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明滅已經站在門口看了許久,只是看著殿內高熾的吶喊聲,方才命人沒有聲張,想看一看究竟發生了什么?
見過沐挽裳的劍舞,還在為蘅王的眼光而欣慰,沒想到蘅王會如此激動,當著眾人的面親昵,蘅王是有些過,方才命人通傳。
“皇上駕到!”
大殿內突然安靜了下來,哥舒蘅也松開那綿長的吻,意猶未盡,他是越來越喜歡沐挽裳,她總能夠給他驚喜,了無生趣的生活變的新鮮,寂如死水心湖蕩起了層層漣漪。
在西番凡事遇到喜慶和重要的事情族人都會聚在一起,載歌載舞,分享喜慶。
眾人見皇上前來紛紛見禮,“參見皇上!”
“都起來吧!”軒轅明滅道。
眾人起身,澹臺靜更是上前,臉上自得溢滿,聲音嬌柔,“皇上,可是錯過了兒媳的舞蹈,真是可惜了!”
軒轅明滅見澹臺靜那眸中的喜色,今日這兒媳讓她出了風頭,長了顏面,自然是滿懷欣喜。
眸光打量這沐挽裳,那身紫衣華美,人比花嬌,眸中隱隱怒氣,卻是有些不喜。
“蘅王的眼光是不錯,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沐挽裳原本很氣惱,聽到皇上言語是沖著她說的,忙不迭上前,盈盈見禮道:“兒媳謹記!”
“今日宴會,與民同樂!”
宴會起,眾人各自找了位置坐下,珣王與璃王是坐在一起的,璃王是看著沐挽裳懷中的孩子,可惜是老四的兒子,他對女人沒有一點興趣。
因為上次的事情,璃王心中還藏著怨氣,今日哥舒蘅又是風光無限,緊握酒杯,酒液溢出,一飲而盡,現在愈風光,結局就愈凄慘。
珣王也是羨慕嫉妒,再一次讓蘅王母子出了風頭,也不知道老四從哪里尋來如此別致的女人。拿著酒杯來到如群中,拉著哥舒梵向哥舒蘅走去。
眾人紛紛向蘅王敬酒,沐挽裳懷中抱著孩子,她對宴會不感興趣,剛剛被莫名其妙的親吻,心情也不是很好。
只是不能夠表現出來,這里畢竟是西番,她如今假扮的是蘅王妃,蘅王原本就是風流成性,放蕩不羈,剛剛有那般表現,不過是還原了本相而已。
她從來不認為那是哥舒蘅的情不自禁,只在一旁哄著孩子,為小七剝著果皮,小七有些不喜,“娘親,小七要吃蝦仁!”
“小七,那種東西還是少吃,萬一吃下去得了敏癥,堪比毒藥。”
“可是小七想吃。”
“小七!聽娘親話,那些東西是不吃的,否則又會像從前那般生病,會很痛苦的。”
身側傳來陌生女子的聲音,沐挽裳轉頭看去,是一名容貌姣好的女子,一身淺紅色的紗裙,也難掩微微隆起的小腹,能夠參加皇室宴會。
沐挽裳知道此人是何人,盈盈頷首道:“是皇嫂吧!請恕弟媳無理,懷中抱著小七,不方便起身。”
“弟妹別客氣,這里是西番不是大,沒有那般奪得繁文縟節。”
“皇嫂怎知衍兒是大人。”
“看你的舞蹈和口音,應該是大京城人氏,黎婧也是,只是家里世代行醫,來到西番定居,便留在了西番。”
黎婧的一番話,讓沐挽裳好似找到了家鄉的感覺,能夠在異國他鄉見到同鄉,心中自然是欣喜的。
“沒想到皇嫂也是大人。”兩女似乎一下子拉近了距離。
小七終于認出,今日黎婧換上宮裝,與醫館內的白衣素雪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娘親,她就是給小七看病的大夫!”
“小七,不得無禮。這是大伯的王妃!”
“弟妹客氣了。”
黎婧是醫女出身,為小七診過病,沐挽裳也想了解一下小七的病情,“皇嫂,小七說那日發病,是皇嫂醫治,還說他的五臟六腑都壞掉了,需要每日飲用圣水。”
這話倒是很讓黎婧吃驚,沒有那般嚴重,或許小孩子有些夸張的成分在,“孩子發病是很可怕的事情,若是身邊沒有人醫治,是很容易出事,還是要避免孩子接近那些容易發病的物什,至于圣水卻是可以洗髓閥身,這孩子體質還是很弱的,還需要慢慢調養。”
沐挽裳是有些自責,原本孩子可以養尊處優,卻跟著自己風餐露宿,身子弱了些,“不知道哪里可以弄到多一點的圣水?”
“自然是蘅王府,還有靜皇妃哪里,皇上每年都會派死士去圣湖去取圣水,原本就不多。”
沐挽裳對西番的圣水還是有些好奇,“可是一處泉眼!”
“對,上古時代圣湖底下原本有一百零八個泉眼,如今只有幾個泉眼在滴水,剩下的都干涸了,因此這圣水便越來越珍貴了。”
“原來如此!”
