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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9 行刺

  童言無忌,眾人皆笑,榮曜捏捏蕭容念的臉蛋,“你怎么這么欠啊,和你娘一樣。”

  蕭容念調皮的嘻嘻一笑,道:“母妃說,我欠像舅舅。”

  又一句話將榮曜給噎住,他咂嘴,卻無言以對。

  蕭珺玦輕斥一句蕭容念,不許她胡說,沒大沒小,再叫榮曜到身邊吃肉喝酒。

  又拿了扒了皮的羊,讓人剔骨剝肉燒烤,榮昭幾人邊吃喝邊說著話。

  酒興正酣,有人上來倒酒,蕭珺玦和榮曜說著話,也并未注意。忽然間,背上一沉,榮昭往他身上一撲,似一道光影從眼前掠過,只見一把匕首在榮昭手臂上揮過去。

  蕭珺玦酒勁驟然一醒,竟是昨日在菜園見到的那個不知禮數的農婦,那農婦又拿刀來砍,他一手抱住榮昭,一腳踮起桌子,向那人襲去,撞得那人直接蹶在地上,夜鷹夜梟上前,將人扣住。

  榮昭的手臂被匕首割傷,捂著傷口,流了一手的血。

  那農婦上來倒酒的時候,榮昭的注意到了。當時她還想著,不是讓這女人不許出現在眼前嗎,怎么又出現在這,也不知道徐伯怎么做事的,所以一直盯著她。

  只是越看越覺得不對勁,那女人的目光一直在蕭珺玦身上,卻異常的緊張,不由讓榮昭心里提高警惕。

  可能是農婦的關注都在蕭珺玦身上,所以也未發覺其實榮昭正盯著她看。

  本以為是對蕭珺玦心生愛慕的女人,想要來勾引,畢竟還是有姿色的,但卻見她在倒完酒后,從袖中拿出一把匕首。

  榮昭心提到嗓子眼里,一時竟叫不出來,只得以身相互。

  蕭珺玦看著那傷,心痛難忍,“你怎么這么傻,又不想要命了?”

  “快傳大夫。”這莊子上的事都是徐伯負責,此時出了刺殺王爺的事,他難辭其咎,連忙跪在地上,一邊讓人去找大夫,一邊跪地謝罪,“都是老奴的錯,老奴一時沒掌眼,讓這刺客混了進來,老奴有罪啊。”

  蕭珺玦慍色瞧他一眼,卻無暇去治他的罪,一顆心都在榮昭身上,吩咐人拿下農婦審問,便扶著榮昭回房。

  孩子們都嚇傻了,蕭容念靠在榮昭身上,嚶嚶啼哭。

  “沒事,一點小傷,不礙事,你不一向都是最堅強的嗎?怎么還哭起鼻子來了?”包扎好,榮昭單手摟住蕭容念,安慰著。

  這孩子雖說平時最愛氣她,但卻也是最心疼她的。

  蕭容念摟緊了她,趴在她包扎好的地方,吹一吹,“疼不疼啊,我給你吹一吹。”

  “嗯,剛才疼,現在蓮蓉一吹,母妃就不疼了。”

  “那我接著給母妃吹。”

  蕭容笙也跑來,“我也給母妃吹吹。”

  “那個壞人為什么要刺殺父王,她怎么那么壞!”蕭容念義憤填膺。

  榮昭看向蕭珺玦,昨日就覺得那女人看著蕭珺玦的眼神不對,難道是誰派來的刺客?

  蕭珺玦一直都在思索著,對上榮昭的眼神,道:“夜鷹已經再嚴加審問,很快就會有答案。”

  沒過多久,夜鷹就拿來那女人的供詞。

  供詞上說,十二年前,楚王與北越一役中受傷,是她救了楚王,但當時她并不知道他就是楚王,只以為是一個將軍。在楚王養傷期間,她喜歡上蕭珺玦,并表達心意。但蕭珺玦以已有妻子為由拒絕,她懷恨在心,就到北越那告密,不想等她帶著北越的人回到村子,蕭珺玦已經離開。

  北越的人以為她通報假消息,大怒,那北越人兇狠毒辣,竟喪心病狂到屠殺了他們全村。而她,也未幸免于難,被北越人捉到軍營去,磋磨了三個月,后來北越大敗于周,這才跑了出來。

  昨日與蕭珺玦相見,一眼認出,她認為她所遭受的苦難都是蕭珺玦給她的,于是起了殺心,想趁著他喝多了,出其不意,殺死他。

  看完供詞,榮昭就將坐在她身邊的蕭珺玦推得遠遠的,怪不得她看自己的眼神都那般狠厲,定是以為自己就是蕭珺玦口中所說的妻子,“都是你惹得情債!”揚著供詞,“還有啊,她供詞上寫,你說你那時就已經有妻子,那女人又是誰?”她動作太大,又扯了傷口,疼得嘴唇發白。

  “又瞎吃醋。”蕭珺玦忙不迭扶住她的胳膊,檢查傷口,“我的妻子不就是你,你知道的,我一直心里的人都是你,從小到大都是。”

