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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0 臨禧溺亡

  昭淑妃臉上有一種不自然的白,慌慌張張躲開花想容的視線,花想容詭秘一笑,道:“主子費心將你送進宮中,不想你卻辜負了主子,真的愛上了皇上。甚至,不再聽從主子的命令,還自作主張懷上孕。你知道不知道,你所作所為,主子非常生氣。”

  “即便如此,我也從沒想過背叛主子,你們所做的事,我會保密,不會告訴皇上。”昭淑妃懇切道,“我只是想留在皇上身邊,僅此而已。為什么,你們還是不放過我?”

  花想容一哼,“既然參與其中,是你想退就退的嗎?云裳,你已經踏上這條船,就沒有中途離開的一說,除非,你死了。”

  “主子是看你還算忠心,這次只是對你略懲小戒,再有一次,就不是這么便宜了。”花想容不欲在與她糾纏,站起來要走。

  昭淑妃跟著站起來,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你們如此逼我,就不怕我將你們要做的事告訴皇上嗎?”

  花想容拂開她的手,倨傲十足,“你敢嗎?你可別忘了,你的父母,你的兄弟姐妹,可都在主子手中。你若是透漏一句,他們就將死無葬身之地。”

  她神情洋洋得意,“而且,我不覺得你會再見到皇上。”

  說罷,她施施然從昭淑妃身邊離去,留下昭淑妃臉上一片青灰。

  剛邁下第一個臺階,余光瞥見樹影微動。

  “誰在那里!”花想容目光如電,似一把嶄新的劍出鞘而出,散著雪亮的光影。

  樹后的人聞聲竄逃,樹葉窸窣的波動,花想容看一眼宮女,吩咐道:“去,將人抓回來,不許他跑了。”兩個宮女欠身追去。

  昭淑妃心中一慌,望向宮女追去的方向。花想容瞧著她,蔑視道:“看吧,你也怕事情被人聽到。想一想,若是你說出去,會有怎樣的下場,還不是不得好死。”

  她逶迤走至她身邊,手撫在她的肩上,“男人都是一個樣,皇上他連你滑胎都不聞不問,這樣的男人還值得你愛嗎?值得你賠上親人的和自己的性命嗎?”

  昭淑妃如鯁在喉,看一看她,拂開她的手,臉撇在一邊。

  蕭瑾瑜所為,她真的很傷心,這樣一個男人,也不值得她的付出。但,愛可以消失嗎?

  很快宮女將躲在樹后的人抓回來,往花想容和昭淑妃面前一扔。兩人細細一瞧,竟然是臨禧。

  臨禧爬起來,指著昭淑妃和花想容,他的面容因憤怒而扭曲,漲紅了臉,“虧得皇上那么寵愛你們,沒想到,你們一個個居心叵測,包藏禍心,你們到底要對皇上做什么!”他歇斯底里的喊。

  僻靜的后花園,幾處秋蟬凄凄的叫著,臨禧的吶喊聲仿佛鎮住了秋蟬,余下一片寂靜。

  昭淑妃連連擺手,“我沒有,我沒有想害皇上。”

  她的解釋徒勞,在臨禧看來只是假惺惺。臨禧嗤笑道:“你們剛才說的我聽得一清二楚,你們有同一個主子,被你們的主子安排來接近皇上,這還不是圖謀不軌嗎?”

  昭淑妃無言以對,心里揪著發疼。

  花想容居高臨下的看著臨禧,就像是看了一只垂死掙扎的螞蟻,“既然你都聽見了,我便不能留著你。”給旁邊的宮人使了使眼色,“處理了他。”

  臨禧后退幾步,撒腿要跑,幾個宮人圍堵,又將他抓回來。

  花想容身邊都是會武功的人,或許是她的主子怕她重蹈昭淑妃覆車,前車之鑒,便派了人安插在她身邊。一來幫助她,再來,監視她。

  兩個力氣大的宮人束著臨禧的臂膀,把他往池子里壓,他撲騰撲騰的掙扎,好不容易抬起頭喘了幾口氣,又被摁下去。“你們…你們謀害皇上,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咳…咳…你們不會有好下場…”

  昭淑妃于心不忍,剛要阻止,花想容看向她,嚴聲提醒,“你沒聽見他說的話嗎?放了他,你就會不得好死。”

  聞言,昭淑妃一頓,眸中閃過微光,一閉眼,將頭側到一旁,不再看他。

  如此幾次反復,臨禧的氣息越來越弱,再掙扎不動,最后四肢就像是秋日枯木上的黃葉,衰敗下來,最后沒了生氣,被扔到了池塘里。

  昭淑妃不忍心去看,帶著秋燕欲離開,花想容叫住她,“淑妃姐姐,你可千萬別犯糊涂,主子的眼線遍布各處,一旦你說了不該說的話,你們全家都會死無葬身之地。”

