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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咚咚!

  蘇越敲門。

  說實話,他心里其實是有些忐忑。

  雖然根據嚴東顏所說,這是個八年前就已經被宣布了死刑的科研項目,并沒有什么實際意義。

  但蘇越畢竟是盜取了薛屏海研究的心血。

  說到底,他心里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江元國固然是國外,但終究是人族,和偷異族東西的感覺不一樣。

  可蘇越也是個普通人。

  自己不是圣人,他對自己的要求更沒有那么高,所以也只是愧疚。

  再說,屠宗師鏈里,也有老師兩年的心血。

  不算偷。

  “進來吧,門沒鎖。”

  實驗室里傳來了薛屏海的聲音,有些嘶啞,好像也很落寞。

  這是蘇越第一次聽到薛屏海的聲音。

  他打開門。

  “薛博士您好,我叫蘇越,來自神州西武,是武大交流團的學生,也是嚴東顏的學生。”

  蘇越連忙自報家門,這也是禮貌。

  “嚴東顏的徒弟?

  “有出息啊,學會偷竊別人科研成果了。”

  薛屏海用手指頭捏著腦袋上殘留的幾縷頭發,朝著蘇越莫名其妙的一笑。

  他的眼神意味深長,里面蘊含著極大的信息量。

  而蘇越就有些尬了。

  這老頭。

  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嚴東顏不是打好招呼是了嗎?

  這問題,我該怎么回答?

  承認?

  那是絕對不可能的,自己并沒有偷竊,只是無意中看到了。

  “不用想著怎么解釋,我從來沒計劃問罪,況且一個失敗的試驗品,偷就偷了,丟垃圾桶都沒人撿,無所謂。”

  然而,薛屏海又笑了笑,打消了蘇越的顧慮。

  “這么多年,實驗室里只有我一個人,而且我也沒有扔垃圾的習慣,所有的資料全部手寫,廢紙也都碎紙機碎了。

  “即便這樣,你還能盜竊出不少內容,證明你有點本事。

  “但我對間諜這種事情,絲毫沒有興趣,所以也不用解釋。”

  縷完頭發,薛屏海又坐在床上摳腳。

  好端端的畫面,突然就有了味道。

  “你也不用解釋,說什么是嚴東顏的研究成果。

  “他已經離開項目八年,神州亂七八糟的事情多,說好的一起去大寶劍,說好一起玩貪玩藍月,可他都沒有時間。

  “嚴東顏傳送過來的資料,有幾個關鍵點,是我半年前才剛剛推演出來,世界上不可能再有第二份。

  “所以,不用解釋了,偷就偷了,只能怨江元國防范不嚴密。”

  薛屏海話落,又聞了聞扣過腳的手指頭。

  他甚至還搓了顆小丸子。

  蘇越皺著眉。

  怎么一點都不講衛生呢,看著這畫面,蘇越自己都有點想扣扣腳。

  怪不得,人們常說老狐貍。

  果然,人活的年紀足夠大,一個個就都成了精。

  蘇越終究還是難掩偷看的事實。

  再深想一下,嚴東顏一定也知道是自己偷來的成果。

  他之所以還要找薛屏海,就是料定了對方絕對不會在乎。

  “小伙子,放棄吧。

  “我研究了十年,推演過十幾萬種結果,根本就沒有任何勝算。

  “我在這實驗室窩著,也只是在逃避現實,根本沒地方可去而已。

  “整整十年,我付出了一切,我現在一無所有,已經回不去了。可能某一天,我就會死在這實驗室里,一了百了。

  “你回去吧,好好修煉,好好突破,別妄想著一步登天。

  “忘了這個可笑的實驗,忘了屠宗師這種荒謬的事情。

  “你想想,別人修煉了多少年,付出多少心血,才突破到六品,怎么可能被幾個三品的蠢貨打敗。

  “從一開始,就是個笑話。”

  薛屏海朝著蘇越笑了笑,笑的灑脫不羈。

  可蘇越在他的眼底,卻分明看到了一抹不甘心,也看到了一些孤獨。

  整整十年心血,他怎么可能甘心。

  “我還是想試試。

  “我是神州的武者,和江元國可能有些不一樣,或許也有一線生機。

  “雖說修煉到宗師會付出很多心血,但您研究了十年的屠宗師鏈,不也是心血嗎?”

