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將那紙條搶過來,再看了一眼,然后用力的攥緊在手心里。
抬起頭來,啞聲道:“我妹妹在你們手上?”
一聽這話,南煙心里就明白了過來。
而祝烽微微瞇了一下眼睛:“薛靈,是你妹妹?”
這話,也自然就是回答了薛運的話。
他還想要問什么,但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下子站起身來。
冉小玉下意識的扶著南煙。
卻見那薛運一下子走過來,直接下了樓,就聽見大門被關起來的聲音,緊接著,他又回到樓上,將這里的門窗也都關了起來。
看到他這樣的舉動,祝烽和南煙都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這,是何意?
當做完這一切,這個小樓的門窗都緊閉了起來,氣氛顯得有些詭異,又有些緊繃,更讓人一下子就有了一種喘不過氣的感覺。
薛靈重新走回來,再看向祝烽和南煙的時候,神情復雜而凝重,道:“薛靈是我妹妹,她現在,怎么樣?”
看著他有些失態的樣子,抓緊了手中的那張紙,連指關節都繃得發白。
這個時候,無關乎之前的謀算和計較。
他就只是一個關心妹妹的兄長,他的急切心情,南煙也能明白一些。
便不忍折磨他,說道:“她還好。”
只聽到這三個字,薛運就像是被扼住了脖子的人,突然松開了那只手似得,一下子得以呼吸心跳,整個人都松了一下。
他跌坐回椅子里,額頭上的冷汗都冒了出來。
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
“這些日子,我就是擔心她,生怕她——”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南煙聽到這話,心里微微一動,輕聲說道:“你生怕她什么?”
那薛運再抬頭看向他們,似乎是稍微的緩過一口氣來,想了想,又說道:“你們是如何認得她,又怎么會有她寫的東西?你們,是什么關系?”
南煙看向祝烽。
卻見祝烽冷冷道:“她,在我們手上。”
南煙原本以為他要說什么,卻沒想到,一開口,就像是綁匪的口氣。
頓時眼睛都瞪圓了。
而剛剛緩過一口氣的薛運,這個時候心跳顯然又提了起來,睜大雙眼看向祝烽:“你,你們要把她,把她如何?”
祝烽淡淡的坐到桌子另一邊的椅子里,不動如山的看著薛運,道:“問我們要把她如何,就要看你的表現了。”
薛運一時間有些說不出話來。
祝烽又對著冉小玉使了個眼色,然后說道:“先把診金收下。”
一聽這話,冉小玉急忙將手中的銀票奉上。
薛運眼神復雜的看著那一摞銀票,對別的人來說,這簡直是夢寐以求的東西,但此刻對他而言,卻好像如鯁在喉,難以下咽。
但,對上祝烽的目光,又有一種不容抗拒的力量。
他咬了咬牙,伸手將那銀票拿了過去。
祝烽的嘴角微微的勾了一下。
雖然他這個舉動,只是讓人收下自己的錢,表面上看上去是自己“吃虧”,但實際上,他們誰都不在乎這千金的,相反,他逼著薛運收下了他并不看重的診金,也就是在氣勢上完全的壓倒了對方。
這個時候,不管他再提任何的要求,對方都再沒有力量和勇氣抗拒。
祝烽道:“現在,你可以回答內子的問題了。”
“…啊?”
薛運還有些茫然,又看向南煙。
南煙一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顯然是忘了自己剛剛問了什么了。
急忙說道:“你剛剛說,你生怕她如何?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有危險的事?我們來白龍城的這一路上,看到了你們家的人馬在城外搜尋,也聽說了一些事。他們好像一直在找薛靈。”
薛運沉默了下來。
似乎是在猶豫,但在這種時候,即使猶豫,也猶豫不了多久。
只過了一會兒,他便深吸了一口氣,抬起頭來對著他們,說道:“雖然靈兒在兩位的手上,但我觀兩位的面相,不像是惡人,況且靈兒能寫下這些字,讓你們來找我,顯然是有所求的。”
“我可以告訴你們。”
不過,不等他正是開口說,祝烽又看了冉小玉一眼。
冉小玉立刻會意,從房間的另一邊搬了一把椅子到他身邊,然后他對南煙道:“你坐下。”
南煙有些無語。
這個人,到別人的地盤上,倒是比主人還更自在些。
不過,也是因為祝烽聽出了薛運的口氣,至少這件事不是三兩句話就能說完的,南煙懷著身孕,他可不能讓她一直站著聽。
等到南煙走過來,他直接牽著她的手,讓她坐下。
然后,祝烽抬頭,也看向他,說道:“你可以說了。”
薛運在桌子的另一邊。
目光微微的閃爍著,看向祝烽。
沉默了一下,然后說道:“兩位既然入白龍城找到我,想必也大概知道我們薛家的情況。我們薛家是白龍城最大的藥材商。”
南煙道:“有所耳聞。”
“靈兒是我的小妹,也是薛家最受寵的小姐。”
“她活潑可愛,在家中受寵,在外人眼里,也格外的尊貴。”
聽到這里,祝烽輕輕地哼了一聲。
南煙自然知道他是不屑。
在他眼里,天底下最珍貴的應該是他心尖兒上的心平公主,哪里輪得到別人稱尊貴。
南煙只能伸手到桌下輕輕擰了他一把。
祝烽看了她一眼,只輕咳了一聲,倒也沒說什么。
薛運似乎也完全陷入了對往事的回憶中,并沒注意到他們這一點小動作,繼續說道:“這白龍城中商賈甚多,明里暗里,自然也有不少利益連橫。其中最重要的手段便是聯姻。”
“靈兒她,也被很多人看在眼里。”
“城中許多商賈家的貴公子也都對她格外的注意,很多人都對她獻殷勤。”
說到這里,薛運輕嘆了口氣,道:“可靈兒,她的心中卻早有所屬。”
提到情愛的事,自然是女子比較敏感。
南煙立刻問道:“她,心屬于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