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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5章 那一晚,出了意外

  南煙立刻問道:“她,心屬于誰?”

  說到這里,薛運的臉上浮起了一絲淡淡的,近似于苦笑的笑容,說道:“說出來也許你們不相信,身為薛家小姐,城中貴公子人人追逐的目標,她卻對家中的一個仆人——季三停,情有獨鐘。”

  南煙聽到這個名字,不由得一笑。

  “季三停,這個名字聽著有些意思。”

  薛運點點頭道:“他是管家季伯的兒子,這個名字也有些來歷。”

  南煙道:“愿聞其詳。”

  薛運說道:“管家季伯在我們薛家服侍了幾十年了,連家父他們一輩人都是他帶大的,我從小也跟他親近。只是,他孤身一人沒有娶親,也沒有子嗣。這個季三停是他撿來的孩子。”

  “哦?那為何要叫三停?”

  “據說是在一個雪夜里,他辦完事回白龍城,在路過河邊的時候聽到有孩子的哭聲,隱隱約約聽不真切,他以為是自己聽錯了,畢竟那樣的冰天雪地,尋常的大人若在雪地里站一會兒,都會凍僵,更不要說孩子。”

  “可是,他一要走開,就聽見那孩子的哭聲響起,接連三次,哭聲讓他停留了三次。”

  “結果,他在河邊一處快要結冰的地方,找到了這個尚在襁褓中的孩子。”

  “聽季伯說,三停那個時候才剛生下來沒多久,在雪地里被凍得全身烏紫,幾乎快要斷氣,只用最后一點力氣發出哭聲,才讓季伯找到了他。”

  聽到這里,南煙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氣。

  看來,這個孩子真的是命不該絕。

  就算已經快要被凍死了,還是堅持的啼哭,最終讓那季伯為他停下腳步,救了他的性命。

  一想到一個剛出生沒多久的嬰兒就遭受這樣的苦難,她肚子里懷著孩子,不由得也有些感同身受,心里一陣痛楚。

  祝烽立刻感覺到她的情緒,伸手攬過她的腰,輕輕的拍了拍。

  示意她——沒事。

  這無聲的安慰倒是讓南煙稍稍好受了一些,點了點頭。

  對面的薛運只看著他們。

  他的神情顯得有一絲說不出的黯然,又轉頭偏向一邊,過了一會兒,才轉回來,對著他們說道:“季伯就給這孩子取名叫季三停,收養在身邊。”

  “三停跟靈兒年紀相仿,加上季伯原本也是照顧我們這些孩子的,所以從小和我們一起長大。”

  “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他和靈兒的兩小無猜變成了男女之情。靈兒一向眼高于頂,城中那些貴公子,一個個都像是她腳底的泥,就只有三停,不管她怎么任性倔強,一遇到三停,就乖乖聽話了。”

  南煙喃喃道:“一物降一物啊。”

  薛運苦笑道:“是這道理,可是,他們終究主仆有別。”

  聽到這里,南煙不由得愣了一下。

  倒是一旁的祝烽,原本對這些男歡女愛的故事無甚大興趣,卻在這時開口道:“主人又如何?仆人又如何?”

  “男女要在一起,難道不正該是感情做主嗎?”

  聽到這話,薛運倒是一笑,對著祝烽說道:“黃公子果然是個通透的人。”

  “沒錯,男女在一起正該是感情做主,可是,家中的長輩卻并不這么想,尤其我們薛家是白龍城中的大家族,大家族之間利益連橫是常事,而聯姻,就是最好的辦法。”

  南煙道:“他們——你們薛家的長輩,想要讓薛靈姑娘嫁給別人?”

  “是。”

  薛運道:“他們想要把靈兒嫁給,嫁給一個對他們來說很重要的人。”

  “可是靈兒,她當然是不愿意的。”

  “她的心里就只有三停,加上,她從小就是被人寵著長大的,怎么肯輕易的任人擺布?”

  “可她的婚事,又對我們薛家太重要,那個時候,家中的長輩非常的憤怒,甚至好幾次將靈兒關了禁閉,不準她跟三停見面,可每一次,靈兒總有辦法從看守嚴密的地方逃出來,跟三停相會。”

  “這樣來來回回了幾次,家中的長輩終于被消耗了耐性。”

  “他們決定,直接為靈兒辦婚事,捆著她出嫁。”

  聽到這里,南煙的心跳不由得都提了起來:“那,怎么樣呢?”

  薛運沉默了一下,說道:“那個時候,他們找到了我。”

  一聽這話,祝烽和南煙對視了一眼。

  想來,這個疼愛妹妹的哥哥,自然是妹妹在這種絕境下,唯一能夠依靠,能夠求援的人了。

  南煙道:“那薛公子是怎么做的?”

  薛運沉默了一下,說道:“說起來,我也是跟他們一起長大,對他們的感情,我是最清楚不過的,靈兒來求我的時候,我心生不忍,答應了他們。”

  “我,為他們安排了私奔的時機。”

  “私奔?”

  南煙的眼睛都睜大了。

  沒想到,眼前這個看上去俊秀溫文的公子,竟然會為了妹妹,給他們安排私奔的事。

  而說起這種私奔的事,薛運自然也有些羞于開口,又躊躇了一會兒才說道:“在靈兒成親的前一天晚上,我安排讓他們偷偷離開白龍城,去炎國。”

  “去炎國?”

  南煙道:“為什么要去那里?”

  薛運道:“炎國不僅國富民強,而且皇帝賢明,政通人和,是哪怕方外人士也能安居樂業的地方。”

  南煙忍不住轉頭看了祝烽一眼。

  祝烽仍然是一副冷冷的,不耐煩的表情,甚至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臉上也沒有多余的表情。

  可是,多年的相處,南煙還是看到了。

  他緊抿的嘴角,有些不可抑制的往上勾了一下。

  但立刻又恢復了平常。

  南煙的心里忍不住輕輕的笑了一下——身為皇帝,最大的褒獎,不是臣子們的山呼萬歲,也不是老百姓的高唱贊歌,而是在外流離的人能選擇到他的國度生活。

  這,就是對他執政方略的肯定。

  南煙輕咳了一聲,點點頭,然后說道:“那,后來呢?”

  薛運道:“原本一切都安排妥當了,可是那天晚上,卻出了意外。”

  “什么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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