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出來,出來說清楚,說你不是魏玄熙,你怎么可能是魏玄熙?”
“我就說他有點面熟,原來這么個面熟法?”樂悠悠捧著臉大哭,“第五念,你說他在你身邊晃悠了挺長時間,你怎么就沒把他這號人物給認出來?”
他們分開的時候,才不過幾歲大的孩子,要記得也是記得小時候的樣子。
曾經的一幕幕在腦海中回憶,他八年前出現在自己的生活里,從他給魏玄熙過第一個生日,他就嘲諷自己,說自己是個傻瓜,那個人不會再回來了,也就只有她還傻傻的等著。
這一說就說了八年,魏玄熙果然沒有回來,可是每年都不忘過來挖苦自己,有的時候,連她自己都覺得這個鬼差是不是有點太閑了,沒事兒就會跑出來調戲自己,要不然就是來刺激自己,就沒見過他做幾件正經的事情。
她以為是魏玄熙先背叛了他們的約定,卻沒有想到,他來了,如約而至,曾經那個夸下海口說是化成灰都會認得他的自己,竟然,竟然沒將他認出來。
閔御塵見她如此,心里也不大好受,但是卻明白自己媳婦兒的難受絕非是因為對魏玄熙的感情有糾葛,他將第五念抱了起來,“念念,別哭。”
第五念搖頭,“我不懂,他明明就出現在我的面前,為什么不告訴我,他就是魏玄熙,為什么不告訴我,他來赴約了,是我沒用,沒認出他來。”
“我想,他覺得這可能是最好的結果。”
“他死了,怎么可能是最好的結果?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樂悠悠蹲在墓碑前,撫摸著魏玄熙的照片,輕聲的呢喃著,“多年輕的照片,果然是黃泉路上無老少,可是這個家伙怎么就那么狠心,明明認出了我們兩個,卻是什么都不說,魏玄熙,你實在是太過分了,有沒有把我和念念當做朋友看待?”
第五念只覺眼前的世界都在打轉,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仰著頭,有些暈頭轉向。
想要站起來,卻發現自己渾身無力,驀地眼前一黑,直接暈了過去。
閔御塵臉色一僵,一把撈起了第五念,“念念?”
樂悠悠見狀,緊張到猛地站起了身子,卻因為先前又蹲又半蹲的狀態,腿早已經麻木了,用力過猛,腳下一滑,直接滾下了山坡,顧南只是想看看第五念的情況,卻不想樂悠悠竟然滾下了山,他回過神來,已經跟著她滾下了山坡,企圖用自己的身子墊著地上的尖銳的石子,因為矮坡緩沖了兩個人的沖力,顧南勉強才穩住了身形。
看著她額頭上的擦傷,顧南嚇得都快要魂飛魄散了,“悠悠?你怎么樣了,和我說兩句話。”
樂悠悠猛地推開他,朝著另一邊干嘔了幾下,“我,我惡心了,哎呀媽呀,頭暈死我了?”她只能閉上眼睛,才能阻止那種天旋地轉的感覺。
“先別管我,快帶念念去醫院,我緩緩就好。”
顧南一把將她抱了起來,“閔御塵早就跑沒影了,若是再攆不上他,咱們兩個人就要走路回去了。”
樂悠悠一聽說走路,嚇得臉色都白了,怎么就忘了這么重要的事情,她猛地睜開了眼睛,那種天旋地轉的感覺又襲來了,“快,咱們兩個快追上他們兩個人。”顧南風一般的速度令樂悠悠更加狂暈了,還不等沖到山頂,半途中就暈了過去。
一路狂奔之山下,已經看不見閔御塵了,想來是沒有車鑰匙,他竟然抱著第五念一路飛奔到市區,顧南也是第一次見識到,閔御塵竟然也有被沖昏了頭腦的時候。
他從樂悠悠的身上摸索了鑰匙,將她放在副駕駛座上,扣好安全帶,然后跳上了車子,沿著公路飛馳而過,果然前方抱著一個人傻跑的男人就是他,立刻按下車窗,“上車。”
閔御塵抱著第五念上車,整個人徹底的慌了神,“再快一點。”
顧南已經是將油門踩到了底,交代他,“你聽聽脈搏,多少下告訴我。”
他拉著第五念的小手,將手指搭在了他的手腕兒上,感受她的跳動,卻發現他所能感受的全部是自己狂跳不止的心跳,緊張到他的心臟都快跳到嗓子眼里去了。
顧南見他摸了老半天,不發一語,不由得急了,“閔御塵,你倒是說話啊!多少下?
