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我打個電話?”倪好問了張彥明一聲。
“不用,沒必要。”張彥明搖了搖頭:“走吧,回吧。留幾個人等民警過來交接。”
“我不用留下來等嗎?”藍彩衣問。
“叫律師過來吧,先回去休息,后面你過來配合一下就行了。”
從頭至尾,張彥明孫紅葉和倪好都沒和攝影棚這邊接觸,看都懶得看他們。
大家收拾收拾下樓離開,留了一隊安保員在這邊交接。
結果下樓剛上了車,守在門口的安保員打電話進來,派所到了。這速度是真快。
“這么快?這派所離的很近嗎?”人家都來了,那肯定就不能一走了之,大家又人車上下來,那邊讓安保員放行。
結果見面一問,就隔著一公里多一點,確實是夠近的。
來都來了,那就配合唄。
大家又回到樓上接受詢問配合調查。張彥明和孫紅葉因為沒有直接參與,就坐在一邊聽著。
來了三個民警,一老二小的搭配。老警察有條不紊的安排,拍照,看現場,聽經過記筆錄,沒提讓大家去派所,也沒搭理那邊那幾個地主。
藍彩衣,她的安保員,然后還有倪好,其他人都沒問。
筆錄做好,讓三個人看了看,確認無異簽字畫押,然后讓大家離開。一切按操作執行,規規矩矩。
就是大伙走的時候,他過來和張彥明孫紅葉握了個手,也沒說什么,更沒有送行。
下了樓,倪好把老警官的名片遞給張彥明:“是個明白人。”
“你收著吧,以后有事需要能幫就幫一把。”
“這事兒可說不上,離咱們這么近。”倪好用下巴指了指對面,把名片收了起來。
馬路對面五十多平方公里都是楓城的地盤,是楓城現行最大的項目,也是全國乃至世界范圍內最大的單筆綜合地產開發項目。
但這個排名基本沒戲,只是內部說法。
因為住宅地產,商業地產,旅游地產,公園地產和公共場地這幾塊都是需要分開歸類的,并不能往一起算。
就算是住宅地產也還是要經過細分,高層中層,小高,低層,別墅等等,都不能算是一個項目,因為具體的審批都不一樣。
現在還要標注性質,公租,廉租,經濟,商品,商住等等。
楓城這邊整個望京館大地塊的項目,要分成差不多近百個小項進行注冊審批,光是各種材料就能堆滿一個兩室兩廳。還帶陽臺。
不是你買塊地想怎么搞就怎么搞,就算你建個不收費的公園都得層層報審,得獲得批準才行。
甚至因為這個,孫紅葉還在助理室那邊掛了一個工商服務公司,專門有一批人跑各種手續。
據說這家公司悄悄瞇瞇的,已經在各省成立了分支機構,發展的相當良好,一邊為楓城旗下的項目服務,還能順手接點外活。
楓城在這邊的十二萬人體育場,會展中心,萬國城,馬場,一個帶狀公園還有一個行政中心,酒店,都在這個所和另一個所的轄區接觸帶。
這以后投用以后,打交道的機會簡直不要太多。
“咱們這一片有多少個派所?”
“七個,七個派所和兩個處所。一個交通保衛處的,一個鐵路公安處的。”
“太復雜了。”張彥明搖了搖頭。
直轄市就這一點不好,地盤太大,就顯得層級不太夠用,一個區相當于一個地級市了,但就是個分局,下面全是所。
這個還真不是夸張。別看一個市總是六七千七八千平方公里,而直轄市的一個區也就是五六百平方公里。
但是,你不能包括廣大農村啊,要看城市化的面積。
除了渝州是省區規劃以外,其他三個直轄市是真的就是一座城市,它每個區的實際城區面積還有人口其實已經超越了絕大多數的地級城市。
事實上這邊區分局就是一個市局,但是他沒有分局,只有下面眾多的派所。缺了一個層。
別看就是少了一個層級,但是日常工作量那就是幾何倍數的增長。
一般地級市的區分局下轄多少個派所?京城的一個區分局下轄多少個派所?
最關鍵是,派所多了還經常會有轄區糾分,很多地方都是沒那么清晰的,要么兩個三個所都在管,要么就成了三不管。
這種現像其實就是一種內耗。
給你們舉個例子。一家飯店發生了案件報警,它左半邊是一個所,右半邊是一個所,它應該歸誰管?
肯定是要么都推,要么爭。這個時候,中間層級的作用就凸顯出來了。
“和市里建議建議,在咱們這一片搞個大所吧,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張彥明上了車,琢磨了一會兒,和孫紅葉說了一句。這事兒讓孫紅葉去提比較好。
其實這事兒還真算不上什么新話題。
大所制這東西早就被人提出來了,而且就在明后兩年就會開始試點。試點的地區就是張彥明老家那邊。
經過在遼東地區的長達幾年的試行運轉后,獲得了各種數據,發現解決了諸多問題,然后才于10年,在中州開始了第二輪試點。
但是這里面就有一個奇怪的現像,遼東地區的試點沒有任何的新聞宣傳,而中州第二輪試點則是鋪天蓋地,甚至還上了百科。
不管是電視,報紙,還是網站,其實對關外的報道都很少,能不報就不報。就像98洪澇那樣。
南方很多省份的工業體系,研發體系甚至經濟發展,事實上都源自于來自關外的支持和支撐,但從來沒有人提過一句。
反而是極力的掩蓋,遮掩,化解,努力的和關外劃清界限,甚至去抹黑。
這也是一個奇怪的現像。
就像郭大渣男,一邊被中醫救命,一邊拼命的鼓歡西醫,拼命的詆毀,抹黑中醫。誰能理解?
“大所是什么?”
“就是一個區域內,只有一個大型派所,警力相對集中,去除了中間環節,可以更效率,更機動。”
孫紅葉想了想,有點懷疑可能性:“那就是合并唄,怕是不太行。七八個所呢,最后誰當所長?有得爭了,估計最后不了了之。”
這也是第二次試點遇到了最大難題。遼東做為重工業基地,服從指揮是深入骨髓的東西,怎么安排怎么執行。
但到了中州就不行了,各種問題相當突出,首先就是這個爭權的問題。然后搞了兩年也沒推行開,弄的亂七八糟,最后還得上面出手。
但凡政策,關外總是最先行動,執行的也最徹底的地區。就像整個九十年代,以能打架著稱的關外的治安工作是全國最好的。
上面說調拔物資,文件一出,關外馬上開始行動起來,從工廠到鐵路迅速反應,而關內各省會還沒開完,各種借口拖延。甚至能拖黃。
這邊剛發布整治課外培訓,馬上關外就行動了起來,大批的關停整改。
而關內的行動就像是腦癱病人,總是遲緩而無力,嘴上不停的答應著,手就是到不了位。
就像是兩個完全沒有什么關系的不同國度。
但是關外卻忽略了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那就是叫喚的孩子才有奶吃。所以他總是在付出,又總是被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