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鎮國公府的女兒。
鎮國公府和平陽侯府素來不和,人人皆知。
現在蘇清剛剛得了圣旨賜婚,就鬧出她逼著大房休妻另娶。
那些賤民百姓知道什么,肯定要人云亦云瞎起哄,到時候她惹一身騷不說,還要連累鎮國公府四小姐的名聲。
“王氏還真是好算計,披著羊皮,實實在在一條大尾巴狼,連我侄女兒都算計進來!明知道四小姐在和兵部尚書家的二公子議親,這樣一鬧,這親事能成才怪!”朝暉郡主氣的臉色發青。
徐媽媽立在一側,眉頭緊皺,“不應該啊,郡主,別的不說,單單人這性子,怎么能說變突然就變了呢?”
朝暉郡主冷哼一聲。
徐媽媽斟酌了一下,道:“從您嫁進平陽侯府那一天起,大夫人就是個綿羊性子,她雖是平陽侯夫人,可府中中饋卻是攥在您手里,這么些年,老夫人那邊責難也不少,卻從來沒見大夫人像今兒這樣的,看著恭敬,實則是不把老夫人和您放在眼里,這事兒不對啊。”
眼見朝暉郡主聽了進去,徐媽媽又道:“賜婚這事兒,也蹊蹺,按理說,蘇清男扮女裝這么多年,肯定是因為大房為了保住世子的封號才如此,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賜婚了呢?若是嫁個好人家也就算了,偏偏是九皇子。”
九皇子的身子,朝不保夕,人人知道。
蘇清極有可能今兒嫁進去明兒就守寡。
為了這么樁婚事就揭穿守了那么多年的秘密,這事當然蹊蹺。
朝暉郡主不滿的橫了徐媽媽一眼,“你既是知道,為何不早說,你早說了,也不會鬧出今兒這么一場!”
娘家那邊自然要去安慰解釋。
可外面的謠言…想起來腦仁就疼。
徐媽媽忙道:“是奴婢愚笨,沒早早想起,不過,今兒這事,也算不得沒了出路,她們能造謠,我們也能。”
王媽媽頓了一下,在朝暉郡主耳邊低語幾句。
朝暉郡主皺眉,“她蘇清還有什么名聲可言,殺人如麻不說,逛窯子,逛賭坊,打架鬧事,斗雞遛狗,身是女兒身,卻長得一點女人樣沒有!她的名聲,還用敗壞!要不是陛下賜婚,她就是做尼姑都沒地方收她!”
王媽媽搖頭,又低言幾句。
朝暉郡主眼底神色一亮,“好,就如你說的做,你做的干凈點,莫讓人抓了把柄。”
王媽媽領命,“奴婢知道。”
朝暉郡主揉著太陽穴嘆一口氣,眼底閃著陰狠的光,“王氏那,你讓人仔細查查,她是得了什么高人指點,一夜之間成了這樣。”
王媽媽應了,哄了朝暉郡主幾句,見她火氣消下去了,便出門做事。
謠言如風,可勁兒的吹。
就算是紅瓦高墻的皇宮,也不可幸免。
容恒哭喪著臉坐在床榻上,一雙眼睛幽怨的瞪著慧妃,“母妃,你就忍心你懷胎十月的兒子被這么個東西糟蹋了?”
慧妃瞪他一眼,“什么叫這么個東西,她馬上就是你媳婦了,我告訴你臭小子,媳婦是自己的,疼不疼是你的事,但是,成親之后,你別以為她丟人現眼就和你無關!”
容恒嗷的叫了一嗓子,“母妃,你都知道她丟人現眼,為什么還要逼我娶,你聽聽外面都說成什么樣了!”
殺人如麻,活剝人皮,茹毛飲血,脾氣暴躁,一言不合就動刀子。
這些,忍了。
可外面有鼻子有眼的說,蘇清之所以常年泡在青樓里,是因為她在那養了個小白臉,現在,小白臉被揪出來了,抵不住流言蜚語,哭著找蘇清給他個名分!
“母妃,我現在頭上一片草!”容恒抗議,“你不能為了要個彪壯的孫子就不顧兒子的生死啊!我要真娶了她,你讓我以后怎么見人!”
慧妃無動于衷。
容恒脖子一梗,“母妃,我今兒把話撂在這兒,你要真逼我娶,我就絕食到死,反正,我是寧愿死也不會娶這么個東西的。”
慧妃悠悠起身,“那你絕食吧,以前德妃總是鬧絕食,我就好奇,人到底幾天不吃飯才會餓死。”
所以你打算用親兒子實驗?
你真是我親娘!
慧妃一走,容恒一臉惱怒頓時泄氣,臉色一垮,不知道想什么,怔在那。
長青縮頭縮腦走進來,“殿下,您真要絕食?”
容恒脧了他一眼。
長青以為容恒當真絕食,苦口婆心勸道:“殿下,鬧一鬧就行了,殿下別忘了,昨兒答應的秦蘇,三日后帶著蘇清去三和堂換秘籍,昨兒是一日,今兒是一日,明兒就該去了,殿下,身子骨是自己的…”
容恒從枕頭底下摸出一個信封,啪甩到長青懷里,打斷了他的話,“親自交給蘇清。”
突如其來的意外讓長青一愣,隨即臉上綻出一朵花兒來,“殿下,您想通了?”
容恒無力翻了個白眼,“快去吧。”
想通個屁!
娶個不男不女的玩意兒已經夠糟心了,現在,這么個玩意兒還讓他頭頂綠油油的。
容恒恨不能掐死蘇清。
合著他昨兒火急火燎趕進宮來,是上趕著給自己討媳婦的!
一想到昨天的事,容恒就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
他要不上趕著來,不就什么事也沒了!
容恒被自己蠢的上不來氣,而這個時候,四皇子也愁的要死。
平陽侯手握二十萬大軍,這是必定要同皇家聯姻的。
平陽侯是塊大肥肉,可蘇清,那就是肉里的砒霜啊!
如果容恒那小子一哭二鬧三上吊,真的把婚事鬧沒了,那不久的將來,要娶蘇清的歷史性重任,就非常有可能會落在他頭上。
這么毛骨悚然的事,怎么能忍!
最完美的解決方案,就是容恒娶了蘇清,他再拉攏容恒。
左思右想,四皇子越想越坐不住,蹭的起身出門,直奔碎花樓。
一個皇子,想要找出個小白臉,易如反掌。
只是等四皇子趕到碎花樓的時候,大皇子和五皇子也同時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