兩女聊得正歡,那邊哥舒蘅與珣王正在攀談,哥舒蕁自然不忘夸贊沐挽裳的美貌,兄弟幾人相談甚歡。
哥舒蕁突然道:“過了賽馬節,父皇會要派人去大,聽說大的皇上要迎娶蠻胡的公主了。大的皇帝才娶了皇后沒幾年,又要換女人。”
哥舒梵笑道:“四弟新婚燕爾,大哥公務繁忙,看來父皇要在二弟和三弟之間做選擇了。”
兩人正在閑聊,哥舒蘅想要阻止,已經晚了,沐挽裳就在不遠處,已經將哥舒蕁的話納入耳中,臉色瞬間慘白。
哥舒蘅怕沐挽裳暴露身份,忙不迭走到身邊,“衍兒早上不食早膳的習慣真得改一改,是不是又頭暈了。”
沐挽裳恍然,淚水在心中翻涌,她帶著孩子才剛剛離開多久,軒轅罔極竟然要娶別的女人了,她已經不是大的皇后,還在乎那些做什么?
“王爺,衍兒沒事,衍兒是個廚子,舞蹈不過是門外漢,拉傷是難免的。”
黎婧在一旁,她的手冰冷,臉色蒼白,分明是嚇的,“弟妹,哪里不舒服,讓皇嫂為你診脈。”
沐挽裳苦笑道:“沒事,現在已經不痛了。”
哥舒蘅知道她是打掉牙往肚子里咽,“衍兒,本王帶你回府!”
卻是被沐挽裳阻止,他是很想找一個地方哭,他明明那般恨那個人,心里面還是如同被扯裂了一般,痛的再滴血,“今日是父皇特意準備的宴會,豈可中途走開,如今也沒有什么事,王爺盡管去陪著其他人便好。”
黎婧道:“看弟妹的氣色已經好多了,應是沒事了。”
哥舒梵朝著他們的方向看去,“出了什么事?”
“沒什么事?”
“王爺,快去做自己的事情。”沐挽裳開始催促。
黎婧心里的疑惑深似一層,原本就在懷疑,蘅王身邊突然出現的陌生母子,如今在聽到皇上的消息后,有如此反常,難道此母子就是失蹤的皇后與皇子嗎?
黎婧心中懊惱為何此女會成為蘅王的妃子,王后和小皇子的畫像還未送到西番,一切只是猜測,還是要試探一下才知曉。
“不知道弟妹是如何認識蘅王的。”
沐挽裳心中苦悶,隨意答道:“是在宴會之上,那時衍兒還不是廚子。”去了酒杯一飲而盡。
“那是什么身份?”
沐挽裳不是全無警戒,知道她有些失禮,黎婧再套她的底,畢竟是樊王妃,是皇上的長子。對皇儲自然更加的熱衷。
心中瞬間升起警戒來,“是官家小姐!在衍兒最落破的時候,是蘅王收留了衍兒。”
黎婧還想再追問,卻是被小七打斷,“娘親,小七要去找父親。”
“皇嫂,衍兒帶著孩子去找蘅王。”
剛剛沒走多遠,便被高位之上的澹臺靜叫住,“兒媳快過來!見過父皇!”
沐挽裳無心的抱著小七,盈盈見禮,“衍兒見過父皇母妃!”
哥舒明滅接過孩子,滿眼疼愛,小七也是極盡討好。
寧妃從旁道:“皇上,你看她們母子簡直一個模子里面印出來的,就是不像蘅王。”
澹臺靜不悅道:“龍生九子各有不同,像母親如何,皇上四個兒子,也就只有我們蘅王最像皇上。”
沐挽裳也只是聽著,她很想找一處安靜的地方,哥舒蘅突然上前,拉住她的手,“衍兒,本王帶你去一個地方。”
將孩子拋給了父皇,將沐挽裳拉至一處角落,有些昏暗。
哥舒蘅突然將她抱住,“衍兒,這里沒人看到,你想哭就哭出來,不要憋著。”
一瞬間,沐挽裳的淚水止不住的奪眶而出,趴在他的肩上,卻是無聲的痛哭,痛肆無忌憚的蔓延....。
是她先放手的沒有錯,軒轅罔極就那么無情,她方才離開,便要娶蠻胡公主為妻,他終究是厭倦了.....也該徹徹底底的忘了。
看得哥舒蘅很是心疼,也是無聲,只是緊緊的抱著她,想要給他安慰和溫暖。
昏暗的角落里,黎婧看著緊緊抱在一起的兩個人,就像是在偷情的男女。
心里面也越來越迷惑,她究竟是不是大的皇后?與蘅王親密的如同新婚燕爾。
“黎兒!”哥舒梵從身后輕喚道。
他是見著夫妻兩人正在親熱,她這個皇嫂在一旁偷看,難免有傷大雅。
黎婧跟著哥舒梵離開,心中的疑惑卻還是散不開,對于蘅王身邊突然出現的母子,心中充滿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