  蘇越想了想說道。

  薛屏海有氣無力的樣子,看著讓人有些心疼。

  “不一樣又如何?

  “你們無非是洗骨,洗兩次骨,和江元國的皇族有什么區別?

  “沒有人能成功,三品殺六品,除非是奇跡。”

  薛屏海輕蔑的看了眼蘇越。

  年輕人好啊。

  年輕人腦子不靈光,又楞又蠢。

  自己頭發沒有掉光之前,也和蘇越一樣頭鐵。

  “您說的對,三品殺六品,除非有奇跡。

  “但我,選擇相信奇跡。

  “在神州,已經有幾個戰場在反攻異族城池,這在30年前看來,也是奇跡。

  “人族一直在創造奇跡,我們也親眼見證著奇跡…屠宗師鏈,不一定徹底失敗。

  “薛博士,老師應該已經將問題發送給您,希望您能解答一下,萬分感謝。”

  蘇越深吸一口氣。

  他也懶得再和薛屏海廢話,這摳腳老頭明顯是孤獨了太久時間,單純的喜歡杠。

  “抽屜里。

  “所有資料,都在抽屜里,你如果執意要看,就自己看吧。

  “但我警告你,如果要修煉中壓位戰法,你會死的很慘,我不是開玩笑。”

  薛屏海又警告道。

  中壓位,就是蘇越所理解的變壓器。

  這是整個屠宗師鏈的中樞位,也是承載整個戰陣的核心與軀干。

  中壓位。

  是高壓水槍的變壓器。

  后壓位,就是抽水管。

  輸出位,是高壓水槍的輸出位置。

  戰陣的后壓位和輸出位,全部要依仗中壓位來穩定水壓。

  假如中壓位爆炸,其他兩個位置的武者,也將萬劫不復。

  “謝謝博士。”

  話落,蘇越開始在抽屜里翻找資料。

  果然。

  這摳腳老漢口是心非。

  明明已經將所有資料準備好,還非要裝模作樣的裝一波深沉。

  你熱情迎接我,我謙遜的尊敬一下長輩,大家和和氣氣,多和諧多美好。

  口是心非,真是人族的通病。

  什么我對錢沒有興趣。

  什么我這個人臉盲。

  什么你是我的兄弟,還不是專門來坑你批兄弟。

  說起來就是沒趣。

  其實也不剩幾個問題,關鍵點的問題解決了之后,一切問題就水到渠成。

  畢竟是攻克了十年的難關,大概框架已經很明朗嚴謹,嚴東顏之所以讓蘇越來找薛屏海,也只是因為他沒時間而已。

  也就兩三個小時,蘇越寫寫畫畫,已經徹底推演出了最合適自己的一種修煉方案。

  凝結了一個科研人員十年的精華,很多問題其實可以舉一反三。

  現在的蘇越,已經對屠宗師鏈的一切都了解到骨髓里。

  他隨時可以根據不同人的情況,演算出屬于合適他的位置戰法。

  屠宗師鏈。

  一共有三個環節。

  中壓位的戰法最難,也最重要,難度相當于焰神典,類似于自己學習卓越戰法。

  而后壓位和輸出位,就只是難一點的普通戰法,大概比素質刀難一點。

  “薛教授,我成功了!

  “我推演出了最合適自己的中壓位戰法。”

  大功告成,蘇越猛的合上筆記本嗎,興匆匆的說道。

  “知道了,知道了,你鬼叫什么?

  “這幾年,我已經替幾十個武者制定出了中壓位的戰法。

  “然后呢?

