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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 禍往東引

  女人生氣最好的發泄途徑就是購物,榮昭氣了一會兒,就拽著蕭珺玦陪她逛街。

  這叫花男人的銀子,消女人的氣。

  蕭珺玦對她聽之任之,她往哪去,他就在后面跟著,想買什么也都隨她。

  榮昭卻撇嘴,當然都隨她,她逛的都是她自己的鋪子,就算伙計去楚王府結賬,價錢也是最低的。

  她不過是不想便宜給別的商鋪,一樣的東西,自己的鋪子有,何必高價去別人家買。

  榮昭陪嫁豐富,鋪子也不少,她母親留給她的,榮侯爺添給她的,加起來足有二十幾間,都是在長歌城最繁榮的街道上。

  夜鷹跟在后面心里的算盤啪啪作響計算著,單是大婚那日的十里紅妝就是一筆不小的財富,再加上那么多鋪子,好家伙,這王妃可比他家王爺有錢多了。

  不管是哪家鋪子,只要最新上的貨先會送去楚王府給榮昭先看,所以逛了一圈榮昭也覺得沒什么新意。

  剛開始逛街的激情慢慢淡去,只覺得買東西也這么無聊。

  正在榮昭百無聊賴之際,眼前出現一家賭坊,看著那金漆招牌,榮昭只覺得手癢。

  當初也不過是為了氣蕭珺玦才天天流連在各大青樓賭坊,沒想到一賭起來還真是好玩,她手氣還算不錯,每次都能贏回一點。

  話說她都多久沒有賭上兩把了,心癢癢啊。

  “你不是想看古董名畫嗎,我對那沒興趣,你自己去吧。我想你也沒興趣再陪我去看胭脂首飾了吧,那咱們分道揚鑣。”榮昭打算支開蕭珺玦,然后偷偷跑進賭場過兩把癮。

  可蕭珺玦已經看出她的心思,一把拽住她,語氣有些嚴厲,道:“以后不許去那些亂七八糟的地方。”他瞥了眼賭坊,示意她。

  榮昭愁苦的眉頭皺皺著,撅起嘴,蔫蔫道:“不去就不去嘛,這么兇干什么。”

  無精打采的繼續往前走著,迎面就遇到了陰輝,他剛從妓院走出來,衣衫還不整哪。

  這條繁榮的街道上,既然有賭坊,就當然有妓院,天香國色樓就正好在這條街上。

  “你又來逛青樓啊?怎么不換上男裝?”陰輝邊系著長衫上的帶子,一邊調侃榮昭,再一看才注意到跟在后面的楚王,話脫口就出,“怎么你逛青樓連相公都帶著?對了,你那個戎國太子哪?”

  從上次陰輝幫了她一次,榮昭看他也順眼了些。但他說出這話,瞬間就讓榮昭否定已經順眼的錯覺。

  上前一掌呼到他腦袋上,切齒生冷,“你胡謅什么!”

  她現在后悔了,為什么那段時間那么胡鬧,蕭珺玦不知道要怎么想她哪?

  陰輝“嘖”了一身,揉了揉腦袋,嘴上碎碎叨,“好像誰不知道似的。”

  對上榮昭散著碎玻璃般尖銳的目光,他即刻閉上嘴,轉而拍了下大腿,裝作恍然道:“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來找榮曜的。”

  榮昭瞳目一亮,蘊含著絲絲怒氣,沉著聲音一字一頓道:“他在這?”

  陰輝禍往東引,指著天香國色樓,“是啊,我剛才出來的時候正碰到他。”不好意思兄弟,你姐太彪悍,我不得不出賣你啊。

  這臭小子,她不看著他,他就又跑這來了,真是欠揍!

  榮昭咬牙切齒,擼著胳膊就沖到天香國色樓去,嘟囔道:“看我怎么收拾你!”

  陰輝瞋舌,忡愣了下,哇,榮昭這架勢簡直就是十足的母老虎,看來榮曜有罪受了。轉臉看了眼楚王,朝著他拱手訕訕一笑,然后趕緊拔腿就跑。這要是榮曜知道是他告得密,還不得吃了他。

  榮昭沖進去的速度快,蕭珺玦沒來得及攔住她。夜鷹看了看他,難為道:“王爺,怎么辦?”

  蕭珺玦一向潔身自好,從沒有進過這種地方,要是讓人知道楚王進了妓院,又不知道有多少風言風語。

  蕭珺玦卻大步一邁,直接跟著榮昭進去。

  夜鷹對著夜梟咂舌,夜梟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傻愣著干什么,還不跟著。”

  夜鷹苦哈哈的望著站在天香國色樓門口賣弄風騷的女人,直覺得惡心。他有潔癖好不好,這種地方,他今天都不用吃飯了。

  國色天香樓不但接待男人,也接待女人,榮昭闖進去也沒有人攔著。

  嬌媽媽出來接客,迎面看見榮昭,只是盯著她看,心里嘀咕著,怎么這么眼熟?好像在哪見過,但她不記得見過這么絕色的美人。

  “歡迎歡迎,夫人快請進。”見榮昭梳著髻,嬌媽媽這么稱呼。她上前扶著榮昭的手臂,熱情的招待,“我們這的小倌什么樣子的都有,夫人是想要哪種?您告訴嬌媽媽,媽媽只定給包您滿意。”

  “陪什么陪!”榮昭沖她一喊,甩掉她的手,“說,榮曜在哪個房間?”

