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罔極遠遠的見到沐挽裳是被人打暈扛在肩上,心里既心疼又憤恨,離得太遠,又有林木遮擋,不方便出招,用火器又會傷到人,萬一將人炸傷了。
無數個年頭在心中乍起,說時遲那時快,整個人瞬間奔著遠處飛奔而去,凌九霄帶著人緊隨其后。
阮勝男是時刻注意著周遭動靜,知道軒轅罔極帶著人就在附近,心中還是有些警覺,提前開啟了石陣的機關,眼見著林木間,軒轅罔極帶著人已經到了近前,軒轅罔極手中長劍直奔著阮勝男而去。
數名護衛蜂擁而上,用身子將軒轅罔極的那一劍當了下去,阮勝男借機躲開,被阿珂拉進石陣內,石陣已經開啟,阮勝男慌忙逃命,只帶著十幾個人進入了石陣,其余的護衛都被擱在了石陣外面。
她是忘不了軒轅罔極雙眸血紅,仿若殺神降世,還好她一早警覺,提前開啟機關,阿玲帶著人先進入,否則就要全軍覆沒,計劃便會暴露,軒轅罔極就會知道那個沐挽裳是個假的。
阮勝男心里面還是心有余悸,不過讓人欣喜的是,軒轅罔極上當了,他真的以為她們手中的便是沐挽裳。
聽到外面的爆炸聲,軒轅罔極是真的瘋了,阮勝男帶著人一路奔逃,只怕用不了多久,人就會追上來,如今只有一個辦法可以阻擋,那便是炸毀此處密道,既然已經暴露,密道也便沒有了存在的意義。
只怕哥哥會很心疼,這可是他極力修建的密道,用了兩年時間開鑿完成,準備在戰爭的時候派上用場。
“阿珂,快拿出火器,將密道炸毀。軒轅罔極就會被困在里面,想要出去也要費些功夫。”
阿珂的身上準備了兩枚火器,準備不時之需,聽到阮勝男的命令,停了下來,見著阮勝男帶著人走遠了,方才從靴子里面掏出火折子,點燃引信將火器全力擲出去,轟隆巨響,密道內瞬間坍塌,將洞中堵得嚴嚴實實。
帶著人追蹤的軒轅罔極聽到巨響,心下一沉,前面已經被炸毀,阮勝男竟然用火器將密道炸毀,用碎石堵住前路。
若是用火器強行炸開,只會讓密道坍塌得更厲害,或許他們會被掩埋在此,縱然武功再厲害也是徒勞。
軒轅罔極憤恨的雙拳敲上石壁,拳頭溢出血來,就只差一點,就可以將沐挽裳和孩子救下。
是夜,一日奔逃,深更半夜,阮勝男方才帶著手下逃回軍營,聽說武元伯帶著兵與蕭逸塵打了一仗,并未見輸贏。
如今哥哥還未到,阮勝男無心戀戰,只是采用拖字訣。她的目的就是要折磨軒轅罔極,以報數年來積壓在心頭的怨氣。
阮勝男命人好生將那名女子看管,別將人給弄死了,還要用她來引軒轅罔極上當。
用不了多久,她會送軒轅罔極一份大禮,一份讓軒轅罔極痛不欲生的禮物。
武元伯聽聞公主將密道炸毀,很是心疼,匆匆忙忙的給阮世藩傳信,告知蠻胡的皇上,若是再不快些趕到,公主不知道會鬧出多少要幺蛾子出來。
西番境內,到處都是一望無際的草原,西番的人民很熱情的款待她們,品著葡萄美酒,喝著羊肉湯,吃著馕坑烤的全羊,欣賞著此地青年男女熱情的歌舞,并且為他們準備了一間華麗的氈房。
那些村民一直以為她們三人是一家三口,并且為他們準備了席地而居的大床,也就意味著今夜沐挽裳與俞宗垣要同床共枕,沐挽裳心里面覺得尷尬。
還是知道他們的習俗,她們很熱情,不能夠拒絕他們的熱情安排,否則會被視為不友好。西番人一旦認為不友好,便會當做敵人,是一種很詭異的風俗。
見所有的人都走了,俞宗垣是看得出沐挽裳的尷尬,“阿衍,我去外面馬車里面睡吧!”
兩個人一路上,俞宗垣都是對他照顧有加,沐挽裳將他當做是哥哥,并無男女之意。
畢竟是異國他鄉,讓她想起了新羅的巫族村,看上去也是很熱情,卻是暗藏殺機。
她不會武功,若是半夜來人將他們母子抬走都不知道,將已經熟睡的孩子抱在懷中。
她們在破廟的時候也是同室而居,俞宗垣一直都是發乎情止乎禮,并未有任何逾越的地方。
就像當初的李舸一樣,新羅的男子大都如此注重禮數。
“余大哥,不如咱們就坐一夜,聊聊天。”
“好!”兩個人除了趕路,還是拼命的趕路,很少想今日這樣,坐下來好好的聊聊天。
房間內突然變得很安靜,俞宗垣很少與女子聊天,竟是不知道聊些什么?見沐挽裳沒有看口。
“阿衍,你到了云都城想要找什么人”沐挽裳只說去云都找人,并未說找何人?