  “幸虧當時簽了生死狀,一切是他們自愿,否則我就是殺人犯。

  “那些人活著的時候,和你一樣開心。

  “你并沒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即便你是神州武者,我也可以三天內制定出最適合你的戰法。”

  薛屏海摳腳結束后,又慢悠悠的走過來。

  一個學生創造的戰法,一定有很大的瑕疵。

  看在嚴東顏的面子上,自己可以幫著他修改一下,順便再奚落幾句嚴東顏的水平。

  說實話,薛屏海心里其實想打擊一下嚴東顏。

  誰讓你們神州厲害呢。

  老漢我嫉妒,就想在友好的范圍內,打擊你一下,滿足自己陰暗狹隘的內心。

  背著手。

  擺著普。

  薛屏海不耐煩的走過來。

  “薛教授,這是我推演出來的戰法,您道行高深,幫我看看哪里還有不完善的地方,我再修改。”

  蘇越連忙將自己苦心總結的戰法,擺在薛屏海面前。

  這一刻,他就像是個學生,等待著老師審批試卷。

  說實話,蘇越心里還有些小緊張。

  “嗯,運轉方式,還算可以…”

  薛屏海專門找了支紅顏色的筆,計劃狠狠畫幾個叉,要血紅血紅的才夠唬人。

  三行。

  五行。

  十行。

  不知不覺,薛屏海已經看了一半。

  他想要批判一下。

  然而,似乎有些尷尬。

  無從下手。

  簡直是堪稱完美的一次戰法推演。

  薛屏海的臉逐漸僵硬。

  雖然有嚴東顏中途幫忙,但他覺得自己肯定能找到漏洞。

  可惜,蘇越演算的每一種氣血運轉方式,都有跡可循,他甚至還備注了原因。

  有幾個地方明顯不恰當。

  但蘇越又在備注里,切合了他自己的實際情況,詳細解釋過。

  薛屏海神色終于凝重起來,他舉起的筆,也遲遲沒有落下。

  終于。

  薛屏海看到了結尾。

  簡稱完美。

  所有問題備注的有理有據,可以稱得上是無懈可擊。

  薛屏海咽了口唾沫。

  說實話,他心里真的有些震撼。

  密密麻麻一篇文字,各種戰法公式的套用,各種分析與補丁,各種氣環和氣穴的配合,還有烙印時機和手法,簡直是無懈可擊。

  哪怕就是嚴東顏在場的情況下,都很難保證沒有一點點紕漏。

  可嚴東顏這個學生,竟然生生做到了。

  這如果是一篇學術報告,其實已經有資格上教科書。

  這真的是一個學生的手筆?

  嚴東顏手掌都有些微微顫抖,但他在使勁壓抑著。

  神州新生代科研人員的水平,已經這么高了嗎?

  這簡直詭異啊。

  不客氣的說,江元國科研院哪怕是研究了七八年的科研人也,也達不到眼前這個少年的水準。

  心思之縝密,真的是無懈可擊。

  反正自己在蘇越這個年紀,還只是科研院我一個跟班。

  嚴東顏稍微強一些,但也僅僅是強一點而已。

  泱泱神州,天命強國。

  這也太可怕了,年輕人的可怕,會給老一輩巨大的沖擊力。

  薛屏海目前就被沖擊著。

  果然。

  江元國還是太弱小。

  就蘇越這種年紀的科研人員,江元國有一個算一個…一個能打的都沒有,不對,一個有資格挽袖子都沒有。

  真的是堪稱絕望的碾壓。

  而更可怕的是,這個少年,三次洗骨,幾乎是百分百的宗師。

  他還壓氣環,壓到了三品。

  薛屏海怎么都不敢相信,大家都是人,都是一顆腦袋,為什么別人可以優秀到這種地步。

  他一個老骨頭都嫉妒。

  “薛教授,請問…哪里還有那問題,我可以修改。”

  蘇越見薛屏海半天不說話,連忙小心翼翼的問道。

  薛屏海越嚴肅,他心里就越緊張。

  該死!

  這種已經優秀成針尖的人,為什么還這么禮貌。

  如果江元國房家那些皇族,有他一半成就,還不囂張到張開嘴吃人啊。

  又優秀,還又有禮貌。

  這簡直…這,這可能就是神州的性格吧。

  永遠在拼搏,永遠在奮斗,永遠自強不息,但又謙遜有禮,溫和謙恭,不像美堅國那樣盛氣凌人。

  唰唰唰!

