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公公忙喚了外屋候著的太醫院院使,“快,快,杜將軍又暈過去了。”
太醫院院使提著藥箱,一面抬手抹汗,一面急急奔進來。
皇上陰沉著臉,目光深邃,看著杜淮中,吩咐太醫院院使,“用一切辦法,醫好他。”
“是。”
語落,皇上起身,離開內室。
五皇子并蘇清兩口子,跟著出來。
書案后,皇上沉默須臾,朝福公公道:“去,將忠勇伯府上下圈禁,忠勇伯抓起來,你親自去審。”
福公公領命,即刻執行。
福公公前腳一走,五皇子就一臉竭力壓制的怒火,朝皇上道:“父皇,威遠軍數十萬英靈…決不能姑息兇手!”
皇上一拍桌案,“朕不會放過他們的!”
當年,幸虧有平陽軍拼的死傷過半,咬牙頂住了。
否則,如今哪有大夏朝的存在!
當年,他們滅掉的,不僅僅是威遠軍,更是大夏朝的江山,黎民百姓!
怒火在心頭來回翻滾,皇上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事情已經露出端倪,只有冷靜了,才能準確的判斷,才能一件一件的處理。
已經涼透了的茶,端起來,一飲而盡。
茶盞擱下,皇上朝蘇清看過去,“她府里,當真有苗疆密道?”
蘇清忙道:“啟稟父皇,的確有苗疆密道,從府中花園宴客廳,一直通到長公主的臥房,至于密道之中,是否還貫穿他處,兒臣不知,不過,長青應該知道。”
當時,是長青從密道里將杜淮中救出來的。
密道里的情況,長青更了解些。
有關這一點,長青一進宮,就朝皇上回稟了。
密道錯綜復雜,看樣子,應該是遍及整個長公主府。
苗疆密道…
當年的熹貴妃,當年的威遠軍,難道真的都是亡在長公主的手腕之間?!
皇上微攏的手指,再次捏拳。
說話間,門外小仁袒剄鰨氨菹攏灘可惺櫬筧飼蠹!
皇上神思一斂,“讓他進來。”
捧著厚厚一疊供詞,刑部尚書滿頭大汗急走進來,“陛下,這些便是各位大人以及家眷的供詞。”
小仁膛跎稀 皇上沉著臉,一一翻過。
看到那些家眷描述的當時現場,皇上幾次目光詭異的朝蘇清看過去。
蘇清…
這種氣氛下,您別在意這些細節行嗎?
皇上…
當著一眾賓客的面,蘇清把禮部尚書的嫡女給調戲了?
雖然這種氣氛下,不應該思緒跑偏,可看到這段供詞,皇上實在是忍不住腦補了一下。
一想象那個場面,皇上那顆原本凝重的快要負擔不起這個重荷的心,驟然松了幾分,人也真的冷靜下來。
最終,皇上食指叩擊著口供,朝蘇清道:“竇嬤嬤到底是如何說的?”
蘇清…
竇嬤嬤不是被五皇子捉去了嗎?
五皇子現在站在這里,難道不是他來告狀的?
眼角微抖,蘇清朝五皇子看過去。
五皇子一臉坦然的無辜,茫然回視蘇清,“怎么了?九弟妹?”
蘇清…
你個五大尾巴狼,合著今兒進宮,你沒說竇嬤嬤的事啊。
沒說你跑進宮干嘛!
心頭默默翻個白眼,蘇清轉而朝皇上道:“父皇,兒臣并未尋到竇嬤嬤,當時,其實兒臣并無十足的證據,只是單純想要詐一詐長公主,誰承想,她真的不耐詐。”
皇上…
也就是說,供詞上,那些朝臣家眷說的,蘇清擲地有聲慷慨激昂義憤填膺的質問,全是她自己憑想象編的?
“不過,兒臣也不是毫無根據的瞎編,兒臣收買了長公主的貼身婢女,兒臣知道她府中有密道,兒臣也知道她和三合鎮的竇家關系匪淺,兒臣還知道,她府中有苗疆蠱蟲,甚至還有一些苗疆毒物的解藥,只是兒臣沒有切實的證據,所以才詐她。”
皇上微微頷首。
“供詞上,朝臣說,他們提前接到信函,讓去長公主府救人?”
蘇清立刻解釋。
“因為兒臣收買了長公主的貼身婢女,知道今日賞花宴,長公主要對兒臣下手,兒臣便干脆將計就計,逼得長公主對所有人下手,兒臣當時想,就算退一萬步,兒臣愚笨至極,依舊找不到密道的所在位置,也能用這個給她定個罪。”
屠殺朝臣家眷,這可不是小罪啊!
只要將長公主控制起來,就不愁沒有機會讓她開口。
只是,她高估了長公主的心理素質。
要早知道她這么不禁詐,還查什么呀,直接登門去詐啊!
皇上…
五皇子蹙眉,一臉匪夷所思的看向蘇清,“九弟妹今日所為,其實并無證據?都是憑著臆測而為?”
五皇子這話,乍一聽只是單純的震驚,細聽卻是說的惡毒。
蘇清假裝什么也沒聽出來,只是一臉坦然的道:“我也不知道我為什么要這么做,大約是,聽到了佛祖的召喚。”
畢竟,我是祥瑞。
佛祖召喚我懲惡揚善也是正常。
五皇子…
嘴角一抽,五皇子無話可說。
皇上…
深深看了蘇清一眼,皇上轉手將供詞擱下,吩咐門口小仁蹋鞍閹礎!
小仁痰昧睿奔創啊 不過眨眼,長公主進來。
一眼看到長公主滿頭的雞毛,皇上頓時眼角一抽。
又是那只叫鴨子的雞做的?
不由揉了一下眉心,皇上滿心復雜的一嘆。
今兒的事,明明宛若平地驚雷,讓他震怒難耐。
可眼前一出接一出的…
他心頭的震怒都快被沖的差不多散完了。
長公主覷著皇上的神色,心思轉動,上前便撲通跪下,“皇兄給臣妹做主。”
委屈哀怨。
蘇清…
皇上錯愕看向長公主。
冒充皇室血脈,殘害朝廷忠良。
給你做主?
哪來這么大的臉!
才被沖散的怒火,嗖的就又各就位,蓄勢待發。
皇上一拍桌子,陰沉著聲音,道:“冤枉?”
長公主瑟瑟一抖,抹著眼淚。
“皇兄明察,臣妹當時是被蘇清氣昏了頭,才喪失理智的,蘇清她當眾調戲禮部尚書的嫡女,把人逼得昏厥過去,又屢屢對臣妹和母后不敬,臣妹才怒極昏頭,口不擇言的。”
容恒…
五皇子…
調戲禮部尚書的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