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設計動了人不說,現在竟還要拉著別人下水。
有馮家、方家的勢力作為依靠,皇帝陛下或許能夠縱容她方怡筠在后宮放肆一些,但其他人,可就難說了。
況且這兩名舞姬還是他國贈禮,放肆去動,就算皇帝陛下不懲罰,心里肯定也會產生一絲厭惡。
方怡筠此舉…是要拉她下水啊…
姜綰蕓抿了抿唇,瞥了一眼被按壓跪在地上的兩名舞姬,沉默片刻,方才緩緩開口道,“方小儀,宮里有規定,妾不敢隨意動手。”
雖說很少有人遵守,也無太多人去管后宮這些女人的紛爭,但宮里確實有一條規定,是定給后宮這些女人的——禁止濫用私刑。
這條規定,說得很籠統,什么叫濫用?什么又叫私刑?
若是低階宮嬪沖撞了高階宮嬪,被對方賞了幾個巴掌,叫不叫濫用私刑?什么程度的沖撞理應被罰?幾個巴掌,又算在私刑的行列內嗎?
這是一處灰色地帶,放在大多數時候,以上行為沒什么不妥,但若是在某些精心設計的局里,又該是另外一種計算方法了。
多虧了中秋宴席前那一番復習,她今日才把這界限模糊的條例給用出來了。不然,應對方怡筠這吩咐,還真有些麻煩。
方怡筠見她拒絕自己,一雙柳眉不由緊緊蹙起,聲調也因為怒氣而隱隱上揚,“姜綰蕓,你是在推拖嗎?!”
“妾不敢。”姜綰蕓微微搖頭,仍舊是一副波瀾不驚的平靜模樣,“妾只是沒有膽子違背宮里的條例。”
“條例?”方怡筠怒極反笑,“呵,那你倒是說說,宮里哪條規定有提到,不許后宮小主教訓奴婢的?”
她們雖然品階不高,但也是皇帝陛下的女人,被宮婢們呼一聲“小主”。在皇城這尊卑制度格外嚴格的地方,主子若想教訓奴婢,很少有不可以的時候。
會不會動手,通常只取決于她們敢不敢動手。
“方小儀此言差矣。”姜綰蕓垂眸,看著兩名狼狽的舞姬,緩緩道,“她們兩人雖沒有品階,但也是陛下親口允諾收入宮中的。”
“所以妾認為,她們應算作是陛下的女人,而不僅僅是無關緊要的奴婢。”
“陛下的女人?她們也配?!”一聽到這句話,方怡筠便覺氣不打一處來。
她就是因為容忍不了那四名妖精一樣的舞姬成為陛下的女人,才設計教訓她們,想給她們個下馬威。
可姜綰蕓不動手也就算了,還跟她強調她們是陛下的女人的,這不是等同于在她的心窩上扎刀嗎?!這口氣,她如何能咽得下去?!
“她們配不配,我們說了不算,不是嗎?”杜歆涵也適時出聲道,“這是陛下的事,我們無權過問。”
“您現在讓綰蕓替您動手,卻連個理由都沒說,這…不是為難綰蕓嗎?”
她的意思很明確,要動手,不是不可以,但是至少得把理由說清楚了,不然這些屬于陛下的女人,她們不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