  在紙張的最下方,薛屏海直接寫下最終評斷,四個大字…字跡潦草。

  這是唯一能扣分的地方。

  除此之外,薛屏海無話可說,哪怕就是讓他來推演一篇,和蘇越的結果也會一模一樣。

  根本沒有進步空間。

  “這個…字跡潦草嘛…嘿嘿。”

  蘇越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老毛病了。

  “蘇越,放棄吧。

  “你能推演出中壓位的戰法,證明你已經掌握了戰法的基礎推演公式,一通百通,哪怕你以后遭遇絕世戰法,也有極大的可能會學成。

  “已經夠了。

  “我鄭重的再告訴你一次,屠宗師鏈不可能成功,如果你敢去靈池修煉,會被對沖的靈氣壓死。

  “白白死在靈池,不值得。”

  突然,薛屏海又很鄭重的說道。

  這一次,他瞳孔死死盯著蘇越,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

  “薛教授,我還是想試試。

  “我學會中壓位戰法,只要在靈池里承受3000次對沖,就可以游刃有余的掌握骨粉的壓迫。

  “只要中壓位成功,屠宗師鏈就成功了一半。”

  蘇越舔了舔嘴唇。

  他也很鄭重的看著薛屏海。

  摳腳老漢確實是為了自己的安全著想,但蘇越就是這驢脾氣。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在靈池里,由于神長老骨粉的原因,所以形成了兩種對沖力。

  普通武者進去,并不會感覺到太大的對沖能量,雖說也會很難受,但不至于窒息。

  但屠宗師鏈本質就是抽取骨粉的力量,所以在運轉戰法的時候,會以自己左手和右手為核心,形成一道恐怖對沖磁場。

  對沖風暴可以將一個三品生生撕裂。

  而且已經有了無數的凄慘案例。

  蘇越想要徹底運轉屠宗師的力量,需要承受3000次的對沖力量。

  只要能承受,以后他的肉身,就可以充當一個控制對沖能量強弱的變壓器,從而將后壓位抽取的原始骨粉之力,傳送給輸出位,從而…屠殺宗師。

  這些都是項目的一部分,蘇越心里早就清楚。

  他雖然沒有徹底經歷過對沖,但他知道恐怖。

  其實有很多對比。

  房晶淼這個公主,曾經嘗試中壓位戰法,她也嘗試過對沖。

  而房晶淼的成績,是700多次。

  這已經是江元國歷史上最強的成績,但距離3000次對沖,差距很大。

  房晶淼能活下來,是因為她準備充分。

  在實驗初期,已經有數不清的皇族付出了生命。

  房晶淼在江元國,其實相當于一個黃金骨象。

  她都差距這么遠,也難怪薛屏海心灰意冷。

  他堅持住在實驗室,只是在逃避現實罷了。

  “算了,你雖然三品,但氣血有1000多卡,或許能保命吧。

  “切記,不要逞強。

  “我不想看到任何人,再因為屠宗師鏈而死,特別是嚴東顏的徒弟,否則我無顏再見他。

  “一會你還需要簽署一份生死狀,這是江元國的規矩。”

  薛屏海沉思了很久,終于還是點點頭。

  他沒有權利阻止蘇越的決定。

  或許,蘇越能保住命吧。

  “嗯,謝謝薛教授理解。”

  蘇越點點頭。

  簽署生死狀,這也是為了避免以后麻煩,畢竟自己是神州的學生。

  但蘇越不試一下,根本不甘心。

  咚咚咚!

  蘇越收拾好自己的東西,簽署了生死狀,正準備出門的時候,門外響起了有些急促的敲門聲。

  “門沒鎖。”

  薛屏海道。

  “薛教授,有個不好的消息。

  “戰甲科,可能要征用您的實驗室。

  “最近神州研制出一種可以在濕境使用的霜藤甲,而霜藤甲原料,靠近都城濕鬼塔的濕境地帶也有。

  “護國師團已經收集了一批,我們也需要趕緊研究。

  “神州有七大軍團,神州科研院暫時不可能援助江元國,我們不可以事事都靠別人。”

  門外,走進來七八個很嚴肅的科研人員,有兩個人還穿著護國師團的制服。

  “霜藤甲?”

