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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0 不過腦子的榮昭

  看似是繁兒掙脫掉繩子觸柱而死,榮昭拽著蕭珺玦的袖角撇開臉,“就這么死了真是便宜她了,不過她也是自作自受,早晚得死。”

  夜鷹從地上將之前綁著繁兒的繩子撿起來,一驚,拿給蕭珺玦,“王爺您看,這繩子······”

  繩子被整整齊齊的切斷,一看便知是被利器所斷。

  蕭珺玦了然,道:“看來她不是自盡。”

  榮昭也看到繩子上的切口,恨恨道:“一定是柳馥馨做的,我現在就去找她算賬。”

  蕭珺玦拉住她,“你別沖動,無憑無據你怎么和她算賬?”

  榮昭心有不甘,將怒氣轉移到蕭珺玦身上,“還以為你這楚王府是銅墻鐵壁哪,真是廢物,人家進來殺人都不知道。”

  夜梟和夜鷹抱拳,齊聲道:“是屬下失職。”

  楚王府安全一直都是他們兩個人負責,如今進來人他們都沒有察覺,確實是失職。

  蕭珺玦冷峻的臉龐在月光下更顯清冷,“下去領五十軍棍,若是再有一次,雙倍懲罰。”

  榮昭其實并不是想要懲罰誰,她張了張嘴唇,將求情的話咽了進去。橫一眼蕭珺玦,哼道:“你應該挨一百軍棍。”

  蕭珺玦摸摸鼻頭,無可奈何的看著榮昭,難道在她眼里他就這么面目可憎嗎?

  榮昭撅著嘴,“我不管,柳馥馨致使繁兒殺我,我絕不會善罷甘休!”她慍色看著蕭珺玦,“你呀,有人要殺你的王妃,殺你的兒子,你難道咽得下這口氣?你要是咽得下,你就不是男人。”

  榮昭用上激將法。

  蕭珺玦實在拿榮昭沒有辦法,摟摟她,目光瞥向夜鷹,道:“將尸體送到晉王妃哪。”

  榮昭擰著身子躲開他,“這就算了?”

  蕭珺玦道:“繁兒說,晉王妃只是提了一嘴,說如果沒有你她就可以回到晉王府了。或許晉王妃是存心引導,但這并不足以證明是她致使的。我將繁兒的尸體送給她,也算是給她一個警示。”

  榮昭眼神不自在的閃過,心中暗道,完了完了,她怎么將這茬忘了。繁兒是表哥給她的,受了刑什么都說了,也一定連表哥讓她監視蕭珺玦的一舉一動也說了。

  她小心覷看蕭珺玦一眼,他會不會將她當奸細看啊?

  繁兒確實是什么都招了,但蕭珺玦并沒有怪榮昭。她只是太單純,聽信了蕭瑾瑜的話。

  他還是真沒想到蕭瑾瑜如此防著他,就算他已經不和他爭了,他依舊還是防備著。

  看來以后,就算到了蜀地,也逃脫不開被監視。

  蕭珺玦握住榮昭的肩,明顯感覺到她輕輕一顫,知道她以為自己要怪罪她,蕭珺玦柔聲安撫,“好了,太晚了,去休息吧,剩下的事交給我做,你相信我,我不會讓你受委屈。所有人,只要心存傷害你的念頭,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榮昭看著他,心微微窒了下,她有些奇怪,怎么他一點都沒有怪罪她,反而還對她這么好?

  她難得乖巧聽話,點了點頭,便被孤鶩扶著離開了。

  秋水望一望夜鷹,她鼓足了勇氣走向他,剛張嘴出聲,“夜鷹——”

  “對不起,讓一下。”夜鷹將繁兒的尸體抱起來,他抬都不抬眼皮,冷漠道。

  秋水喉嚨一梗,眼中有光澤閃爍,她抿抿嘴角,轉身離去。

  在她轉身的瞬間夜鷹抬起眼簾,又緩緩的垂下。

  蕭珺玦見狀,無聲的嘆了口氣,這世上的男女往往是因為諸多誤會而不能在一起。他想勸一下夜鷹,但想一想連他自己的問題都解決不了,也就打消這個念頭。

  “不用送給晉王妃了,直接送到晉王哪,再將繁兒招供的話轉達給他。”蕭珺玦的視線落在繁兒身上,突然道。

  他相信蕭瑾瑜對榮昭應該還是存在幾分真心,要是念著這幾分真心,他自會懲罰柳馥馨。

  當然,他也是在警醒蕭瑾瑜,別在用這種監視人的下三濫手法了。

  榮昭接連的出事,讓蕭珺玦擔憂不已。再留在長歌城還不知要發生什么,所以他決定不等年后了,越早離開方為上策。

  他不離開長歌城,始終是有人擔心。

  蕭珺玦第二日就進了宮,蕭景帝并不想他這么早就走的,但他執意如此,蕭景帝也只好遂他的心愿。

  一向是他的要求,蕭景帝沒有不答應的。

蕭景帝對蕭珺玦真可謂是疼愛至極,受封其為益州大都督,賜封益綿簡嘉等二十四個州,總管軍政大權,不用上貢,不用納  稅。這還是歷朝歷代賜封封地最多的皇子,坦然來說,這無異于是給了蕭珺玦一個國中國,不用受朝廷制約。

  眾朝臣對此甚有微詞,蕭景帝以雷霆之怒壓下,才無人敢置喙。

  但此舉也讓諸人心中敲起警鐘,圣上對楚王寵愛盛隆,會不會為以后埋下一枚不定時的隱患?

