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對面那個拽上天的黑色機甲,蘇眉當機立斷,毫不猶豫,一梭子火神炮子彈就打了過去,將對方機體表面打的火星四濺,不住后退,通訊頻道里滿是對方裝B一半被打斷的怒吼。
不過火神炮只能夠壓制而無法摧毀,蘇眉已經順便調出來了穿甲彈,在這樣的近距離,穿甲內爆彈足夠將對方一發入魂。
然后,沒有然后了。
這個小型電影院上方瞬間向著蘇眉發出淡藍色的干擾電流,蘇眉的所有動作瞬間被扼殺在搖籃里,她的機體失去了控制,屏幕里只能看著自己正被電的全身發顫。
所以說這個機甲是不防電的?也太遜了吧。
蘇眉在屏幕前雙手輕輕捶著桌面,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完全忘記了自己當初如何拿脈沖手雷如法炮制地欺負食尸鬼。
而眼前的功率顯然要更大一點。
“我在這里處決了六個企圖以下犯上的朋友。”那個陰鷙老人的話語慢悠悠傳來,蘇眉的攻擊給他造成的是真實的皮外傷,甚至只要重新修補噴漆就可以重新煥發光彩。
他走上前來,一記貨真價實的愛的鐵拳將蘇眉動彈不得的身體砸翻在地,剛想說點什么,蘇眉已經點擊了讀檔。
老娘憑什么受你的氣!
蘇眉氣呼呼地想著。
這個家伙太拽了,所以蘇眉從之前收到對方信息的時候就想一梭子讓他當場暴斃!
明日未臨的自由度確實很高,所以蘇眉能夠在對方開口裝B之前一梭子把他所有的話都重新打回去,但是并不能阻止對方在這個電影院占據的超高主場因素。
否則他也不敢這么讓一個陌生敵對的人這樣面對面近身吧,畢竟他是在群狼中做到頭狼位置的男人。
當畫面重新流動起來之后,蘇眉老老實實地選擇了自己的回答。
“所以你要給我一個擁抱?”
“我帶著玫瑰和槍。”黑色機甲冷靜說道,馬龍白蘭度在他身后擼著懷里的貓:“你愿意展現善意,我會送你一支玫瑰。”
“你想戰斗,我會將槍口對準你。”
不要說了,剛才我已經見識到你的槍了,只是我抹去了你的記憶,因為我是更高次元的生物。
蘇眉靜靜吐槽,但是回復的時候依然是約翰史密斯的風格:“這個世界的所有玫瑰都凋謝在太陽熄滅的那個夜晚。”
“但是我們活了下來,帶著凋謝的玫瑰。”黑色機甲張開了雙手:“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你來到這里,是想獲得什么?還是單純希望加入我們的行列?”
我只是單純想要殺死你罷了。
蘇眉抬起頭,看到了頭頂的鐳射炮管。
“我想要一套醫療組件,戰前裝備,型號是XXXXXXXX。”最終,蘇眉還是單刀直入地提出了這個要求。
面前的黑色機甲歪了歪頭,有些意外:“我以為你會要食物和能源,沒想到你依然想要鮮花。”
“你能帶給我什么?”他冷冷問道。
蘇眉眼前瞬間出現了一組選擇枝,諸如我將為你效力之類的廢話被直接排除,畢竟這些食尸鬼并不需要多一個戰友來協助它們巡邏這座死寂的城市,哪怕他們并不排斥。
第二個選項是那個埋著四具機甲的廢墟,如果讓所有的食尸鬼都來幫忙的話,即使是一個大樓的殘骸,也可以分分鐘鐘清理搞定。
四具機甲的大禮包,來換取一個醫療組件,這絕對是一個劃算的買賣。
尤其是對他們這些食尸鬼來說,這個醫療組件真的是只能遠觀的鮮花。
至于第三個選項,則是獻出自己的作為旅行根基的極地履帶車,蘇眉連想都沒有想就將這個否決了。
“我可以告訴你被我擊毀的四臺末日機甲的位置,你可以獲得整整四臺的完整零件,你可以只選擇少量的同伴分享,乃至于自己獨吞。”
蘇眉給出了自己的籌碼:“作為回報,我只需要一個醫療組件。”
然后自己就會和阿瑤一起遠走高飛,離開這座危險而扭曲的城市,蘇眉在心中告訴自己。
對方聞言哈哈大笑起來,笑得蘇眉都以為自己選錯了。
“有句話叫做借花獻佛,不知道約翰史密斯你聽過沒有,這是我們腳下的土地所流傳的俗語。”
“我不知道你有什么勇氣在我面前提這件事情的,我給你重新選擇的機會。”
蘇眉愣住了。
她沒有想到這個十拿九穩的提議會被對方否決。
“那我可以獻上我的忠誠,以我的武力為最后的資本拱衛在你身旁。”蘇眉咬著牙選出這個她念起來都膈應的選項,而這次對方的笑聲更甚。
“所以我是對的,不是嗎?”
對方站在那里手舞足蹈,黑色的厚重機甲仿佛在跳一支狂亂的舞蹈。
“世界已經變了,所有的禮義廉恥忠誠道德終將會變成被我們踩在腳下的東西,只有活著的東西才是永恒的,只有存在才是合理的,死去的,毀滅的,無法保護自己的一切的一切,都是不應該被尊重的所在。”
“沒有所謂的人類。”
“我們活下來,不擇手段的活下來,我們就是最后的人類,我們代表著最后的人類。”
“優勝劣汰,適者生存,這是我們在初級小學那個陽光明媚的課堂里就聽老師講過的東西,活下來的就是好的,不是嗎?”
“只要書本可以用來取暖,我們就可以將知識化為灰燼,只要雕塑可以構建工事,我們就可以將價值連城的藝術品用來擋射在胸口的子彈。”
“如果道德與忠誠是阻礙我們活下去的東西,那么我們就將其踩在腳下,然后狠狠地踐踏。”
“三十年前你面臨這個選擇的時候,最終選擇了逃跑。”
“三十年后的今天,你選擇了跪在我的腳下,接受混亂的秩序,我很高興,但我不需要忠誠。”
“因為我是依靠暴力和恐懼來統治我的狼群,而不是忠誠。”
“這也是我想見你的原因,我只是想見到你跪在我的面前,我親愛的約翰史密斯,我的同學,我的摯友,我并肩作戰的兄弟,我不共戴天的仇敵。”
“我帶著槍和玫瑰而來,玫瑰花凋謝,我將槍口對準我最后的朋友。”
“向他道一聲永別。”
這樣說著,黑色的機甲抬起鋼鐵的手臂,對著蘇眉虛虛比出掏槍的手勢。
“啪!”
他的嘴中發出聲音,就好像是最后的頌歌。
電流自上而下,將蘇眉的機甲徹底包裹,屏幕變為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