  薛屏海一愣,他捏著筆的手掌,顫抖的特別厲害。

  實驗室被征用后,他就真的沒有立足之地了。

  這已經是科研院最偏僻的一個位置,其實科研院早就對他不滿意,但這一次,看來是真的要動手了。

  “對,霜藤甲穿在身上,可以有效抵抗異族的刀刃砍傷。

  “神州宣傳部在今天上午,召開了全球新聞發布會,一個月內,神州要將霜藤甲普及到每個武者身上。

  “有了霜藤甲,武者在濕境的死傷率,會低很多。

  “而且神州科研院愿意技術支持江元國,我們必須立刻投入研究,刻不容緩。”

  科研人員看了眼蘇越。

  他知道蘇越這個人,畢竟來之前經過了安檢。

  但這也不是什么秘密,現在全世界都知道了霜藤甲的事情。

  “薛教授,請大局為重。”

  護國師團的將軍走上前。

  他言語甚至也不那么客氣,這次不是來和薛屏海商量。

  霜藤甲事關重大,已經是科研院最緊急的項目。

  他們來,就是強制通知。

  “我…好吧…不過,我可以參與到霜藤甲的研究嗎?”

  薛屏海思考了幾分鐘。

  突然,他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咬著牙說道。

  以前,薛屏海還能靠著臉皮和資歷,硬生生扛著。

  但霜藤甲是大批量生產的戰甲,明顯被征召的不僅僅是自己這間實驗室,他已經沒理由繼續留著。

  可離開實驗室,自己又能去哪?

  屠宗師鏈已經徹底宣布失敗。

  自己這把年紀,十年沒參與過其他項目研究,說實話已經有些廢了。

  戰法科不缺人,而且自己在外的名聲,是個瘋子,沒有哪個科室會要自己。

  再加上自己是氣血武者,上戰場殺敵都不夠。

  他早就已經意識到。

  自己是個廢人。

  如果提前退休,就只能在江武找點閑職,類似圖書館管理員一類。

  可如果再去戰法科,不被排擠就不錯了。

  現在掌管戰法科的科長,當年和自己是死仇,他沒將自己趕出去就夠仁慈。

  戰法科從上到下,全部都是科長的人,沒有人會歡迎自己。

  霜藤甲是全新的科研項目,或許,自己還能有點用。

  他不想離開這個實驗室。

  這里,已經成了他生命的一部分,離開…就是死亡。

  “薛教授,您不要開玩笑,您從事戰法科研究十幾年,根本不懂護甲科的事情。”

  一顆科研人員皺著眉,明顯是拒絕的語氣。

  這個瘋子,簡直是搗亂。

  “我以前在神州留學,也懂戰甲科的知識點,我可以幫忙的。”

  薛屏海又說道。

  “這個…也罷,如果執意要留下,也可以,但必須嚴格聽從命令。

  “關于這個什么屠宗師鏈…以后決口別再提。”

  提起屠宗師鏈,這個科研人員的臉色,突然鐵青了起來。

  “我明白,我明白。”

  薛屏海連連點頭。

  蘇越站在一旁,看的心酸不已。

  這是在上演人走茶涼嗎?

  雖然屠宗師鏈失敗,但薛屏海畢竟為江元國付出了十幾年青春,到頭來就是這樣的待遇?

