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彎曲曲,數里的山路延綿而上,這數里的山路已經被修成了巨道,整體也還算是平坦,每走一段距離,便看到路旁有供歇腳的石凳涼亭。盡管如此平整的山路巨道,但若是以腳力行走,姑且還是挺累人的。
所幸洛澗與藍嵐此時騎著高腳大馬,一路策馬小跑往璧山頂而去,一路上倒也沒有覺得這一段山路巨道有多難走。
不過這一路上瞧見路旁供歇腳的涼亭就有四、五個的樣子,洛澗不由得在心里嘀咕著平日里唐門的人便都是以腳力在唐家堡和唐家集之間往來的吧?與此同時也不由得在心里暗道:唐家坊、唐家集、璧山,真沒想到這唐門的地界竟然這么大。這么說來,唐銳那小丫頭不得是個小地主婆了?
洛澗隨著藍嵐一齊策馬而行,待到了唐家堡的大門之前,這才有兩名漢子將其攔下,出言道:“兩位,堡內不可騎馬。若是前來觀看斗毒大會的,還請兩位到一旁馬廄寄放好馬匹再入內。”
那兩名漢子身穿墨綠色的勁裝,樣式統一,在胸口處以紫色絲線繡了個“唐”字的暗紋,看樣子便就是唐門負責護衛的弟子了。
藍嵐自然知道這等規矩,對他們拱手抱拳一禮,便翻身下馬,與洛澗一齊牽著馬匹往一旁的馬廄行去了。
洛澗與藍嵐一同去寄放馬匹之際,又暗自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巨大且雄偉的唐家堡,兩丈多高的青石圍墻,圍墻上面箭塔、哨崗、樓屯等等無一不全,儼然就是一個易守難攻的軍地要塞一般,難以想象這竟然是一個民間門派世家該有的規模,不禁又是倒吸了一口冷氣。
此時雖然還未入堡內,但是還能隱隱聽到里面傳出來的喝彩與起哄之聲。洛澗起初并沒有在意,待他們寄放好馬匹,再緩步踏近了唐家堡大門之后,那喝彩聲、起哄聲越來越響,他這才驚疑了起來,不由得對藍嵐問道:“這唐門和九龍門的斗毒大會究竟是有多少人啊?怎么還沒進去就聽到這么大的喧鬧聲了。”
藍嵐剛想回話,方才讓他們先行寄放馬匹的唐門弟子就搶先回答道:“這位少俠有所不知,這次的斗毒大會光是我們雙方的門人弟子就有七八千人,再加上一些跟少俠一樣前來觀看的江湖俠士,此時演武場里估摸著已經不下萬人了。”
洛澗原先以為只是數十、上百人的規模,頂天了也不過是數百人吧,現在聽了這名唐門弟子的話,不由得驚呼道:“一萬多人?”
那唐門弟子對洛澗點了點頭,又道:“二位已經是來晚了些,沒能趕上看開場儀式,現在已經是弟子們的武藝比斗了。”
洛澗一聽已經開始比斗了,興中不由得冒出些興趣來,便是對那唐門弟子拱了拱手行禮謝道:“多謝這位大哥解惑了。”說著便又轉向藍嵐道:“藍小姐,我們快些吧,不然都看不到好戲了。”
藍嵐瞧他那神情,像極了一個去湊熱鬧不嫌事大的主,心道:這人吶,不是說要來唐門尋朋友,順便解決自己入毒功法的嗎?怎么一聽有比斗的熱鬧可看,就這么耐不住了。
她心中雖然是暗自槽了他幾句,然而還是不忍掃他的興,只是無奈的笑了笑,便是跟上他的步伐,急急的往那名唐門弟子所指的演武場方向一路小跑著過去了。
待他二人走進了演武場之后,洛澗這才發現唐家堡的演武場占地面積竟然如此巨大,在一個坳里圍繞成了一個圓形的巨大廣場,場內鋪墊著巨大的青石板。而演武場的兩邊則是設有無數的席位,不用多想便知道是觀眾席了,現如今黑壓壓的一片人頭攢動,正坐著數千人。洛澗見狀不由得有些腦袋發麻,甚至就想要當場不顧一切的大聲喊道:光是一個演武場就堪比一整座體育館的大小了,你蜀中唐門究竟是有多富裕啊?
他眺目望了望,視線所及之處,勉強能窺清整個演武場的全貌。正北處的席位乃是高座,此時高座上只是堪堪坐了百來人,但從他們氣度不凡、不怒自威的模樣,以及舉手投足間散出的隱隱殺氣,不難看得出這百余人全是江湖中一等一的好手,想必就是唐門中位高權重的前輩、長老等人了。
而演武場的東面坐席上,坐著的皆是穿著與外面唐門弟子相同樣式的服飾,無需多想便知道這東面的就是唐門弟子們的席位了,而遙遙正對的西面坐著的亦是統一服飾的人,那肯定就是九龍門的人了。
南面坐席上的人數雖然也不少,但并不像東西兩面那般竟然有序,他們或是只身一人坐于一處,或是三三兩兩圍于一地,看來南面就是為了江湖中慕名前來觀看這場斗毒的江湖俠士準備的觀眾席了。
洛澗再一瞥演武場的最外圍,發現了不少全神戒備的唐門弟子,此時正在此維持著整個演武場亦或者說整個唐家堡的秩序。畢竟這場斗毒大會就是有著恩怨的雙方的比斗,如今又是云集了無數四面八方而來的江湖中人,若是一旦發生了什么騷亂,那唐家堡勢必會受到不小的沖擊,因此唐門不得不重視起整個秩序的維護,洛澗這會才終于意識到為什么在唐家坊、唐家集的人手都悉數被調了回來,只怪他早先以為這所謂的斗毒就是數十人的比試,卻沒料到會有如此多的觀眾。
洛澗和藍嵐在南面的坐席找了一個比較靠前的位置坐下來。此時演武場里正有兩名小輩在比斗,剛進到演武場的時候,洛澗就略一瞥過,見他們只是堪堪一枚小還丹的真氣,洛澗便是沒了興趣,心想還沒有到精彩的打斗呢。
待坐下來之后,他便是一直在瞇著眼睛往正北面的高座上望去,想極力找出唐銳那丫頭來。他心想以唐銳的身份,應該也是坐在正北面的高座才是,只是這演武場極大,南北兩處坐席相距如此遙遠,以他的視力又怎么能瞧得清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