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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7章 你,舍得嗎?

  “這兩個身份交叉的時間越長,我越危險。”

  “她,更危險。”

  “最重要的是,我的計劃——會因為這樣的危險,可能全盤皆輸。”

  祝烽道:“那你做了什么?”

  嚴夜沉默了一下,又低頭看了看薛運,輕輕的嘆了口氣,然后說道:“我跟她坦白了一切,然后,就分開了。”

  南煙睜大了眼睛看著他。

  連祝烽也微微的蹙了一下眉心。

  即便剛剛見面才不過幾刻時間,他們都能感覺得到嚴夜對薛運的感情,可是,當年的他,竟然就這么放棄。

  南煙的氣息都有些亂了。

  她看著嚴夜,輕聲道:“夜哥哥,你,舍得嗎?”

  嚴夜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我已經做了。”

  言下之意,這個問題,問得多余。

  他若舍不得,也就不會跟薛運分開,既然事情已經是幾年前發生的,那南煙這個問題就根本不必再問。

  南煙一時間,竟有些說不出話來。

  神情復雜的看著嚴夜,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輕輕的低下頭去。

  心里,揪得有些難受。

  的確,是她犯傻了,她明明知道,情愛并不是人生的全部,對于男人——或者說,對于一個正常的人,情愛只占人生一個很小的部分。

  祝烽是如此。

  嚴夜…能做出這樣選擇的嚴夜,自然更是如此。

  只是,她太長的時間,都待在后宮。

  待在那些為了博得皇帝偶一垂眸就舍生忘死的女人的中間,這些人,胸無大志,人生幾十年到死也沒什么建樹。

  哪怕泰山崩于前,烽煙戰火漫天,她們能說的能想的,也只有那些情情愛愛,因為她們的腦子,裝不下更復雜的思緒;她們的人生,負擔不起更重要的事了。

  平日里,南煙自己也是鄙視這樣的人,這樣的人生的,可是,當她聽到嚴夜曾經做出這樣的選擇,也還是忍不住,問出了那個傻到極點的問題。

  有情人,應該得到成全。

  嚴夜這樣的放棄,他自己,難道不痛苦嗎?

  祝烽坐在一旁,皺著眉頭沉默了很久,問道:“你放棄了,那她呢?”

  嚴夜道:“我走了之后,一直都沒有再回頭。”

  “直到后來,我又回了一次白龍城,是打算將蓮心會館處理掉,斷了最后一個念頭,也免得授人以柄。”

  “可是,那個時候我才知道,她,她被她的母親用藥,失去了記憶。”

  南煙的呼吸一緊:“啊?”

  祝烽伸手,握住了她冰涼的手。

  南煙轉頭看向他,見他神情平靜,問道:“皇上?你也知道?”

  祝烽道:“剛剛,薛運也告訴朕了,是她母親給她下了洗髓花的毒,所以她失去了一段記憶。”

  南煙的冰冷的小手被他握在掌心,指尖都在發抖。

  其實,在那一次,薛運中暑暈倒在她面前,他們解開她的衣裳的時候,就發現了她身上那些密密麻麻的針眼,南煙就已經意識到,她跟祝烽一樣,在解毒。

  也就是說,薛運是失去過一段記憶的。

  只是,任憑她知曉了這個真相,任憑她這些日子跟祝烽一起猜測這個女子到底經歷過什么,再怎么天馬行空的亂想,都想不到這一點。

  竟然是她自己的母親——

  祝烽沉聲說道:“她的母親,從來都不允許她行差踏錯,更妄論,她以女子的身份愛上了一個男人,那很有可能會讓她母親守住家業的計劃落空。”

  嚴夜點了一下頭。

  “是。”

  “聽說在我離開之后,她想要離開白龍城,離開薛家,但后來,因為一場大病,突然就安分了下來。”

  “我知道,是她母親對她做了那樣的事。”

  祝烽道:“那你,是怎么想的?”

  嚴夜道:“她忘了我,正好,我就可以毫無牽掛的去做我該做的事了。”

  “毫無牽掛?”

  祝烽重復了一遍這四個字,道:“真的嗎?”

  嚴夜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陛下,此言何意?”

  祝烽道:“你若真的毫無牽掛,為什么直到現在,蓮心會館的主人仍然是你?”

  這話一出,問得嚴夜登時語塞。

  祝烽看著他,說道:“原來,連你這樣的人,也會自欺欺人。”

  嚴夜眉心緊鎖。

  竟沒有出言反駁。

  大概,也是因為知道反駁不了。

  他只是神情復雜的低頭看著懷中的薛運,沉默了許久,才慢慢說道:“我知道她失憶了,但不敢,也不能去見她。阿希格死后,我留在了阿日斯蘭的身邊,他比阿希格要精明得多,我需要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來應付他。”

  “更何況,還有蒙克。”

  “在他們兩個人對峙的這些年,我不能分一點神,一直到,在我的安排和勸說下,阿日斯蘭將他的勢力慢慢的西移到白虎城。”

  修筠一直蒼白著臉坐在旁邊,聽著這一切,只有南煙,不時的會看向她。

  看到她神情黯然的模樣。

  這個時候,她輕聲說道:“若我能精明一點,大人就不會這么辛苦了。”

  嚴夜看了看她,只淡淡道:“我已經說過了,你做得很好。”

  修筠的淚水在眼眶打轉,只低下頭,輕聲道:“謝大人。”

  祝烽看了他們一眼,沒接這個話。

  只是沉默了一會兒之后,說道:“阿日斯蘭的勢力到了白虎城,你才開始,出現在我們的身邊。”

  嚴夜看了他一眼。

  那目光——雖然從一開始,他對祝烽的態度,就只是一個平民百姓對皇帝該有的態度,卻始終不卑不亢,但這一眼,明顯參雜著一點其他的情緒。

  男人對上男人的情緒。

  祝烽道:“你放手的時候,你知道她失憶之后,難道就沒有想過,她可能會愛上別人,甚至,若她家的事解決,她可能會恢復女人的身份,嫁給其他的男人?”

  嚴夜看著他。

  又看了一眼他身邊的南煙。

  只道:“但不該是你。”

  “以她的心性,她應該嫁給——嫁給一個真心愛她的人,被人呵護,過很好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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