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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9章 人生,沒有美食不能治愈的難題

  徐隨珠還要回學校輔導學生填志愿,完了得給學生們彩排唱校歌。

  等旭日東升到了,就要給實驗樓剪彩、錄制校歌的MTV,暑假雖已開始,可一時半會還是不得空閑啊。

  許紛紛聽她說起時,正在沙灘上陪孩子們燒烤。

  夜幕初降,晚霞映江,細膩的白沙灘上零星搭了幾個帳篷。

  明明舒適的住家別墅就在不遠處,孩子們卻非要體驗露營的幸福感。當娘的能怎么辦?陪唄!

  噼啪炸響的篝火生起來了,孩子們不遠不近地繞著篝火嘻嘻哈哈地笑鬧。海風徐徐,倒也不覺得熱。

  大人們坐在燒烤架前忙活晚餐。

  晚餐很豐盛:有南洋捕來的大扇貝、面包蟹、大龍蝦,有島上挖的海蠣子、有近海網到的雜魚雜蝦,組成了蒜蓉牡蠣、扇貝粉絲、雞雜鴨雜牛肉烤蝦烤魚烤蔬菜等各種美食…

  徐隨珠熟能生巧。

  誰讓她家有個吃貨小王子呢,五年前笨拙的青銅手藝如今已然升級為孩子們最為捧場的王者。

  許紛紛嘗了一個她遞過來的烤生蠔,朝徐隨珠豎大拇指:“好吃。”

  “好吃吧?”徐隨珠笑著說,“人生沒有什么難題是一頓美食不能治愈的。如果有,那就兩頓。”

  說著,又遞過來一串烤大蝦。

  這蝦是南洋的大明蝦,一只就把烤串霸占滿了。

  許紛紛失笑地接到手上,眼瞼低垂,看著手中色香味俱全的烤大蝦,由衷說道:“謝謝隨隨。”

  “這有什么好謝的,來!再來一串。孩子們玩嗨了一時想不起來吃,放冷了味道就差了,我們先吃,一會兒再給他們烤。”

  許紛紛咬了一口蝦肉,那種鮮到極致的味道瞬間充斥整個口腔。

  她已經好久沒有吃出食物的鮮了。在家時,一日三餐都是為了吃而吃。唯有此刻,她那挑剔的味蕾又回來了。

  看著不遠處嬉鬧的孩子們,兩個娘邊聊邊吃烤串。

  “隨隨,如果有什么我可以幫上忙的,你盡管說。”頓了頓,許紛紛嘴角泛起一抹苦笑,“雖然我畢業后一直留在家里,沒有出去工作過,不過我每天都有練鋼琴,你不是說要彩排大合唱嗎?我可以給你們伴奏。”

  徐隨珠聽她這么說,面露驚喜:“原來紛紛你是鋼琴專業畢業的?太好了!”

  她正愁彩排沒人伴奏。

  范教授在養胎,七個來月的肚子,大的驚人,何況又是高齡產婦,怎么都開不了這個口;林妹妹要喂奶離不開太久,天這么熱,讓林夫人抱著寶寶中途去學校吃奶太折騰。畢竟還只是彩排,等正式拍攝那天,林妹妹肯定要來的。

  彩排期間,打算找高一、高二的音樂老師彈個風琴湊合一下,沒成想許紛紛——梁家的少奶奶竟是鋼琴專業出身。簡直就是瞌睡了來枕頭嘛。

  徐隨珠沒和她客氣,次日就問梁太太借了她兒媳婦,帶去了學校。

  梁太太巴不得兒媳婦有事做,人充實了才不會胡思亂想嘛。

  何況徐隨珠的為人她放心得很,跟著她別說是鋼琴伴奏,拋頭露臉地混在學生隊伍里給大合唱湊數都不會生氣。

  甚至還對兒媳婦說:“好好彈,到時候我帶佑佑去看你們。是不是要錄制什么愛姆威?好好表現!”

  許紛紛:“…”

  突然有些想打退堂鼓。

  可話都說出去了,再不適應,硬著頭皮也要上。

  花了兩天填好志愿,徐隨珠召集了高三畢業生,按高矮胖瘦排隊列,許紛紛坐在峽灣中學去年新買的鋼琴前,熟悉起了校歌的曲子。

  聽說校歌的歌詞還是陸夫人寫的,不禁有些神往。

  想當年,她剛進音樂學院,也曾幻想過有朝一日坐在萬名聽眾的大舞臺上,彈奏著自己譜的曲。

  卻不想出現了梁鴻宇這個變數…

  他先是高調地追求,三五不時地送禮、堅持做她的護花使者,大三時給了她家一大筆聘金,哄得她爹媽眉開眼笑,一畢業就把她娶回了家。

  她當時以為他是真心愛她所以才追求她,誰知好景不長,婚后沒多久,他仿佛對她失去了興趣。

  盡管不像其他花心男人流連聲色場所夜不歸宿,但也不再像大學期間待她那樣溫柔呵護。

  再后來,他對她妹妹逐漸比對她還用心,對妹妹的兒子比對自己兒子還耐心,家里有什么,就往妹妹那送什么…

  許紛紛不愿自己像個潑婦似的和他吵。一個男人,一旦離了心,再吵都收不回來。

  有時候,她能看出對方的心虛;可有時候,他的理直氣壯又顯得她這幾年的沉默成了無理取鬧。

  就這樣吧…等佑佑再大些,不會再為父母離異而受傷害,她就成全他,也成全自己…

  許紛紛在鋼琴前落座,斂去一切紛紛擾擾,神思漸清,收拾身心退藏于密。

  輕快明朗的樂曲從她指尖流淌而出,如滾落玉盤的珍珠,清越流暢。

  學生們站好隊,按著范教授早先在聲樂課上給他們分的高中低音展開大合唱排練。

  第一遍有點亂,第二遍好了許多,第三遍隱隱有合唱隊的感覺了…

  數不清練了多少遍,但沒一個人喊苦。

  大家都很興奮。

  一想到這首歌不日后會和旭日東升一起唱,還會做成MTV被校史館珍藏,學生們就格外亢奮。

  許紛紛全程沉浸在自己的琴聲里,拋開了周遭的紛擾,忘卻了世間的繁雜。

  唯有琴音,唯有心底深處那個壓制的渴望——原來,連她自己都不曾意識到:之所以每天坐在鋼琴前練上個把鐘頭,不是因為借音樂消愁,而是始終記得剛上大一時那個美好而遠大的理想…

  在鎮上彩排期間,許紛紛和徐隨珠同進同出,可把陸大佬酸的。

  逮著不加班的晚上,摟著孩子媽吐酸水:“梁鴻宇的媳婦怎么天天黏著你?”

  徐隨珠哭笑不得:“她幫我們伴奏呢!在這里她認識的人也就我,不黏我黏誰?黏你嗎?”

  這話問的,一個不好就成奪命題了。

  閉嘴不語的陸大佬,默默地把這筆賬算到了梁鴻宇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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