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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昨晚沒睡好,上車后犯困,加上一點酒意,躺倒在車上不知不覺中睡著了,最后還是被王剛喊醒的。

  揉揉眼睛從車上下來,嶄新的火車站矗立在眼前。

  王剛要往售票大廳擠,凌二拉住他指了指不時在廣場晃蕩的幾個人,笑著道,“排隊不知道要什么時候呢,咱們要的是效率,找黃牛。”

  一個中年人靠在廣場的欄桿上,打量著從售票大廳出來的人,有垂頭喪氣的,立馬過去攀談,噓寒問暖,然后從口袋里掏出來一沓票,在對方面前晃來晃去。

  凌二等那個中年人和旁邊的一個婦女攀談完,便走過去道,“去合肥的有沒有?”

  “幾個人?”中年人黑黑瘦瘦,個子不高,抱著胳膊看看凌二,又看看他身后的王剛。

  凌二道,“兩個人。”

  “150。”中年人道。

  “80,”凌二作勢就要掏錢,“行的話,不磨蹭。”

  自從1955年后,鐵路就沒漲過價,票價很低,讓票販子得了便宜。

  “至少100,我不能白忙活,實話跟你說,一天只有一列,要買趕緊的,”中年人有恃無恐的道,“你要是不要,回頭就沒了。”

  “行。”凌二點了鈔票出來,只等著對方拿票出來,一手交錢,一手交票,兩清。

  “在這里等我一下,馬上就來。”中年人小跑近售票廳,和一個正在向排隊旅客兜售的票販子拉了出來,兩人小聲說了一句。

  然后小跑回來,遞給了凌二兩張票。

  凌二把錢遞過去,接過票,也不疑有假票。

  開什么國際玩笑,要是有這個印刷造假的水平,一輩子吃喝不愁了,還做什么票販子!

  所以,這年頭造假的少,不是他們淳樸,也不是誠實,僅僅是因為他們無能。

  一旦壞人們嘗到了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產力的甜頭,才是大家抱怨“世風日下”與“人心不古”的時候。

  火車是三點出發,還有一個多小時的空擋,凌二對王剛道,“走,咱們去附近買兩件衣服。”

  王剛沒反對,反正是受夠別人落在自己身上的那異樣的眼光了,凌二不說,他也有這個想法了。

  翻過一條馬路,左右兩邊除了商店,還有不少的路邊攤,凌二瞅中一家賣服裝的,先選了一條藍色水洗牛仔,丟給王剛,接過他手里的包,“你試試。”

  王剛道,“這哪里有地方試?”

  旁邊人來人往,眾目睽睽之下,他可不好意思。

  攤主是個四十多歲的婦女,她指著兩個衣架的縫隙道,“你進里面,大男人,誰稀罕瞅啊。”

  凌二也笑著催促道,“快點,真沒人看。”

  王剛這才扭扭捏捏的走到了里面,快速的脫褲子穿褲子,用手提溜著襠問,“怎么樣?”

  凌二笑著道,“就這件了。”

  然后又丟給他一件花格子襯衫。

  “太花了。”王剛不想試。

  “你試試再說。”凌二也給自己找了一件牛仔褲,至于最潮流的喇叭褲,瞅都沒瞅,又選了一件白色短袖衫,沒避諱人,當眾換上了,整理下衣領,對老板道,“大姐,給我個腰帶,黑色的。”

  束上腰帶,把衣服下擺塞進去,再低頭看看腳上的球鞋,一只腳踩著另一只腳的腳后跟,直接給蹬掉。

  老板有眼里色,送過來一雙白色的板鞋,放到他腳底下,笑著道,“配的很。”

  凌二光著腳踩在鞋面上,笑著問,“有襪子嗎,給我一雙。”

  “有,純棉的。”老板又麻溜的遞給他一雙灰色襪子。

  凌二穿上襪子和鞋,在地上狠勁的跺上兩腳,滿意的很,又幫著王剛找了雙皮鞋。

  王剛渾身煥然一新,但是他卻感覺不自在,不自信的問,“這樣可以嗎?”

  凌二走過去拍拍他后背道,“抬頭挺胸,精神氣拿出來。”

  王剛一下子站著的直,對著圍著他轉圈的凌二問,“到底怎么樣?”

  “你沒看剛才小姑娘看你眼神啊,當然可以了。”凌二笑著對老板娘道,“大姐,多少錢,我全包了,先說好了,我不還價,不滿意我直接走人,頂多也就把襪子拿著。”

  “你這小伙子說的,好像我要故意收你貴似得,你老姐姐我是實在人,不搞虛的,”老板笑呵呵的道,“兩件襯衫,兩雙鞋子,兩條褲子,你看看那個牌子,法國名牌,這些東西在商場里,你沒五六千塊錢,拿不下來的咧。”

  “五六千?”王剛作勢就要脫衣服。

  老板娘道,“哎呀,老板,你別這么著急,聽我說完。”

  王剛看看凌二。

  凌二道,“大姐,你要是這么嘮嗑,沒朋友,你趕緊的說個價。”

  老板道,“這些全拿著,450,襪子送你們,交個朋友,以后你們多照顧我生意。”

  “大姐,你看我渾身上下像拿的出來四百塊錢的人嗎?”凌二嘆口氣道,“100塊錢,我還能拿的出來,對不住,大姐,超出預算了,超的太多了。”

  “倆條牛仔褲都不止一百了。”老板突然又變得強硬起來,“我拿貨都拿不出來這個價,小弟,你要是誠心買,給350也可以。”

  “我真沒時間和你多說了,120,多一塊錢我都沒有。”凌二寸步不讓,“不行,我就走了啊。”

  脫掉襯衫,把自己的舊衣服穿上,剛系上扣子,卻聽見老板道,“哎呀,小弟,行了,行了,大姐也不多說了,130,全拿走。”

  一副肉痛的樣子。

  “謝了。”凌二付完錢,把自己的舊衣服聚攏到一邊,笑著道,“大姐,麻煩幫我扔了。”

  換了一身新衣服,倆人走路都帶風。

  “怎么樣?怎么樣?”王剛跟螃蟹似得,跨著大步,左右搖擺。

  凌二笑著道,“找個媳婦是沒問題了。”

  看看售票廳的時鐘,接近發車時間了,倆人又手忙腳亂的擠上了火車,抵達合肥站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鐘。

  下火車后,便在附近的旅店住了一晚。

  第二天,當王剛問凌二去哪里買國庫券的時候,他有點懵。

  當初看關于楊百萬的發家新聞的時候,他只知道一個大概,反正到銀行買證券就對了,具體哪個銀行,哪個支行,誰清楚呢?

  ps:納尼....居然掉收藏?笑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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