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勝男走到案幾旁,取了紙條,拿起筆在紙條上寫下一行字,裝進竹筒,綁在鴿子的腿上。這世上還有一種易容術叫畫皮,是可以以假亂真的。
邊境,阿珂她們是蠻胡的探子,自然有自己進出的安全通道,接到阮勝男傳來的信箋。阮勝男命她們各自分散,分別抓著一個女人和一個孩子,讓大的人以為她們想要混淆視聽,趁亂脫身。
阿玲阿珂通過秘密通道進入蠻胡所控制的范圍,大的人一定會前來探查,因此他們兩人還有一個任務,那就是抓一個容貌和身形都與沐挽裳相像的女子,在易容成沐挽裳的模樣,一定要會彈琴的。軒轅罔極極其聰明,很容易會被認出來的。
營帳外,星夜下,夜涼如水,天穹凈闊。
數道暗色身影悄悄的出現在蠻胡的軍營,凌九霄帶著人悄悄潛進軍營,調查沐挽裳與小太子是否在軍營。
營帳內,燈火通明,阮勝男根本就睡不著,曾經那樣在意的一個人,卻將她棄之敝履,她阮勝男從小到大沒有得不到的東西。
一定要讓軒轅罔極認為他心愛的女人和孩子就在她的手上,他便會自亂陣腳,她要將軒轅罔極玩弄于鼓掌之間,她要一雪前恥,思及此心中便是久久無法入眠。
眼看著天就快亮了,阮勝男依然沒有一絲一毫的睡意,聽到營帳外漸漸明晰的步履聲,“明秀,天還未亮,你進來做什么?”
李明秀從營帳外走了進來,盈盈見禮,“回公主,昨夜軍營中有人潛了進來,依照公主的吩咐,并未打草驚蛇。”
沒想到軒轅罔極如此快就派人前來,可見那個女人和孩子在他心中的地位。軒轅罔極派來的人沒有找到人,定會將全部的精力都集中在入境之地。
意軒轅罔極的心思不難猜到蠻胡有入境的密道,派人去分散注意力不過是障眼法而已。
實際上是想通過密道暗度陳倉,要想引軒轅罔極上鉤,就不不得不暴露密道,那可是數千人開鑿了兩年,才修建成功的。
為了能夠引軒轅罔極,也就管不了許多,一定要讓軒轅罔極,親眼見著愛人和孩子走進密道,這才是引他入局的關鍵所在。
如今要做的是等阿珂她們回來,才從長計議,看來她與轅罔極要見上一面了。
天邊的晨曦初綻,大軍營內,燈燭徹夜未熄,軒轅罔極幾乎是徹夜難眠。一向泰山崩與頂都不會失了任何分寸的他,得知沐挽裳與孩子至今下落不明,叫他如何能夠安寢。
蠻胡的人既然敢在大明目張膽的抓人,一定有秘密的通道,一定有遺漏的地方。
軒轅罔極拿著地圖反復的尋找盤算,那一處地點,是蠻胡可能開鑿留下的通關密道。
聽說道營帳外凌九霄的聲音,他昨夜可是去了蠻胡軍營,“可有消息!”
凌九霄上前道:“回主人,蠻胡軍營內并未找到娘娘和小太子的藏身之地,潛伏進去的探子依然在探查。”
蠻胡公主昨日剛剛到,算算日子,人應該沒有那么快被送入大軍營,天音與緋衣守在兩國的必經之路,完全是障眼法。如今軒轅罔極更加的肯定蠻胡的人是在邊境修建了密道工事。
昨夜一夜無眠,研究了一整夜的地形分布,如果是他想要修建密道,應該就在五十里外的牛爾山后的密林之中。那里依山而建,有密林是天然的屏障,卻是一處極好的地點。
此時,蕭逸塵從外面走了進來,他也是擔心沐挽裳一整夜都沒有睡,原本想要帶著兵去突襲援兵,如今也終止了計劃,心理很是擔憂。
今天早上連著接到兩個消息,讓原本就沉郁的心情,更加的雪上加霜。
增援的軍隊就在二十里外,很快就要與蠻胡的軍隊匯合。
煙紗也傳來消息,在阮勝男剛剛離開大不久,阮世藩便奪權了,以趕盡殺絕的方式,短短三日便穩住草堂。
軟世藩奪權之后,將朝政交給心腹,開國之君急著想要建功立業,做出一番作為,來彰顯他作為帝王的威嚴,已經沒有了后顧之憂,阮世藩決定御駕親征,與大決一死戰。
大與蠻胡邊境,天音與緋衣分頭行事,分別抓到數波人馬,帶著假的皇后與皇子,想要蒙混過關。
天音越想就越覺得不對勁,卻又不能夠離開,蠻胡人狡猾,若是她們稍稍松懈,將真的皇后娘娘和小皇子放走,她們連連任務受挫,也該以死謝罪了。
軒轅罔極并未命人輕舉妄動,也沒有將天音和緋衣從邊關召回,任由著蠻胡的人在邊境胡鬧。
軒轅罔極帶著人前去牛爾山探查地形,想要找到密道的確切位置,命人將密道炸毀。
否則由密道內源源不斷的潛入,是一個極大的隱患,必須沉底的鏟除。
蠻胡的軍營內,阮勝男已經見到了阿珂與阿玲兩人,兩個人在邊境找了一天一夜,才找到與沐挽裳身形比較相似的女子,十指芊芊會彈琴,是一戶富戶商家的千金小姐。
如今已經被打暈,阮勝男看著倒在地上的女子,身材欣長,豐胸芊腰,肌膚白皙,特別是那雙手芊指修長,卻是一雙會彈琴的手。
阮勝男命明秀拿來人皮面具,貼在了那名女子的臉上,此面具只可用一次,按照記憶里沐挽裳的模樣,細細勾畫。
極其消耗時間,用了數個時辰,方才大功告成。
阿珂驚嘆道:“公主,這果然是畫皮?只要此女不開口,不做任何表情,足以以假亂真了。
“所以這個女人必須一直處在昏迷狀態!”