閔御塵抿了抿干裂的唇,低吼道,“我不知道,我他媽的聽到的全部都是我的心跳聲。”
顧南頓時滿臉的黑線,“那就趴在你老婆的胸口上聽心跳聲。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時候這么蠢了?”
“閉嘴,你吵的我根本聽不到她的心跳聲了。”
顧南怔了怔,頓時無語,被閔御塵徹底的折服了。
這該有多么的在乎,這樣愚蠢的話竟然是閔御塵說出口的。
做了一系列的檢查,兩個人都沒有什么大事兒,多少受了刺激。
他們兩個人一暈倒,倒是把閔御塵和顧南嚇壞了。
兩人對視了一眼,不由得嘆了一口氣,誰也沒有想到會遇見這樣的意外。
“那個魏玄熙到底是什么人?”
“念念和悠悠兩個人小時候的玩兒伴。”當然,他是如何都不承認,念念曾經喜歡過魏玄熙,畢竟一個幾歲的孩子能懂什么?恐怕連最起碼的審美都沒有,只是覺得兩個人要好,那就是喜歡了。
“所以,悠悠喜歡魏玄熙。”
閔御塵面不改色的說道,“我不知道。”
顧南卻是握緊了雙拳,不由得輕哼了一聲,樂悠悠可真會挑人喜歡,他日后做什么都不可能打敗一個死人。
“你一點也不擔心嗎?”
閔御塵的視線定格在病床上熟睡的念念身上,“我媳婦兒喜不喜歡我,我會看不出來嗎?誰還沒有個童年玩兒伴,她也有我不曾參與過的一部分,我總不能讓她輕易的抹殺掉吧?”
顧南聳聳肩,“你想的真開。”
“想不開能憋死我自己。”到了這種時候,閔御塵已經認命了,他和一個死人爭什么,不就是小的時候有點喜歡嗎?他認了,人都是他的了,該是那個什么嫉妒自己才對。
不過,他一天裝成人模狗樣的鬼差,時不時總徘徊在念念的身邊,還什么都不說,的確是有點讓人窩火。
他甚至能夠預料到,那個執著的孩子不投胎,很有可能就是為了念念。
見他突然沉默了起來,顧南輕也不再說話了。
“御聞的事情…我知道你若是想要追究小愛,不可能就這么放過她。謝謝你!”哪怕再不堪,也是他一母同胞的妹妹。
“不必感謝我,我相信人活著該比死了更痛苦,還有我也沒有你想象中的那么仁慈,我唯一放過顧小愛的條件就是,有一日你妹妹死了,不得葬在國內!讓她死遠點,別臟了我堂哥堂嫂的眼睛。”
顧南震驚的看向了閔御塵,用力握緊了拳頭,側目看著好友的淡漠的臉頰,不由得苦澀一笑,論心狠誰都不如閔御塵來的狠,“我爺爺答應了你們是嗎?”
閔御塵闔上了眼睛,神情略顯疲憊,“如果你和我之間的話題只能談顧小愛,我介意給她多來點戲碼。”
顧南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你打算找哪八個人?”
“你,我,宋陽,喬摯亞,陳慕寒,祝閑歌,祝閑居,韓之寒。”
聽到最后一個人的名字,顧南嘴角狠狠的抽了抽,“你覺得他會答應嗎?”
“那是安沛奕的事兒。”
這八個人不是以前當過兵,就是現在還是服役期間的軍人,陽氣充沛,又有很濃重的殺氣,震懾一些小鬼不成問題。
“你給安沛奕打個電話,告訴他自己去說服陳家,祝家,韓家的人。”
顧南頷首,撥通了安沛奕的電話,將這件事情與他解釋了一遍,對方立刻就不樂意的跳了起來,“八抬大轎為什么要把我撇出去?”
“他問你,為什么抬轎子把他丟出去了?”顧南小聲的對閔御塵說道。
“他不是怕鬼嗎?何必逞強。”
“他說你怕鬼,就別逞強了。”
電話那頭的安沛奕一窒,閔御塵戳中了他的心窩,他的確是有點怕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