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澗幾步便躍離了金家大院,心底里雖然不害怕陳大牛那二人追來,但是他也不敢待久,若是走了什么背運,剛巧撞見那金氏五鬼忽然回來,那真是不敢想象自己又會有什么一番遭遇了,他對金氏五鬼的那萬獸蝕身指確實心有余悸,縱然是知道此刻金氏一家已經不在此地,心中不免還是有些驚懼,絲毫沒有停留,在黑夜中舒展了身法,徑直地往西南方向而去了。
他真氣耗盡之時又繼續相繼服用了幾粒小還丹,一夜之間,他不知道自己翻越過了多少崇山峻嶺,跨過多少激流溪澗,他只知感覺到自己仿佛御風飛馳一般,待到天色略微明亮之時,他已經是離開了臨崖奪命山莊有幾乎四百里之遙,他卻仍然不知道自己的身法是已經達到了何種地步,反正只要感覺氣海丹田里真氣就快耗盡,便掏出小還丹服用,繼續往前飛奔,仿佛逃命似的趕路。
洛澗只覺得自己不過才離開金家的奪命山莊不過一、兩百里,不過一路飛奔總歸是身體有些酸痛了,待他回頭看看后面,見無人追來,這才是吐出了一口濁氣,收了身法,慢慢沿著山道而行,心里萬般慶幸地道:“想不到我洛澗困在懸崖谷底里面幾個月時間,這終于才是重返了人間。”他一方面暗自慶幸自己死里逃生,躲過了金氏五鬼的殺害,也暗自慶幸自己通過服毒這種方式得到了武功,不至于再成為一個累贅。
他瞧準了方向,就沿著山道一直往西邊走去,一晚上的飛奔倒是沒有讓他有什么疲憊感,畢竟他不需要像別人那樣,真氣耗盡了就得打坐調息,待真氣恢復才能繼續施展輕功,不過這么一番飛奔下來,身體總歸有些酸痛,想了一下現在也不著急趕路了,便是不再服用小還丹,慢慢地在山道上走著。
約莫行了小半個時辰,他忽然聽見不遠處一陣馬蹄急奔的聲響傳來,心下不由得一驚,暗想:難道是金氏五鬼的人策馬來追殺自己了?他再定了定心神一聽,這馬蹄聲乃是從西方,也就是他前面傳來的,而不是在他的身后,不禁啞然失笑道:“看來我是成了驚弓之鳥了,一點點的風聲鶴鳴,都慌得以為是追殺自己而來的追兵。這不就是跟大敗而逃,草木皆兵的苻堅一樣了?這馬蹄聲是從前面出來的,看來不是金氏的人追殺而來。”
沒一會兒,這陣馬蹄聲便是一轉過山坡,出現在了洛澗的眼前。只見那是兩匹高腳大馬,正撒腿踏蹄而來,馬上的兩名騎手漢子都是穿著勁裝箭袍,一位是暗紅色勁裝,一位是淡灰色勁裝,皆是武士打扮,腰間掛著利劍。
洛澗急忙閃身在路旁,以免被疾馳的駿馬撞倒了,同時又向那兩人看去,細細地打量他們一番,只見那穿著暗紅色勁裝的漢子,眼露兇光,黝黑的皮膚,滿腮盡是鋼針似的直須,年約四十來歲,一張臉的皺紋幾乎就跟橘子皮似的;而另一個穿著淡灰色勁裝的漢子,年約三十來歲,面皮白凈,兩撇細須掛在那薄薄的嘴唇上,略顯得有些陰險歹毒的模樣。
那兩名漢子也向洛澗投來目光上下打量著,見洛澗長須亂發,身上也是套了一身勁裝武士的衣服,不由得頓起疑心,相互對視了一眼,驟然勒緊馬韁繩,在洛澗前面停了下來攔住他的去路,暗紅色勁裝漢子用馬鞭一指洛澗,喝問道:“你這賊廝是什么人?從哪里而來的?”
洛澗本來就沒想理會他們,卻不料他們倒是先招惹自己了,本想隨意應付幾句,但忽然心中一怔,暗想:莫非這二人真是奪命山莊的人?不過看他們的裝束打扮,又不像是金家的家仆武士,難道是金氏五鬼在外面的朋友?不行,我得扯個謊騙過去才行,不過現在自己這幅打扮想來是不能自稱江湖書生,還是說在附近串村看病的大夫吧。他一念至此,便趕緊回答道:“在下是一位走鄉串村的大夫,在這附近一帶與人看病行醫,為何勞駕二位發問?”
暗紅色勁裝漢子笑了起來,道:“大夫?!你看看你這身打扮,哪里像一位大夫?”
淡灰色勁裝漢子也出言附和道:“瞧他這身江湖武士的打扮,還自稱大夫騙人,決計不是好人。”
本來就是他們勒馬攔住了自己去路率先質問,現在又無禮地指著自己說不像是好人,就是脾氣再好的人也會心感不悅了,盡管洛澗確實沒有對他們說什么真話,但也容不得他們胡亂就說自己不是好人啊,當下便是有些不悅地道:“在下怎么就決計不是好人了?”
淡灰色勁裝漢子一瞪眼,道:“你這賊廝還敢強辯?”說時,手中的馬鞭便一揮,朝洛澗臉上揮來。
洛澗腳下乾步一踏,避開了馬鞭,心中也是窩火了,罵道:“無緣無故攔人質問,現在又動人,我看你才不是好人!”
淡灰色勁裝漢子見洛澗居然能閃過自己的馬鞭,略帶驚訝,不由得手里力道加重,又是一鞭揮來,卻也叫洛澗輕而易舉地躲開了,讓他一時間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扭頭對暗紅色勁裝漢子道:“看來這賊廝有幾下手腳,咱們切不可大意了。”
暗紅色勁裝漢子點了點頭,跳下馬來,拔出腰間的利劍喝問道:“你這賊廝究竟是什么人?說!”
洛澗不由得暗罵晦氣:想不到我剛從金氏的閻羅殿逃出來,又在路上讓人給糾纏住了。他現在心里也帶著氣,不由得沒好氣地道:“你人口普查嗎?管得著我是什么人?”
暗紅色勁裝漢子臉色大怒,道:“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淡灰色勁裝漢子也跳下了馬,道:“別問了,先將他拿下,捆到鎮上牢里再慢慢審問也不遲。”
洛澗一聽他這說話的口吻,顯然這二位漢子是官府中人,不是金氏五鬼的人了,知道了此節,他倒也不愿意去得罪官府,若是被發下了通緝令,自己斷然也不是好過的,便說道:“在下實在是位大夫,望兩位放在下過去吧!”
暗紅色勁裝漢子哼了一聲道:“哼!哪有你這樣的大夫來的?你看看你自己,像不像以為走村串鎮的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