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王武功高強。
可惜,禁不住宏光大師的虐打。
幾處穴位點下,云王再高強的功夫,此時也發作不出來。
看上去,與尋常人唯一的區別就是,比尋常人狼狽許多。
堂堂王爺,掌管數十萬的赤云大軍,原本該是威風凜凜的他,此時衣衫襤褸,披頭散發,一臉的烏青紅腫。
至于云王妃,漆黑的環境,看不出她的變化。
云王只當,她不過是被拔光了頭發的禿子。
可美人,縱然是禿子,也是美的。
此時借著火把,云王突然發現,云王妃原本精致的容顏,一夜之間,仿佛蒼老不止二十歲。
滿臉的褶子。
快要趕上平陽侯蘇掣他娘了。
看到云王妃的一瞬,云王頓時一個哆嗦,驚得全身發寒。
“怎么會,你的臉…”
云王脫口一個低聲驚呼。
于是,還沒來得及反應,人就被獄卒押入棺材。
直到棺材板蓋上,云王腦子里浮動的,都是云王妃的那張臉。
火把照影下,看上去,只覺得像是有無數的小蟲在蠕動。
蠕動在她臉上每一條皺紋里。
分外惡心。
而云王妃…
云王一聲驚呼,云王妃心跳突的一閃,忍不住抬手摸臉。
一夜的漆黑,她看不見自己的臉,看不見自己的手,可身體的衰竭卻是能感覺到的。
就是不知,衰竭到了什么程度。
抬手一瞬,目光落在她干樹皮一樣的手背上。
抬起的手,驟然一頓。
“不!”
歇斯底里,一聲瘋叫。
“不!這不是我的手,不是,不是我的!”
說著,云王妃瘋狂的用自己的一只手去扯另外一只手,妄圖將其扯掉,丟開。
奉命前來的獄卒,看著眼前的瘋婆子。
“這個,真的是云王妃?確定不是云王妃她娘?”
“是云王妃,福公公特意交代,云王妃或許會有面部變化,讓我們莫要輕心,這牢房,里里外外就他們兩個人,又從頭到尾無人靠近,外面,咱們的兄弟守得鐵桶似得,蒼蠅都飛不進來,不會錯,快把人帶走。”
“是!”
發癲的云王妃一把被提到棺材里,棺材板一蓋,立刻啟程。
云王的棺材,他躺下一瞬,立刻有兩個鐵爪一樣的東西,鉗制住了他的大腿,令云王一動不能動。
而云王妃的棺材里,放了半棺材的冰醋。
棺材抬出牢房,按照提前安排好的路線,直奔菜市口。
一路,有平陽軍把手,分外森嚴。
平陽軍之后,是趕來看熱鬧的老百姓。
“咦,怎么抬出兩口棺材?”
“陛下仁善啊,縱然是這么兩個作惡多端的人,死了,陛下也要給他們一口棺材裹尸啊。”
“倒是一個好皇帝,就是心太軟,哎!”
“要我說,這種王八犢子,就該大卸八塊,直接喂狗。”
“你可別難為狗了,這種東西,狗可不吃。”
“就是!他們手上,沾的可是威遠軍數十萬大軍的血!”
“不過,云王到底手握叱云軍,陛下就這么處決了他,難道就不怕叱云軍反了?”
“叱云軍要是反了,別人不說,老子第一個提著家里菜刀去和他們拼命,若是連基本的是非對錯都不分,這種兵,養著也是白眼狼!”
“再說,咱們有九王妃啊,直接火炮扛回去,炸了他們!”
人群里,大家對獄卒抬著的兩口棺材指指點點。
獄卒的前方馬車里,站著一個內侍,手持喇叭,扯著嗓子誦讀手里的宣紙。
紙上,寫著云王的累累惡行。
從刑部大牢到菜市口,皇上選了最為快捷的一條路。
為的就是防止人多事雜,出現意外。
好在,刑部尚書建議,棺材運人,棺材里布置了機關。
既能困住云王和云王妃,又能…
一旦有人劫持,棺材板里立刻飛出銀針。
誰來誰死!
坐等看誰死!
然而,皇上沒想到的是,這么一條逼仄的小路,竟然也擠滿了人!
行刑看臺上,皇上皺著眼角看著底下人山人海。
嘴角一抽,轉頭朝福公公道:“現在的百姓,心理素質都這么好嗎?”
昨天大佛寺法事,大家齊齊涌去。
結果,差點全部命喪大佛寺。
鬧出昨天那樣的亂子,他以為,大家會心有余悸,今天,也就遠遠的圍觀一下罷了。
可沒想到…
人山人海,彩旗招展。
鑼鼓喧天,鞭炮齊鳴。
場面壯觀的,已經完全超出他的想象。
尤其是朝陽街區的大爺大媽,自發組織的游行小隊伍,扛著大條幅,打著小腰鼓,人人一臉振奮。
條幅上,紅底黃字。
怒殺奸臣,還我大夏一片干凈!
傻狗賊,除惡徒,威遠軍安息。
這也就算了,甚至有一條條幅上寫著:神雞神雞,永固神威,屹立不倒,守護大夏。
皇上…
這算什么?!
面對皇上的問題,福公公只得低聲道:“老百姓們都恨透了云王。”
至于那個有關神雞的條幅…
他怎么解釋!
畢竟,人家鴨鴨是所有人的恩雞。
棺材終于從預訂的道路行到斬首臺。
劊子手上前。
就在大家以為,他要開棺的時候,劊子手只是按下棺材上的機關。
就在他按下的一瞬,現場倏忽一片寂靜。
一聲響。
兩口棺材前方的木板忽的向上一抽,就露出云王和云王妃的腦袋來。
身子還在棺材里面。
問斬臺對面的酒樓三樓,福星趴在窗臺上,抽著眼角嘖嘖,“靠!好變態的棺材,我喜歡。”
說完,轉頭朝蘇清道:“主子,這種棺材,我也準備弄一個。”
蘇清…
福星最近,格外喜歡收集棺材。
平陽軍營里,她已經擺了七八副了。
“你要這么多棺材干嘛?”
福星就認真的道:“主子,小的忘記和您說了,前幾天,鴨鴨給我托夢了…”
蘇清…
無力的吸了口氣,轉頭去看坐在一側的鴨鴨。
沒錯,鴨鴨真的是坐在飯桌前的。
福星和長青這兩個活寶,昨兒下午,搗鼓了一下午,給鴨鴨特制了一張椅子。
怎么說呢…
描述不上來,瞧著眼熟。
從昨天到現在,她怎么瞧這椅子,都覺得眼熟。
皺著眉眼,盯著那椅子片刻,蘇清忽的腦中浮光掠影一閃。
寶寶椅!!!
在現代,大家帶孩子去餐廳吃飯,餐廳提供的那種寶寶椅!
福星給鴨鴨做了一把!
還是可折疊的!
天那!
意識到這一點,蘇清用力一個扶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