  裙擺一劃,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花想容轉身離去,留給昭淑妃一個傲然的背影。

  昭淑妃剛剛小產,體力虛弱,微微一晃,倒在秋燕的身上。

  眼淚那軟下去的時候流下來,皇上,對不起,對不起…

  第二天,臨禧被發現淹死在池塘,只以為是意外落水,蕭瑾瑜沉醉在溫柔鄉,無暇顧及,內侍局草草收了他的尸,燒成骨灰,撒到井中。

  宮中的奴才都是如此,不管有沒有親人,都不得認領尸體。一死,就燒成灰,或是灑在池塘里,或是灑在井中,聽說,這是因為有一些宮人是被主子殘害致死,那些主子怕宮人死后變成厲鬼回來尋仇,就將他們灰飛煙滅。

  但也不知道是從哪朝哪代流傳下來的,總之是沿用到至今,所以宮里的人都掙著要活下去,活下去便有出宮的希望,不會化作一堆灰,變成孤魂野那么凄涼。

  九月中旬的涼風更冷,桂花的香味也更濃,秋水做的熱騰騰的桂花糕剛一出鍋,兩個孩子就迫不及待沖進廚房。

  他們兩個已經守在廚房的外面好久,就等著開鍋哪。

  眼見著秋水的肚子越來越大,榮昭囑咐她多少次不要再忙碌,要好好休息,但秋水就是閑不住,一天不干點事,手癢癢。

  今日孤鶩來了,兩個人一合計,就在廚房里忙碌起來,足足蒸了一大鍋,都夠全府上下的人吃了。

  剛出鍋,還燙著,兩個小家伙伸手就要拿,多虧孤鶩眼疾手快,給擋住了,不然非得給他們兩個的小手燙出大水泡來。

  秋水撿了幾塊盛在盤子里,放在涼水上降降溫度,才給他們兩個拿著吃。

  桂花糕滑軟油潤,軟糯清甜,吃的他們一會兒的功夫就變成了小花貓。

  “少吃點,別回頭吃撐了,你又消不了食了。”榮昭看著蕭容念將小盤子里的桂花糕每個都咬一口,就怕被別人分去,先占一個口水,不禁搖頭笑著。

  蕭容念吃的都顧不上說話,滿口都是,含糊道:“不消食我就在院子里走走。”

  說著,又趁著蕭容笙不注意,從他的盤子里偷了一個。

  榮昭對秋水嗔道:“都怪你,明知道這兩個是饞嘴貓,還總給他們做好吃的,你看看這個,胖的都塊成球了。”榮昭指一指蕭容念。

  蕭容念狠狠再咬一口桂花糕,她這不叫球,叫富態。

  秋水笑道:“郡主世子喜歡吃,我才高興哪,小郡主,吃得慢些,廚房里還有一鍋哪。”

  蕭容念的眼睛“噌”一下亮起來,閃著細碎的星星,緊點著頭,“那秋水姑姑都給我留起來,我餓了就可以吃了。”

  榮昭睨著她,略帶嫌棄的調侃道:“你可真能耐,還能吃一鍋,看看你這小肚子,衣服都快塞不住你了。”

  不以為恥反以為榮,什么都阻擋不了蕭容念對好吃的東西的執念。“那正好,又可以做新衣服了。”

  不愧是榮昭的女兒,時刻想著新衣服。

  榮昭無奈一嘆,這孩子真是越來越伶牙俐齒了,有時候還真是要甘拜下風了。

  蕭容念是真能吃,但蕭容笙就是貪新鮮,吃了幾個,就飽了,他趁著母妃不注意,偷偷拿了塊桂花糕喂給了威風和雪團。

  雖然它倆成了好朋友,但有時候有些東西是不能讓的,威風一口吃掉自己,還沒等雪團舔幾口自己的那一塊,就被威風給搶走了,一口,又沒了。

  雪團帶著怨念的看了它一眼,再眼巴巴的望著蕭容笙。

  蕭容笙最受不得這一出,偷跑去拿了一口,以防又被威風搶去,他直接塞到雪團的嘴里,雪團這才心滿意足,沖著蕭容笙咧開嘴。

  榮昭等人坐在桂花樹下,品著桂花糕,喝著桂花露,別有一番情趣。

  “我聽王爺說,今年秋收又是眉山縣的收成最好,這都是你家秦儒新的功勞。”榮昭嚼著桂花糕,看一眼孤鶩,“這回升了官了好了,你總算離我近了。”

  榮昭往孤鶩身邊靠了靠,拍在她手上,“怎么樣,郡守夫人當得不錯吧。”

  秦儒新功績卓著,現在被蕭珺玦擢升為漢中郡郡守,為益州所管轄,離益州也不遠。

  孤鶩靦腆笑道:“小姐又笑話我,我能有今天這都是托小姐的福。”

  榮昭笑道:“這可不是托我的福,是托你家夫君的福才對。”

  “那也是因為小姐,我才認識他的啊,不是小姐,我哪知道他是哪根蔥。說不定,現在是摟著別的女人睡哪。”孤鶩一甩帕子,干脆道。

  這一言,眾人哄笑,榮昭捏一捏她的臉,這張嘴啊,什么都能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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