  聽到這個消息,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晉王打碎了一地的東西。

  國中國?

  這樣的厚封是不是就算以后他當了皇帝,也制約不了蕭珺玦?是不是就這樣將大周一分為二?

  是,就算是二十四個州加起來的版圖也不算多大,他早就猜到父皇會給蕭珺玦厚封,他只是沒想到父皇連這二十四個州的軍政都給了蕭珺玦掌控,沒想到給他一個國中國。

  蕭珺玦是武將,有了軍隊,一旦有一天他想謀反,還不是想反就反?

  “王爺你不要動氣,小心身體。”柳馥馨心驚戰栗,她也是第一次見到蕭瑾瑜這般發怒。

  蕭瑾瑜銳利的目光如有一把刀子飛向她,厲聲喝道:“都是你,要不是你挑唆繁兒害昭昭,她就會一直幫著本王監視蕭珺玦。現在繁兒死了,蕭珺玦更會警惕,本王想要安排人監視他就更難了!”

  “我并沒有致使她。”柳馥馨躲開他的目光,道。

  蕭瑾瑜道:“難道你不是暗示嗎?”

  柳馥馨不可否認,道:“你是因為這個怪我,還是因為你最心愛的女人差一點喪命怪我?”

  “柳馥馨!”蕭瑾瑜發怒喊她的名字。

  柳馥馨面色訕然,怏怏閉上嘴,縱然心中諸多不服。

  蕭瑾瑜一拳砸在桌子上,咬牙道:“不行,一定要知道他的一舉一動,一定要。”

  蕭珺玦是他的后患,不盯緊了,就后患無窮了。

  榮昭聽到這個消息的激動憤怒不亞于蕭瑾瑜,“我不去,我死都不去,管他什么益州綿州,我哪都不去。我就要在長歌城待著,大不了我回娘家。”

  榮昭就差坐地上打滾了,無論蕭珺玦怎么說,她一句都聽不進去。

  “昭昭你聽我說,那里很好的,并不是你想的那樣是什么貧瘠之地。雖然比不上長歌城繁華,但卻也是富庶之地,我保證,你去了那里一定會喜歡。”蕭珺玦百般哄著她。

  “那我也不去,我生在長歌城,長在長歌城,就是死我也得在這。況且我家人都在這,我為什么要跟著你去受苦?到了那里,我連個依靠都沒有,你還不得欺負死我?”

  “我怎么會欺負你哪?”蕭珺玦真是哭笑不得,他都快把她貢上天,就差沒當祖宗拜了,“我寵愛你都來不及,我們去了那里一定會過得很好,我一定會將所有最好的東西都給你,讓你生活的絕不會比在長歌城差一點。”

  “就算你對我好那又怎樣?我不愛你,你綁著我沒有用。你要孩子是吧?那好,等孩子生下來,我就將他給你送去。我求求你放過我,我不想和你在一起。”

  榮昭幾乎是哀求,“蕭珺玦,你和我和離好不好?我不想做你的王妃,不想做你的妻子,你就當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

  她拽著蕭珺玦的衣袖,要拉著他進宮,“咱們到皇帝舅舅那里,讓他圣斷,判我們和離,走,走啊。”

  蕭珺玦心痛難忍,榮昭每一句話都仿佛有一把小刀在他的心頭一片片的割著。他扯住榮昭,凝著她,喉頭哽咽,道:“我不會和離的,你一輩子都是我的王妃,是我的妻子。”

  這輩子他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過她。

  “我不要,我不要!”榮昭哀求的神色瞬間一變,兇狠的視著蕭珺玦,狠狠的垂著蕭珺玦的胸口,發泄她的不滿。

  她只知道,離開了,就再也回不來了,就再也見不到表哥了。她會看不見心愛的人,連皇后的寶座也會丟掉。

  “你已經毀了上輩子,為什么還要將我的下輩子也毀了?蕭珺玦我恨你,我恨你!”

  榮昭看著蕭珺玦的眼神,就像是對待仇人一般。

  孤鶩實在聽不下去了,“小姐您怎么能說這樣的話?王爺他是最疼愛您的人,您說這話不是拿把刀扎在他心里嗎?”

  榮昭動作停下來,橫一眼她,罵道:“賤婢,哪有你插嘴的份?你是我的丫鬟,還是他楚王的丫鬟?”

  現在榮昭簡直是將所有人都當作仇人,她倏然舒展了下眉,“哦,我說你怎么給他說話啊,我倒忘了,他母妃和你一樣都是賤婢,賤婢生的兒子,你們倆也算是同祖同宗了。”

  她仰著臉望著蕭珺玦,滿臉慍色,她是真的氣的說話不過腦子,雖然這個時候她也沒什么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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