阮勝男又看向阮素玲,“阿玲,你的心思夠細膩,你覺得還有哪里不妥!”
阿玲細細的打量,她是同沐挽裳母子在一輛馬車上,沐挽裳雖然是一直昏迷著,卻是細細觀察過她。
“那蠻胡的皇后一直是素顏,而且她的指甲沒有涂丹蔻,雖然也是彈琴的手,看上去薄繭已經消除,應該是許久都沒有撫過琴弦。”
“就知道阿玲的心思細膩,還好問過,這些細節卻是值得注意,不然會被軒轅罔極發現端倪。”
武元伯從外面走了進來,見禮道:“武元伯見過公主!”
“公主,蕭逸塵在陣前叫陣,蠻胡是否迎戰!”
軒轅罔極帶著人去了牛爾山,蠻胡的援兵已經到了,大的人此番叫陣,不過是想分散注意,“那就陪他玩玩!”
此時李明秀從營帳外急匆匆的奔了進來,“公主,不好了。皇上駕崩了!”
阮勝男難以置信,雖然父皇生了病,卻是已經緩了過來,離開蠻胡的時候還曾到皇宮內見過的。
“你的意思是說,大哥他做了皇帝。”
“正是,大皇子不但做了皇帝,還要御駕親征,不日將趕到邊境。”
父皇殯天再早就是預料之中的事情,大哥繼承皇位也是理所應當的,阮勝男名 并未有太多悲傷。
在蠻胡死亡并不可怕,不過是回歸了大地之母的懷抱。
既然大哥要御駕親征,對于她來說是一個極好的消息。如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軒轅罔極已經到了牛爾山,帶著兵在山上四處收尋,應該很快便會發現密道,她必須盡快的趕往密道口。
“來人去準備人馬?本公主也將帶著人前往密道的入口,等著軒轅罔極上鉤。”
牛爾山上,初秋的夜風凜冽,軒轅罔極明早了一處開闊的地面,點燃了篝火。
九霄將干糧和水遞到了軒轅罔極的面前,“主人,喝些水吧!”
軒轅罔極已經幾日幾夜不眠不休,看著篝火出爆裂而起的火星,再山上已經搜尋了兩日,還未找到密道的所在。
難道真的是判斷失誤,不會有錯的。一向篤定的他心亂如麻,竟也開始懷疑自己得判斷。
抬首看著浩淼夜空,想著沐挽裳最喜歡仰望星空,心里面泅出隱隱的痛,她現在一定吃了很多的苦。
心中腹誹道:“裳兒,你要等朕,朕這就來救你和煌兒。”
九霄見軒轅罔極眉目凜然,不言語身上也帶著寒霜,“主人,還有前面那兩座山頭沒有探查,或許明日會有所發現。”
“嗯!”軒轅罔極只是冷哼一聲,焦灼與擔憂交織在一起,五內具焚猶如焦土。
翌日,天剛亮,軒轅罔極便帶著人前往下一個山頭搜尋,牛爾山后面的一處比較小的山峰。
眾人走了許久,眼見著就要到了午時,依然沒有找到密道。
不過軒轅罔極覺得此處山峰與其他的山峰還是有所不同的。
“咱們再朝前面走走。”
一行人再次啟程,站在山頂,見著遠處,林木掩映處,好似一處亂石陣。看似雜亂無章,卻暗藏玄機。
“就是那里!”
凌九霄確實看著遠處,由密林中走出一群人馬,為首之人一身紅裳,身后跟著一群護衛。
護衛身上背著的可是一個人,似乎懷里還有一名孩子。
軒轅罔極也看到了,離得很遠,那為首之人正是蠻胡公主阮勝男,那被人扛在身后的女子,掩映在亂發間的側顏,可是沐挽裳!<