  “榮世子?”妓院最不歡迎的就是找人的人,嬌媽媽的臉一下子就冷下來,抿著嘴打量著榮昭,“你是他哪位啊?世子夫人?”雙手一抱臂,警告道:“我告訴你,這天香國色樓容不得人來鬧,你要是想鬧,等他回家后你再鬧。來人,送客。”

  容不得人鬧,她鬧了也不是一回了。不過好漢不吃眼前虧,榮昭拿出一錠金子給她,“他在哪間房?”

  嬌媽媽見錢眼開,看見金子這臉上就又捧上笑臉,揮走要趕榮昭走的護衛,“不過您可不能鬧事。”

  “放心,我就是來找他回家處理些事情,絕不鬧事。”榮昭保證道。

  有了這話,嬌媽媽就放心了,笑盈盈就告訴了她,“榮世子在玄字號房。”

  榮昭“蹬蹬蹬”就上了樓,蕭珺玦也進了來,嬌媽媽又連忙上前迎接,“大爺是來找姑娘吧,想要什么樣的姑娘?”

  蕭珺玦一擺手,夜梟仗劍擋住嬌媽媽,眼神冷厲,一聲喝令,“退下!”

  龜公往這面一望,看清楚蕭珺玦,知道他是王爺,頓時大驚,連忙上前,朝著蕭珺玦恭敬行禮,“參見楚王,王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

  他悄悄的拉著下嬌媽媽,朝著她使了使眼色。

  經他一說,嬌媽媽才知道眼前的人是楚王,趕緊行禮,“民婦不知王爺尊駕蒞臨,王爺海涵。”

  她急忙往里請,顫顫道:“王爺請,民婦這就去準備房間,再找幾位最好的姑娘陪著王爺。”

  蕭珺玦微微低頭眼角余光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說出的話像是冰刀子似的冷,“不用,本王在這等人。”

  嬌媽媽面色訕訕,只覺得后背冷汗浸濕,這楚王光是站在那,都讓人感覺到一聲寒氣。怪不得有人說,楚王殺人太多,身上陰氣重。

  她一直保持著躬腰的姿態,腰上酸疼,也不敢抬起來。

  龜公和她是一樣的姿勢,兩個人悄悄的對視著一眼,有苦難言,只盼著這個殺人魔頭趕緊走。

  幸好大廳喧鬧,別人沒注意他們這邊,也沒有聽見他們喊蕭珺玦王爺,并不知道楚王會出現在這里。

  只是也有人向這邊望了一眼,但醉生夢死之間,也不過是匆匆一眼而過。

  榮昭很快就下來,揪著榮曜的耳朵,疼得榮曜“嗷嗷”直叫,榮昭手一點都不軟,他再求饒也不松手,“你這個小色鬼,趁著我沒工夫管你,你就跑到這來逍遙,說,從我出京你來過幾次了?”

  “啊,姐,你輕點輕點啊,我已經很久沒來了,真的,真的。”榮曜緊趕著她的步伐,走慢一點就會被她拽掉耳朵。

  “很久沒來?你騙鬼哪!怎么那么巧,你來一次就被我堵上。榮曜你怎么越來越壞,不但色,還會撒謊了。”榮昭才不信他的話,拽耳朵都覺得不解恨,到他臉上就掐了一把。

  “姐你相信我,我真的是很久沒來了,不信你問問嬌媽媽,她可以作證。”

  “你是她的恩客,她當然替你說話,你以為我傻啊。”

  到了樓下,榮昭才松開手,對著他的屁股又踹了一腳,“趕緊走!”有人盯著他們看,榮昭那叫一個囂張,沖著人就喝道:“看什么看,再看我就將你的眼睛挖出來。”

  嚇得那人感覺溜溜走開。

  榮曜一手揉著耳朵,一手揉著屁股,憋憋屈屈的,“我走,我走還不行嘛。”

  他是倒了八輩子霉,心血來潮來一次,就被榮昭逮到。還有,是誰向他姐透的風聲,告訴她他在這。要是讓他知道,他絕饒不了那個人。

  此時已經到了家的陰輝無緣無故打了個噴嚏。

  一轉頭榮曜就看到蕭珺玦,對著他扯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道:“姐夫,你怎么還來了。”

  他這張俊臉啊,都丟盡了,當著姐夫的面就被榮昭又是扯耳朵又是掐臉,還被踢屁股,全丟盡了。

  他怎么這么命苦啊,本以為老姐嫁出去就管不到他了,哪成想結果還是逃脫不了被她壓制的命運。

  蕭珺玦深幽的凝視著他,嘴唇抿成“一”字,停了下,臉往外一甩,低沉道:“走吧。”

  這神態讓榮曜覺得他像個犯人,等著被押解。

  完了完了,一個姐管制著他還不夠,又來個姐夫。而且他這姐夫看起來還一點都不好惹,和他姐有一拼。

  以后,他這日子可怎么過啊。

  還有,他今天算是徹徹底底的將他的臉面丟盡了,被姐姐姐夫抓包帶走,傳出去哪還有臉見人,他的一世英名就被這兩個人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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