  真的。

  薛屏海的語氣,已經有些低三下四。

  而且蘇越捕捉到了一些細節。

  那個科長,是聽到薛屏海提起神州留學,才答應薛屏海留下。

  可能,是因為自己,或者嚴東顏的原因,江元國科研院,害怕得罪了神州吧。

  確實,薛屏海在神州,有個老朋友。

  “這里的東西,你們隨便處置。

  “蘇越,我三年沒有離開過科研院,出去陪我走走吧。”

  薛屏海感激的朝一群人點點頭,隨后留戀的看了眼滿地的廢紙,最終拉著蘇越離開科研院。

  “沒想到,你第一天來找我,就讓你看了笑話。”

  離開科研院,正是大中午,太陽刺的人眼睛疼。

  薛屏海可能是長時間不見太陽,他更加畏光。

  “三年了,吃喝拉撒都在科研院,難怪別人被我當瘋子。

  “三年前我出來,是因為科研院裝修。”

  離開科研院,薛屏海突然無所適從。

  隨后,他拉著蘇越,找了個椅子坐下。

  “確實,應該多出來走走,雖說也被氣血支撐著,但人終究還是要曬曬太陽。”

  蘇越想了想說道。

  真的。

  他都感覺薛屏海有些宅的過分了。

  三年不見太陽,怪不得摳腳,一定是細菌滋生,腳氣嚴重。

  “你也覺得我是個瘋子吧。”

  二人沉默了幾分鐘,薛屏海突然說道。

  他眼睛盯著科研院的方向,語氣有些落寞與悲涼。

  科研院真的要有大動作。

  不少人來來往往。

  “額,沒有,研究學術嘛,專注點是好事。”

  蘇越尬聊著。

  “剛才那個戰甲科科長的外甥,死在了靈池,因為修煉中壓位而死。

  “戰法科科長的兒子,侄子,雙雙死在了靈池,同樣是因為屠宗師鏈。

  “科研院有不少皇族的外親,他們的后代,或多或少都因為屠宗師鏈慘死過。

  “你說,我能活到現在,是不是個奇跡?”

  薛屏海苦笑了一聲又說道。

  “這個…”

  蘇越臉色僵硬了幾秒。

  怪不得,薛屏海要低三下四。

  怪不得,剛才那個科研人員,眼底對薛屏海有很濃的厭惡。

  原來是這樣。

  其實想想也對。

  有資格三品下靈池的武者,肯定都是皇族。

  骨粉對四品武者的壓迫更強,他們更不可能施展屠宗師鏈。

  那些死者,也必然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難怪人走茶涼。

  還有人愿意給薛屏海一個機會,已經是天大的仁慈。

  或許,是看在了神州的面子上。

  因為他,白發人送黑發人…雖說簽署了生死狀,但他也是間接的兇手啊。

  “我很感激他們。

  “哪怕能讓我留在科研院看大門,我也感激他們。

  “我這把年紀,父母早死了,沒有老婆,沒有孩子,沒有學生,沒有朋友,甚至連習慣去的餐廳都沒有。

  “我什么都沒有,我如果離開科研院,我只能去找那些亡靈去贖罪…但我還不想死。

  “我真是個一無是處的廢物。”

  薛屏海垂著頭。

  這么多年,誰都理解不了他心里的壓力。

  “也不能全怪你,如果有什么困難,可以給老師打電話,他可以幫你的。”

  蘇越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薛屏海。

  可能在別人的眼里,這個人早就死有余辜了吧。

  一將功成萬骨枯。

  這種劍走偏鋒的偏執實驗,最怕一敗涂地。

  “其實,當年你老師也很討厭我。

  “我太自私,性格偏激,我也太貪婪,不自量力。

  “我只想研究出屠宗師鏈,一朝成名,我走到今天這一步,真的是自作自受。”

  薛屏海眼眶里閃爍著淚花。

  “蘇越,答應我,千萬不要死。

  “如果你有什么意外,我只能給你償命了。

  “那張生死狀,雖然有律法生效,卻斬不斷仇恨,只有我死了,才能讓神州放過江元國。

  “算我求你了,你千萬不要死。”

  又過了幾分鐘,薛屏海開口說話。

  他的語氣,竟然有了些哀求的意味。

  “我明白,您放心吧。”

  蘇越拍了拍薛屏海的肩膀。

  整整十年。

  薛屏海的肩上,到底承受著什么樣的壓力。

  這個人還沒有發瘋,心態夠堅韌了。

  感謝魚的五萬賞,上次南豪大土豪的盟主還一直沒有加更,下個月還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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