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待室太小了,大家還是跟我到文物修復室里去吧。”
眼看著人越來越多,就連一些昨晚還沒來參加歡迎酒會的收藏家們也都趕來了,布羅迪·泰勒作為博物館的主人,此刻也不得不開口了,他笑著說道,
“各位在這邊站著也顯得我太不懂禮儀了,文物修復室那邊有一個專門用來參觀的房間,里面都有座位,請大家跟我過來吧。”
說著,他就走出了休息室,打開了對面的一道門,走了進去。
其他人見狀,也紛紛跟了上去。
向南和戴維斯等人也走進了房間,抬頭掃了一眼,這才發現,這里面還有一個很大的房間。
房間并不是東西向的,窗口一邊對著的應該是東南方向,和二樓的展廳形成了一個45°的夾角,這應該是之前在博物館外面看到的那一塊斜著放的“積木”內部。
整個房間被一整塊鋼化玻璃隔成了兩個部位,靠里面的一個小房間,有大紅長案、不銹鋼工作臺、抽油煙機、排氣扇等等,靠墻的位置還有一整排的柜子,地上還放著工具箱等。
這里,應該就是文物修復室了。
鋼化玻璃隔斷的另外一部分,就比較大了,大概有將近八九十平米的樣子,整整齊齊地擺放著一套套沙發、茶幾等物品。
估計這里平時就是布羅迪·泰勒邀請文物修復師前來修復文物時,自己偶爾會帶著朋友和家人坐在外面,透過玻璃觀察文物修復情況的地方。
等二三十位收藏家都各自在沙發上坐下來后,布羅迪·泰勒讓博物館里的工作人員給大家煮了咖啡,然后才笑著對大家說道:
“各位,再過一會兒,向先生就要在文物修復室里修復文物了,到時候大家就可以坐在這里觀看,不過,還請大家保持安靜,文物修復過程當中,最忌被人打擾。”
話音剛落,一個費力的聲音忽然“嘿”笑一聲,說道:“布羅迪,你就別廢話了,我們都是玩收藏的,這點小事誰還會不知道,用不著特意提醒吧?”
向南轉頭看了過去,只見一個腦門光溜溜的大胖子正陷進了沙發里,看上去就好像一攤肉堆在了沙發上。
布羅迪·泰勒也看清楚了是誰在說話,他也不生氣,笑著說道:“好,那我就不廢話了。”
轉過身,他看了看向南,開口問道,“向先生,時間差不多了,要不咱們現在就開始?”
“好。”
向南點了點頭,他要說的話,布羅迪·泰勒都已經替他說過了,他也就沒必要再浪費什么口舌了,原本他就不怎么喜歡這種場合,能少說一句就少說一句好了。
跟在布羅迪·泰勒的后面,向南正要轉身進入文物修復室,忽然又有人喊了一聲:
“嘿!向先生,聽說你今天修復的古畫,是泰勒先生收藏的那件《文潞公耆英會圖》,這幅古畫情況很復雜,你要是修復一兩個月,那我們總不可能天天不上班不做事,光跑到這邊來看你修復文物吧?”
這聲音很年輕,也很張揚,向南不用轉頭去看,就知道這肯定是那位滿頭金色卷發的約翰·威爾遜說的。
向南頭也沒回,朝后面擺了擺手,高聲笑道:“不用,一幅古畫而已,一天時間足夠了。”
這話一出口,那些坐在沙發上的收藏家們一個個都變了臉色,紛紛議論了起來。
“只要一天時間?”
“一天時間能修復《文潞公耆英會圖》,夸張了吧?”
“向先生可是華夏頂尖文物修復師,沒把握的事情,他肯定不會隨便說的。”
“是不是真的,我們看看就知道了。”
“一天時間?向先生可不要開玩笑!”
約翰·威爾遜一聽,頓時興奮起來了,他喊道,“要是你說出來做不到,那可是打了華夏文物修復師的臉了!”
“哦?”
向南忽然停下了腳步,緩緩轉過身來,直視著約翰·威爾遜,似笑非笑地說道,“既然威爾遜先生這么肯定我做不到,那么,不如我們打個賭?如果我做不到,我會請求泰勒先生將那幅《文潞公耆英會圖》轉手給我,然后作為賭注輸給你,如果我做到了,你也拿出一件價值相當的華夏文物來當賭注?”
頓了頓,他繼續說道,“我好像聽說,威爾遜美術館里,還收藏有一幅宋代佚名的《漢宮秋圖》設色絹本手卷,不如就拿這一件文物來當賭注好了,雖然市場拍賣價不如《文潞公耆英會圖》,不過我也認了。怎么樣,敢不敢?”
約翰·威爾遜畢竟是年輕了些,他看到原先一直溫和待人,似乎很好“欺負”的向南忽然變了風格,竟然要跟他打賭,而且還是賭注將近兩個億的賭局,一下子愣住了。
隨即,他白皙的小臉漲得通紅,別說他不敢賭,就算他敢,他也做不了家族美術館的主,更不可能將美術館里的那幅不亞于鎮館之寶的宋代《漢宮秋圖》拿來當賭注。
一時之間,約翰·威爾遜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了,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顯得頗為尷尬。
其他收藏家們也紛紛看向約翰·威爾遜,臉上都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有意思,這威爾遜家族的公子也太嫩了點,一下子就被向南給鎮住了。
不過,這向南看起來也不是一個好惹的人啊,表面上看起來脾氣溫和,實際上也是個性格強硬的角色啊。
“不敢的話,那就別說話,安安靜靜地坐在那兒看我修復文物,不也很好嗎?”
向南又瞥了約翰·威爾遜一眼,這才緩緩轉過身去,走進了文物修復室里。
房間里忽然一片寂靜。
一直坐在角落里的閆君豪和朱熙兩個人也是面面相覷,一臉懵比。
“老板難得發威啊,他以前一直都笑瞇瞇的,從來都沒跟人臉紅過,這次是怎么了?”
“向南以前不發威,那是因為不在意,現在出了國,他代表的就是華夏文物修復師一系,要是還跟以前一樣不聲不響,那豈不是代表著華夏文物修復師都是軟蛋?沒本事的才做軟蛋,有本事的那叫霸氣側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