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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8章 許你妒忌

  “大行皇后走了,有些事,妾得負起責任來。”

  “比如,過了昨夜,妾得問一問,是否要將薛運,從太醫院,調到后宮來。”

  一聽南煙這話,祝烽原本還算平靜的臉上,神情一下沉了下來。

  他沉聲道:“你說什么?”

  南煙卻在臉上浮起了一點仿佛是笑意的神情,平靜的說道:“難道不是?”

  “昨夜薛太醫徹夜留在皇上的御書房侍奉…若是別的人,的確不做他想,可妾,妾是知道她真實身份的,皇上就算要瞞其他的人,也不必連帶著妾一起隱瞞啊。”

  這一回,祝烽的臉色已經非常的不好看了。

  他走到了南煙的面前,低頭看著她,聲音低沉中帶著一股無形的壓力,道:“你這是在提醒朕,還是在警告朕?”

  南煙也看著他,眼睛眨也不眨。

  “妾不敢。”

  祝烽背著手,看了她一會兒,眼神顯得既深又沉,過了不知多久,才轉過身去,長長的吐出一口氣來,說道:“關于薛運,朕的確有一個調動。”

  南煙呼吸,緊繃了起來。

  她看著祝烽的背影,沉聲說道:“不知皇上,要如何調動她。”

  祝烽道:“從今天開始,照顧你身體的事就交給汪白芷,他醫術高明,一定能將你的身體調理好。至于薛運,她不必再每天到你宮里請平安脈了。”

  南煙皺著眉頭說道:“可汪太醫一直都是供皇上使喚的。”

  祝烽道:“從今天開始,他供你使喚。”

  “那薛運呢?”

  “今后,她聽朕的使喚。”

  祝烽轉過頭來,沉沉的看著她,道:“從此,她也就不必再到你跟前去礙你的眼。”

  一聽到這話,南煙就感覺心里原本已經干枯的一些地方,被一點火星一下子點燃,一股火氣騰地一下從腳底竄到了頭頂。

  她怒極反笑:“皇上說,不必讓她來礙妾的眼?”

  “皇上是說,妾容不下她。”

  祝烽道:“不是朕如何說,而是你如何做。”

  南煙道:“妾做了什么?”

  祝烽沒有立刻說話,而是沉沉的看著她,那眼神,仿佛要將她整個人,從眼睛一直到靈魂,都要看穿,看透。

  南煙不由的蹙了一下眉頭。

  這時,祝烽突然開口,卻并非回答她的那個問題,而是說道:“她對朕的心意,你知道了?”

  南煙的心,猛地一跳。

  她看向祝烽,喉嚨里掙了兩下,然后用有些輕顫的聲音道:“皇上…知道了?”

  “現在,是朕在問你。”

  “…是。”

  “什么時候知道的。”

  “妾生下成鈞的那天晚上,妾將她叫到翊坤宮,就是為了問這件事。”

  聽到這里,祝烽深吸了一口氣。

  之前,南煙所說,是身體不適將她叫到翊坤宮,也是因為這個,所以錯過了發現吳氏叛亂的時機,沒有立刻拿出兵符將守軍調過來。

  但現在,他才知道。

  原來是因為薛運。

  祝烽擰起了眉頭,道:“她回答你什么?”

  南煙看著他,有些艱難的說道:“她說,她對皇上,是喜歡,是愛。”

  “她喜歡皇上,也愛著皇上。”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祝烽的眼神微微的閃爍了一下,而南煙不失時機的捕捉到了那一瞬間的閃爍,上前了一步:“皇上,也知道的。”

  祝烽沒有說話。

  但他臉上的神情,已是默認。

  南煙突然輕笑了一聲。

  祝烽接著說道:“所以,你身邊的人,也都知道。知道她的身份,也知道她的心思?”

  “…是。”

  祝烽深吸了一口氣,道:“那你再回答朕,她為何會病。”

  南煙啞了一下,抬頭看他:“她…病了?”

  病了?

  南煙驀地感覺到了什么,又轉頭看向那還有些凌亂的臥榻,和軟墊上,那不易察覺的一點血漬。

  難道——

  祝烽看著她的眼睛,道:“或者,朕可以這么問你。她的病,是否跟你有關。”

  南煙下意識的低下頭去,避開了他的目光。

  這是她幾乎氣勢洶洶進入御書房后,第一次,有了氣短的表現。

  而一看到她這樣,祝烽的臉上,浮起了一點復雜的神情。

  好像有人拿著尖針,在他的胸口扎了一下似得。

  對他而言,不是什么大事,也不是什么劇痛,可這種感覺,卻不是那些傷筋動骨的大事可以比擬。

  他沉聲道:“真的,是你?”

  聲音里,還帶著一點不能置信:“真的是你做的?”

  南煙咬著下唇,沉默了半晌,才說道:“是妾…,那天她來請脈,妾午睡未起,就讓她在門口等著。可能是站那一會兒,她就病了。”

  “站一會兒,怎么會病?”

  “可能,可能是她站的地方不對,天氣太冷的。”

  祝烽的眼神,越發的沉重,復雜了起來。

  他雖然不常進后宮,也不太愿意攪和進那些女人的事情里,但,后宮爭寵的手段,他還是看過不少。

  要如何不著痕跡的收拾一個人,在后宮,有太多的花樣了。

  他看著南煙閃爍的目光,過了許久,沉聲道:“南煙…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南煙咬著下唇,猶自嘴硬:“妾為什么要這么做?妾身為貴妃,難道,讓一個太醫等一會兒的資格都沒有嗎?”

  “你知道,朕說的不是資格。”

  “你有資格,讓這后宮的任何一個人做任何一件事,這個資格,或者說這個權力,是朕給你的。朕認為你堪配此位。”

  “現在,朕再問你一遍,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南煙咬著下唇,倔強的說道:“皇上可還記得,不,皇上不記得了。不過妾可以提醒皇上。”

  “雖然對于過去的事,妾從來都不愿意親口說,而是希望皇上自己找回過去的感覺,但這一次,妾想告訴皇上,曾經,皇上親口許諾過妾,許妾妒忌。”

  “許你妒忌…”

  聽到這四個字,祝烽的眼神又是一陣閃爍。

  他看了南煙一會兒,然后說道:“朕許你妒忌,但并不是許你,因為妒忌,做出這樣的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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