  榮昭心頭火氣慢慢減少,睨著蕭珺玦,“那這件事到底怎么回事,你和我說明白。”

  蕭珺玦也是看完供詞才想起這件事,確有其事,那一年,他與北越大將獨打,不想遭受埋伏,被人偷襲,從山上滾下來,被一戶農家所救,照顧了他將近半個月。

  那家有一女兒,對他很是照顧,也曾當面與他訴說鐘情,但那時他只急著回戰場,又無心兒女私情,只好拿出隨身佩戴的玉佩,以已有妻子為名拒絕。

  他深知不能再留,所以在當日就離開了,之后的事便不得而知。

  聽完,榮昭雖心里不舒服,但也對蕭珺玦氣不上來了,這么說起來,這件事根本和蕭珺玦無關。但那女人卻因嫉妒,耿耿于懷,招來敵兵,加害蕭珺玦,不想卻是引狼入室,害了全村人的性命,又害了自己。

  到最后,她不思己過,反而將一切都怪罪到蕭珺玦身上,著實可恨。

  “你打算如何處置了她?”榮昭抬起眼皮凝著蕭珺玦。

  蕭珺玦面無波瀾,只冷冷道:“刺殺藩王,又殺害王妃,按罪應全家抄斬。但我念及她父母曾救過我一命,就饒了她的家人。”

  正在這時,夜梟來報,“王爺,那女人剛才撞墻自盡,她丈夫聽聞,也投井自殺了。”

  榮昭眉頭一跳,這還真是始料未及。可惜,真心相待的卻不好好珍惜,自作死,毀了一個家。

  在山莊待了半個月,就回去了,家里都督府衙門都有一大堆的事要忙,實在是不能多待。榮昭從山莊搜羅了好多東西,依依不舍的離開。

  除去發生行刺的事,這段時間真的是榮昭近幾年最高興的日子,休閑自在,還有蕭珺玦陪著,日子過得甜甜蜜蜜,如果一直能這樣下去,她其實也是愿意的。

  臂上的的傷已經好了,涂了蕭珺玦的藥膏,沒有留下疤痕。

  蕭珺玦獵到的幾只狐貍,都是專挑毛色雪白,不含一絲雜毛的。每只都是直射眼睛,皮毛一點都沒壞,榮昭想著等入了秋,就拿著這些狐貍毛做幾個圍脖帽子給孩子們戴。

  做娘的,就是這么操心,早早就為孩子想好了。

  不過她做工不行,便找了榮晅媳婦許氏給她做。

  “稀客啊,都有多少日子沒來我這了?”許氏極熱情,榮昭未出閣時,和她感情就好。聽人稟報王妃來了,就到門口相迎。

  榮昭挽著她的手,“瞧你說的,好像我無事不登三寶殿似的,你要是這么說,我可就走了。”作勢假意就要走。

  許氏拉住她,笑道:“我的好妹妹,你還真走啊,快回來,咱們屋子說話。”

  榮昭掩帕一笑,與她一起進屋。

  “我來你這,還真就有件事要嫂子幫忙。”

  “你剛才還真是不打自招了,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什么事?”

  榮昭讓花語將狐貍皮放在小圓桌上,道:“想給元宵和蓮蓉做一整套冬日保暖的,你也知道我這女工,縫一針都糟蹋了這么好的狐貍皮,知道二嫂子做工好,便想著來求你幫我。”

  “還當是什么事,別的大事我是干不了,這點事我得心應手。”許氏摸一摸狐貍皮,道:“是上好的,冬日孩子戴著也暖和。想要個什么樣式的?”

  “不拘于樣式,你瞧著好看就行,我信你。”

  許氏爽利,“行,那你就交給我吧,什么時候弄完,我就什么時候給你送去。”

  榮昭就知道不是所托非人,笑嘻嘻道:“那就有勞二嫂了。”又道:“早上元宵和我說澤兒生病了。我還帶著補品藥材過來,想著給他補身子。”

  說著讓鴛語將藥材放下,榮昭將一個大紅色的長條盒子往許氏面前一推,道:“這是一根千年人參,原本是那去年我過生辰時,別人送的一對,一根我送去給了二叔,這根給你們,拿去給澤兒用藥吧。這人參每次用料無須多,只需要小手指這么一點就行。畢竟是孩子,別回頭再虛不受補。”

  這千年人參很是貴重,許氏哪里能收,推回去,“他還是個孩子,哪里用得了這么好的參,六妹妹還是拿回去用吧。”

  榮昭“嘖”一聲,道:“我又不是給你的,你推什么推。怎么,看不起我的東西是怎樣?”

  “你要是這么說,我還非得收下了。不然我可怕你說我看不起你。”太知道她的性子了,這話都說到這份上,許氏也不得不收下,“那我就帶澤兒先謝謝你了。”

  “香溪,去將少爺叫起來,說六姑姑來了,讓他來請安。”又吩咐一旁的丫鬟。

  “別,別。”榮昭叫住,嗔著許氏,“澤兒還在病中哪,折騰他來請安干什么?別回頭病的更嚴重,不許去叫,讓他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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