較罷了。不過往事已矣,今事卻未畢,我娘的事情到底是誰傳出去的,你們以為我真的不知道?欠了我娘的,誰都別想跑。”
穆淼渾身的血液都要因為這句話凝結了。
穆炎…穆炎她什么都知道。
知道他的安排,知道她陷入絕望和死境也是因為他,知道他過去對她的誤解嘛?
因為穆淼心亂如麻,絲毫沒發現一旁游伊人心虛不已的神情。
“我…”
穆炎連眼神都懶得給穆淼,只挑眉對穆少行道:“侯爺,本將軍勸您還是將牌匾掛上去吧,這字雖然是本將軍題的,但落款可是皇上呢。”
皇上?!
穆少行定眼看去,右下角的私章,正是當今圣上的。
換而言之,竟然穆炎當眾欺辱侯府,圣上是知道并且默許的。
這…這…
穆少行一瞬不瞬盯著穆炎,突然吐出一口血來,也不知道是被穆炎氣得,還是被穆炎踹得。
“我看侯爺現在是沒精力掛牌匾了,小六、小七,你們幫一幫侯爺,把皇上交代的差事辦的妥妥帖帖,漂漂亮亮。”
“是,指揮使。”
十六衛的人當真不再客氣,抬梯子的抬梯子,掛牌匾的掛牌匾,不過片刻侯府門前就換上了穆炎親手書寫的牌匾。
那剛勁有力的飄逸字體如同刀子一樣,將穆少行的心割得鮮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