“阿衍想去找沁水婆婆。當年沁水婆婆說只要到了云都城,就能夠找到她。”
俞宗垣沒有聽過這個名字,“沁水婆婆!是阿衍的長輩嗎?”
提到沁水婆婆就想到了軒轅罔極,沁水婆婆是文貴妃的師祖婆婆,很疼愛文心慈連帶著也很疼愛自己的母親,母親本是宮中的司樂,那都是多年前的事情了,如今想起來恍如隔了許多世。
“算是吧!”沐挽裳幽幽道。
俞宗垣見沐挽裳眸中閃過一絲落寞,不知道是否是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
“阿衍,你是打算久居云都城,還是會去各國走一走看一看。大陸這麼大能夠去看去賞的風景有很多。”
沐挽裳也不知道該如何過活,她不能總是指望著俞宗垣過一輩子,“還不知,這要見到沁水婆婆之后,再作打算。”
沐挽裳抬手看他,“那余大哥呢打算四處走走嗎?”
俞宗垣服用過解毒丸之后,除了滿頭銀發無法恢復,一路以來也沒有再癲狂過。
他是一點都不放心她們母子,讓他如何放心將她們母子丟下,如果可以他愿意照看他們母子一輩子。
也好過孤苦無依四處漂泊,他很想有一個家,如果能夠和沐挽裳組建家庭,會是他平生最幸福的事情了。
不過郎有心妾無意,害怕說出口將沐挽裳嚇到,如果捅破了那層窗戶紙,兩個人就不夠像現在這般在一起,會很尷尬的。
“我會在云都逗留一段時日,至于以后應是四海為家吧!”
夜已深,連夜趕路,困意襲來,沐挽裳身子漸漸傾斜,倒在一旁睡著了,看這沐挽裳沉沉睡靨,伸出手為沐挽裳蓋上被子。
身子有些近了,碰到了沐挽裳懷中的孩子,七寶眨著呼閃的大眼睛,迷蒙的看著俞宗垣。
倏然將沐挽裳抱住,帶著警惕,他不記得父親的樣子,自己的是一身黑色的衣裳,這個滿頭銀發的叔叔才不是她他的父親。
“叔叔,你不許碰我娘親。”
“叔叔只是想給你娘親蓋被子,免得受涼。”
沐挽裳睡得并不沉,感覺到懷中的七寶已經醒了,緊緊的抱著她。
沐挽裳慈愛的摸了摸她的頭,“七寶乖!乖乖睡覺!”
七寶依然警惕的看著俞宗垣,坐起身子忽閃忽閃的眼睛看著他。
“娘親是七寶的!”這小小的孩子仿若在宣誓她的主權。
沐挽裳不禁有些感嘆,這孩子還真是像極了他的父親,“七寶!不許對余叔叔無理!”
另一邊,軒轅罔極心急如焚,心中擔心妻兒的安危。一行人被困在密道里,整整兩日,方才出離。
軒轅罔極剛剛回到軍營,心中已經按耐不住,想要出兵同蠻胡大戰一場。
蕭逸塵心里擔心沐挽裳,擔心皇上的輕舉妄動,會給沐挽裳帶來傷害。
“皇上,要三思,娘娘和小太子還在蠻胡人的手中,不可輕舉妄動啊。”
“逸塵,朕咽不下這口氣,必須要在阮世藩來邊境之前,將人給救出來。你去在前面迎戰,朕帶著人親自去救。”
蕭逸塵前幾日剛剛與蠻胡的人交手,勝負未分,蠻胡也在拖延時間,蕭逸塵的心里也是心急如焚。
“好!皇上是一國之君,事關重大,在前方與敵人作戰,會增加士氣,蕭逸塵不過一個兵,親自深入敵營將人救出。”
軒轅罔極自然知道蕭逸塵的對沐挽裳的心思,他內心的焦灼都寫在臉上,不亞于他心中的擔憂。
“朕的皇后,朕自己回去救。”
軒轅罔極已經去召了天音與緋衣歸來,就不信不能夠見人救出來。
軒轅罔極正在整理大軍,決定明日由蕭逸塵前去營前叫陣,他帶著天音等人潛入軍營,救沐挽裳母子,哪怕是刀山火海,他也要將他們母子救出來。他不會留她在敵營受苦。
阮勝男還不想與大的軍隊開戰,她還要等哥哥軟世藩前來,為了阻止軒轅罔極的瘋狂報復,是時候該送些禮物給她。
“阿珂,將那女人的一根手指砍下來,再將那孩子的手指也砍下來,命人送到大軍營內,就說大若是敢輕舉妄動,下一次砍下的將是她母子的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