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郁笑的純良,起了身走到桌前泡了一壺茶,用手指了指自己身前早已準備好的空位,“崔公子請坐。”
崔衡風眼見安郁轉了個態度,臉上的怒意也微微消散,此人在片刻之中可教人怒發沖冠,但是又在片刻叫人冷靜下來,如不是有所依仗,定然不會如此自信。
王小三給安郁和崔衡風添茶,安郁和崔衡風各置一杯,安郁壓了一口茶,隨后嘆了口氣,“我無意與崔家結仇,公子又何必步步緊逼。”
這話雖然說的委屈求全,但是崔衡風何許,斷然不會讓崔家落下欺人的口舌,抿了一口茶水說道,“明明是安老板誣陷與我崔氏,安老板乃是陛下的眼前的紅人,無數產業皆有陛下參與安老板如此出息,日后必然是天子近臣,我等豈敢苦苦相逼?”
這一番話說的倒像是安郁邀恩寵打壓他人了。
安郁懶洋洋的坐在搖椅上,身子悠哉悠哉的晃著突然笑了,“你們無非是想要我在突厥成立的交易站罷了,不過不可能的,突厥尚未教化,大唐好容易得了那般大的放牧場,我是不會交給你們的!”
安郁太清楚崔衡風這樣的人了,這樣的人生下來就是維護家族利益,如果不是因為害怕吃相太難看,被人戳著脊梁骨罵,你以為他們會罷手?
世家對國家的歸屬感幾乎為零,誰做皇帝都無所謂,但是皇權不穩,天下不穩,受苦的還是那些小老百姓。
崔衡風生為世家之人,已經經歷三朝皇帝自然不會懂得安郁的生活環境,如果一個人對自己的國家不認同,不覺得自己是這個國家的人感到慶幸,那么國將不國。
崔衡風聽到這樣的話,反而冷靜下來,因為安郁主動提起這件事那么這件事就有門兒。
“那安老板的意思是?”
安郁看著崔衡風說道,“突厥的利潤我可以讓給你們三成。”
崔衡風不滿意了。
安郁冷哼一聲說道,“三成足以撐死你們崔家,這三成是讓你們崔氏與其他世家均分,但是如果手伸的太長,長到觸怒了某個人,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們!”
崔衡風在來長安之前就了解到了,安郁的生意十有八九公里那一位是要參與的。
崔衡風仔細的思索一下,但是發現這樣的事情,他雖然是二房公子卻也做不了主。
安郁看出崔衡風的糾結,淡淡說道,“我只給公子三日時間,時間一過,我相信整個長安城愿意和我安郁做生意的不止崔氏一家。”
這段時間安郁的身邊只出現了崔氏一家,真當其他的世家死了嗎?他們只是在觀望而已,在觀望安郁對這件事的底線在哪里,有了崔行章這塊試水石,其他的人很快就會出現在安郁的視野里。
誰都想吃肉,但是分肉的權利要牢牢的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崔衡風沉思許久之后,微微的點了點頭說道,“此時容我回家商量。”
這不是一件小事,崔衡風雖然本事了得,但是這種事情說到底還是要更有資格的人來促進這件事。
崔衡風帶著崔氏兩父子回到了崔府,在仔細的思考安郁的話。
崔玄厲說道,“這小子和我撕破臉皮,還愿意把這種天大的好事交給我們,只怕是有詐。”
崔行章心里也微微的有些懷疑,畢竟他們和安郁鬧的雙方都丟了面子,不打的頭破血流哪都算是好的,安郁怎么會把這天下掉餡餅的好事給了自己。
那可是大唐和舊突厥的貿易啊!只要帶著貨物去交易,再轉賣到國內不知道要賺多少銀子。
可是安郁就這么大方的把利潤分給了他們,并且希望他們能拉攏世家,這則怎么聽都是感覺到人在做夢。
只不過崔行章看向了自己的侄子,“賢侄你看該如何?”
崔衡風站在廳中復走幾步說道,“那商人與我等不同,我等重視家族利益,但是此人只在乎利益,只要有錢可賺,便不會在乎與誰合作,全段時間與我等針鋒相對,倒不如說是一種談判。”
和崔氏這種世家談判,拿出錢是是沒有用的,只有讓崔氏知道你是個強的可靠的,他動不了你的強人,他才會愿意低下高貴的頭顱來到你的桌子上和你談判。
做生意就是,你得到你想得到的,我也拿到我想要拿到的,哪怕是用些手段,那也在規則之內。
“那賢侄的意思是?”
崔衡風的臉上居然帶著一絲笑意說道,“三成的外貿利潤,崔氏一家吞不下,今晚我就回博陵告知父親。”
連崔衡風都答應了,看來這件事是板上釘釘的事兒了。
崔行章不由得有些心疼自己這些年在長安建立的名聲了,崔衡風,心如細發怎會不止崔行章的心思說道,“叔父莫要介懷這等事情,日后我會于安老板談的。,”
世家的臉面的確重要,名聲掃地的事情幾乎可以讓崔行章在長安混不下去,這段意見哪怕是上街都感覺背后有人在指指點點,好不痛快。
崔行章說道,“老夫并非無禮之人,若是此事事關崔氏,老夫定然不會當絆腳石的。”
崔衡風點了點頭,隨后收拾行裝,連夜趕回了崔家。
兩天過后,安郁收到了崔家的邀請信,這次送信的陣仗大的多。
只見千言樓前擺滿了箱子,一個長發白須但是目光炯炯有神的中年人正站在安郁的門口唱禮,每次爆出來的東西都足以讓千言樓吃飯的所有看官吃驚!
“這崔家也太有錢了!安老板不過是吃了回餿酒,就賺了這么多回來?”
“你眼里就只剩錢了嗎?你可知道這唱禮之人是誰?”
“是誰?”
“博陵崔家大房的管家!”
“我的天!排面啊!”
“對啊!排面,大房的管家來唱禮,看來崔家對自己的錯誤認識的很深啊!
像崔家這樣的世家,一個五品的小官都得給管家笑臉。
看來崔衡風果然如他所說的,回去請示大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